這幾日裡,大荒山中一片喜慶,都在為卓遠和蘇小雲兩人結為道侶而忙碌著。
前些日子的天池之行中,蘇小蘭已經成功結丹,原鐵山也是得償所願,只有華七風稍稍有些遺憾,沒有結丹成功。
蘇小蘭的父母已經被接到了大荒山的居所居住,張一行也去拜見過了。
蘇小蘭的父親滿頭白髮,精神矍鑠,他的修為停滯在練氣大園滿境界,被擋在了修仙行列之外。
蘇小蘭的母親也是練氣大園滿境界,她面目和善,言語間親切溫婉,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自從匯靈閣發展上了軌道以後,蘇氏姐妹手中便不缺靈石了。兩姐妹多方打聽,把各種對築基有所幫助的丹藥搜羅了個遍,她們的父母能把那些昂貴的築基丹之類的丹藥當飯吃,但就是邁不過這個坎。
現在她的父母也認命了,對築基之事不再強求。心裡沒有了負擔,兩人心境變得好了起來,整天樂樂呵呵的,過得十分滋潤。
付玄衣一家也被張一行早早請了來,他們一家常年在千蝠島居住,確實有些冷清,趁著卓遠和蘇小雲兩人結為道侶的喜慶日子,也讓他們一起湊個熱鬧。
張一行進到院中,關山正和付玄衣坐在那裡高談闊論,而一旁的艾紅則拿著一個玉瓶,不時把關山面前的酒杯斟滿。
關山看到張一行進來,就數落起來:「你小子到這兒來幹嗎?外面那麼忙,你都不去安排一下嗎?」
自從張一行把付玄衣介紹給關山以後,關山就成了付玄衣院中的長客,整天在那兒談天說地,什麼經歷,見聞,修行進境之類的,好像有說不完的話題。
張一行明白,關山前輩是饞人家的千酥手酒啦。
張一行連忙笑著對關山說道:「前輩指點的是。晚輩就是過來看看,付前輩住在這裡還滿意嗎?是不是還有別的需求?」
關山大手一揮:「這兒你就不用管啦,有我在這兒,保證讓付賢弟開開心心的,你到別的地方忙去吧。」
張一行嘿嘿笑著,關山前輩這是把自己往外趕吶,怕我喝了該他享用的千酥手酒。
付玄衣起身說道:「我住在這裡很滿意。再說和關前輩交談,也讓我收益不淺,很多原來修行中的疑問現在也有了答案。」
接著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玉瓶遞給張一行。
張一行訕訕地說:「我已經拿過付前輩的千酥手酒了,這麼貴重的東西前輩還是留著吧,不然晚輩會心裡有愧的。」
付玄衣道:「上次那兩瓶是送給你父母的,這一瓶你就留著吧。這酒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張道友前次還送給小藥那麼多高品質的丹藥,還教給她一個拓展經脈之法,玄衣已經感激不盡了,你就把這瓶千酥手酒收起來吧。」
關山也在那裡笑罵道:
「你小子就不要裝模作樣了,還不拿上酒快滾。」
張一行笑著把酒接了過來,然後問付玄衣:「怎麼不見小藥妹妹?」
艾紅回答道:「小藥跟著張一倩呢,現在兩人好得形影不離,也不知道上那裡去玩了。」
張一行抱拳說道:「我去看看。」便別過關山、付玄衣和艾紅去尋找付小藥了。
付小藥是付玄衣和艾紅兩人的掌上明珠,張一行可不想妹妹帶著她亂跑。付小藥還有一半妖獸的血脈,要是被一些人知道了恐怕不是好事。
放開神識一陣搜尋,才發現張一倩和付小藥正在張一倩的院子裡說話,而老大則坐在付小藥的肩頭,手裡拿著一個玄陰果,正吃得津津有味呢。
付小藥在張一倩和老大的陪同下,顯得活潑了許多。
張一行走進院子,和付小藥說了幾句,叮嚀張一倩不要帶付小藥去得太遠,就向卓遠的院子趕去。
卓遠正站在院門口迎接來祝賀的賓客。
現在這些賓客多是市場中和卓遠熟識的修士,這些修士在這幾年同卓遠的交往中受惠不小,卓遠喜結道侶,他們當然要來送個人情。
張一行和卓遠打過招呼就走進院中,院中的修士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閒談,這時也是這些修士之間拓展生意的好時機,他們自然不會放過。
匯靈閣今日沒有營業,所有人員現在不時穿梭在這些修士當中,為他們送上上好的靈酒靈菜,讓這些修士盡量舒適開心。
張一行看見太平城的陳子敬和陳天來坐在院中的一隅喝酒談天,於是走了過去,和兩人見過禮後,開始坐下來閒談。
太平城自從和匯靈閣合作以後,太平城的修士對宗門更有了歸屬感。
只要你對宗門的貢獻足夠,結丹時宗門會為你奉上一枚開元丹和一百塊中品靈石,增加你成丹的機率;
平時所煉的法器飛劍之類如果被宗門認可,每月下來就有一筆不小的收入;如果你結丹成功,以後修練所用靈石也可以到宗門換取中品靈石用與日常修練。
這些新舉措大大刺激了太平城修士的道法水平,使太平城的整體實力也有了長足的進步。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陳子敬自然在太平城中受到倚重,陳子敬春風得意,當然更要和匯靈閣交好。他現在已成了匯靈閣的常客,卓遠和蘇小雲結為道侶這等喜事,怎麼會少了他呢?
