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寒此時已經顧不上管旁邊的是非,高台上的比鬥,此時令他深感吃驚。
那個上了高台比鬥的墨麟軍戰尉,由始至終就是一個姿勢站在高台上,手中的百煉長刀根本就沒有揮出。他只是滿臉肅殺的抱刀而立,他對面那個身高九尺開外的萬人敵武師,卻滿頭大汗,緊張之極的盯著那墨麟軍戰尉!
可以看得出,那萬人敵武師十分忌憚眼前這個肅殺的墨麟軍戰尉。姬寒記得,剛才負責點名的武師曾提到過兩人的名字。那個墨麟軍戰尉名叫戰無穹,而他的對手叫墨甲,乃是南楚一個名為墨斗門的萬人敵武師。
墨甲大漢暴喝一聲,頭上青筋暴露,一抖手中一桿兩丈多長的穿甲矛,身體在原地瞬間幻化出三尊虛影,同時暴喝一聲,三道虛影同時向戰無穹刺出三矛,每一個虛影都如同本尊一般,九個矛影同時刺向戰無穹!
卻見戰無穹手中的長刀猛然向前一抬,渾身爆發出一道濃黑的煙氣,驀然暴喝一聲:「殺!」
戰無穹手中的長刀瞬加爆出一條四丈多長的黑色刀氣,黑色的刀氣與他身上爆發出的黑氣糅合,同時隨他身體向前踏步,橫掃而出,黑色刀氣瞬間掃在九道矛影之上,那墨甲大漢這一式「九矛誅魔」被黑色刀氣破掉,三道虛影重又化作本尊,出現在戰無穹身前不足五丈之處!
墨甲似乎聽說過墨麟軍的這一殺招,不等戰無穹的下一擊斬出,手中破甲矛一震,抖手再次向前刺出,配合刺出的動作,他的雙腳在高台地面連點數次,身體化作一道黑影,急急向戰無穹刺去!
戰無穹橫掃之勢由右至左,到達左側時,順勢斜向上一撩,同樣是不退反進,踏步上前,再次暴喝一聲:「殺!」
刀氣在上撩的同時回收入百煉長刀之中,長刀叮的一聲,與墨甲的穿甲矛碰在一起,兩人同時渾身巨震,墨甲面上卻露出狂喜之色,兩人此時相距已不足兩丈,他的穿甲矛雖然被戰無穹斜撩的一式震的偏離方向,由戰無穹右耳邊虛空穿刺過去,但他卻在同一時間,騰出右手,握拳狠狠向戰無穹攻去!
一道霸道之極的拳勁黑芒由他的拳頭透體而出,擊向戰無穹!
姬寒吃了一驚,戰無穹所用招數他非常清楚,乃是墨麟軍最常用的墨麟刀訣第一式「三連斬」,上步橫掃,弓步斜撩,踏步下斬,三個變化連成一氣,霸氣無比。他曾多次在墨麟軍軍營之中見墨麟軍的戰卒練習過。只不過,那些普通的戰卒無法催發出刀氣,威力自然無法跟戰無穹相提並論。
戰無穹的下一步動作該是提步縱身,向下踏去狠狠一斬,可是經墨甲這詭異的一拳拳勁黑芒擊來,硬生生給破壞了下一步的斬式動作。
令姬寒吃驚的事情陡然發生,戰無穹對已經距離肉身已不足三尺的黑芒拳勁不管不顧,驀然再次暴喝一聲:「殺!」
只見,隨著他一聲巨吼,空間竟然瞬間泛起像水紋一樣的波紋,陡然向已經不足他一丈距離的墨甲蕩漾而去,眨眼間,戰無穹喝出的空氣波浪,毫無懸念的越過黑芒拳勁,擊打在了墨甲肉身上!
黑芒拳勁轟的擊在毫不避讓的戰無穹身上,戰無穹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向後狠狠的被摔出六七丈遠,狼狽的落地時,張口噴出一口黑血,他卻是面無表情的是拄刀而立,冷然望著墨甲。
墨甲面現茫然之色,向狼狽的戰無穹望了一眼,準備抬頭看向上方的裁判,等待他們宣判時,卻聽上空一個填海境的武聖搖了搖頭,讚歎道:「殺戮兵陣的殺氣和殺意,的確非同凡響!此戰,戰無穹勝!」
下方觀戰眾人吃驚的望向那個宣判的武聖,正要出聲喝問不公時,墨甲那九尺開外的巨大肉身,忽然在高台之上轟然爆裂成漫天碎肉末!他的武器穿甲矛噹啷落地,隨之,他腰間那黑的的葫蘆卻漂浮空中,裡面傳出一陣極其悲哀的巨獸吼聲,緊接著彭的一聲巨響,同樣碎裂成漫天的碎肉!原地只留下漫天數丈大小的一團黑氣。
戰無穹一步一步走過去,張口把墨甲肉身爆裂之後留下的漫天黑氣吸入腹中,渾身骨骼卡吧卡吧一陣巨響,片刻間,撿起地上的竹木簽,眼皮也不抬一下,若無其事的跳下高台,回歸本陣!
高台四方觀戰的修士駭然望著戰無穹,此時才意識到,這個看似不怎麼高大魁梧的武師,竟是憑著殺氣和殺意,片刻間粉碎敵人,然後吸收了敵人死後留下的一口精元之氣,恢復了被黑芒拳勁震傷的內腑!
如此詭異駭人的手段,哪裡是人能夠使出來的?
戰無穹走過之處,眾人紛紛閃避開,像是躲避瘟神一般的閃開!自動讓出了一條道路!
戰無穹面無表情的走到獲勝的陣營,盤膝坐下,旁若無人的閉目打坐,陣陣黑氣在他週身繚繞,他似乎一點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慢慢開始煉化剛剛吸收的精元之氣。
姬寒呆呆的望了望高台上,除了一桿兩丈餘長的破甲矛,檯子上空無一物,若不是他親眼目睹曾有一個萬人敵的巔峰武師曾於戰無穹對陣於此,任他如何吃驚,又怎能夠相信,轉瞬之間,一個毫不起眼的墨麟軍戰尉,竟然斬殺了一名萬人敵武師!
趙達同樣吃驚的望著戰無穹,駭然的喃喃低語:「難怪父王曾說,只要有廉頗上將軍在,有我大趙府鎮墨麟軍在,哪國也不敢輕易招惹我趙國!果然厲害!好厲害的殺戮兵陣墨麟戰尉!」
姬寒深以為然的暗暗點頭,越發對殺戮兵陣產生濃厚興趣。
廉頗在來時,告訴他,兵陣之道全在那本《兵陣初解》內,但是,墨麟軍訓練成的殺戮兵陣,卻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殺戮之道。只有在殺戮之中才能領會的道!
若不能領悟殺戮之道,根本不可能練出殺戮兵陣!
姬寒若有所思的低頭沉吟,默默在心裡回味《兵陣初解》的內容,想著廉頗告訴他的一些話,回想著剛才戰無穹滅殺墨甲的全部過程,漸漸進入一種奇妙的前所未有的感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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