張一行陪著陳子敬和陳天來兩人,也不時地和剛進院中的熟識修士打著招呼。
原鐵山、華七風、羅鐵牛等人本就在大荒山中居住,也算半個主人,他們早早來到院中,幫忙接待前來賀喜的修士。
姚蘊夢、柳芊芊攜蘊夢樓一干修士前來賀喜,蘇小雲笑著把她們接到內堂之中。
伯鴻和他的弟子史大可、齊百草也前來賀喜,張一行迎上去為他們安排座位。
靈元宗少宗主鐵無環在兩名靈元宗金丹三期修士的護衛下前來賀喜。
鐵無環已經成功結丹,從靈元宗派兩名金丹三期修士作為他的護衛就可看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鐵無環肯定是靈元宗的下任宗主。
孫家堡孫正前來賀喜。
孫正是金丹三期修士,孫成的弟弟,他現在已經成為孫家堡和匯靈閣聯繫的代言人,為人做事還算正派,孫成要和孫正比起來,做人的差距咋就那麼大呢?
張一行看著滿院子的修士,感覺人來得差不多了,正要站起身來時,便聽到院門口傳來王向木興奮地喊聲:
「青雲宗宗主曲前輩親自前來賀喜,祝賀卓遠和蘇小蘭成就神仙眷侶。」
接著一個身形高大的修士走進院中,他冷目在院中一掃,院中滿滿的修士就鴉雀無聲,齊齊對著他恭敬行禮,此人正是青雲宗宗主曲生潮。
張一行也對著曲生潮行了一禮,不過心裡暗自惴惴,希望曲生潮不是來此生事的。
這時院外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正是坐鎮大荒口市場的關山關前輩。
「曲道友竟然在百忙之中來到大荒山,當真讓大荒山篷篳生輝呀。那就讓關某略盡地主之宜,陪曲道友喝一杯水酒吧。」
曲生潮對關山一抱拳:「謝謝關道友,曲某此行除了向兩位小友賀喜之外,還有一件小事情要辦理,得罪之處,希望關道友莫怪。」
說完把手向身後一招,便有一位身材乾瘦,賊眉鼠眼地修士走上前來。
曲生潮吩咐這名修士:「范九,你把當初在臥虎嶺發生的事情說與關前輩聽吧,如有半句假話,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那名叫范九的修士對曲生潮、關山鄭重行了一禮:
「前輩明鑒。上次青雲城比試大會之後,少宗主曲波找到還在臥虎嶺當值的屬下,告訴屬下,他要在臥虎嶺左近和人商談一筆買賣,希望我等不要打擾,我等自然尊從。誰知從此後曲波就再也沒有見到人影,恐怕是和少主會面的人見財起意,暗害了少宗主。」
「青雲宗經過多方尋訪,終於找到了當時和少宗主會面的人,卻不想他竟然藏在這大荒山上,他就是那比試大會上憑鐵甲傀儡奪得前十名的原鐵山。原鐵山,到得此時,你難道還想躲藏麼?」
原鐵山此時正在一個角落站著,自從看到曲生潮進院,他就知道曲生潮是衝著自己來的。
雖說自己沒有殺死曲波,可也重創了他,何況這裡面牽扯太多,羅鐵牛,張一行等人均在裡面,如果應付不好對兩人也會不利。
原鐵山走上前抱拳說道:「不錯,當日曲波確實是要和原某交談出讓鐵甲傀儡一事,那鐵甲傀儡是在下祖上遺留之物,原某當然不會出讓,於是曲波和他邀約的應修士便欲殺人奪寶,原某自當全力應敵,在戰鬥中刺傷了曲波,如果曲宗主要報仇,就衝我來吧。」
曲生潮看著原鐵山,冷冷說道:
「小子信口雌黃,我那波兒雖說有點嬌生慣養,可是豈能幹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分明是你謀奪波兒的身上財物,才行出這膽大包天之事。你這便跟我走唄,我要拿你祭奠我孩兒那可憐的亡靈。」
原鐵山用手拍了拍拉著自己臂膀的羅鐵牛,正要跟著曲生潮前去,張一行越眾而出,對著曲生潮和關山一禮:
「曲前輩息怒,原道友說得是句句實情。當時我也在現場,事情確實如原道友所說,而且原道友只是傷了曲波,並沒有殺他。」
羅鐵牛這時也站了出來,向曲生潮作證說原鐵山並沒有撒謊。
曲生潮斜眼著著兩人:「你們兩位此時能夠站出來,說明和他交情不淺,誰又能證明你們沒有和他沆瀣一氣呢?」
張一行淡淡回道:「如果前輩不辨是非,那晚輩也無法可想。不過原道友清清白白,天地可鑒。」
曲生潮瞪著張一行說道:「如此說來,小友是知道誰殺了我那孩兒了?」
張一行點點頭:「是的,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告訴你。」
曲生潮一愣,沒想到張一行竟然如此回答。
關山也是莫名其妙,這算什麼回答?你知道又不說,這不是找事嗎?
這時院門口飄來一個聲音:「我也知道,我也許會說,不過曲前輩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眾人向院門口看去,一個一身白衣,面容清朗俊美,步態從容的修士正緩緩行來,此人正是張一行好久未見的余非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