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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4章 草堂敘話 文 / 易殘

    「蕭……姬寒,你怎麼變成這幅樣子了?這三年,你都是在這裡度過的?」李紫嫣自打認出姬寒,便被他的樣子驚呆了。

    姬寒如今與三年前有了非常大的變化。當然,個頭肯定高了許多,雖然不似她弟弟李巖那麼高,但也差不了多少。李紫嫣猜測,姬寒絕不會超過二十歲,當然,姬寒實際的年齡卻只有十六歲多點,但是,他現在給人的感覺,卻好像是三十歲的中年人。皮膚粗糙乾澀,而且呈現灰白之色,毫無光澤。頭髮更全都是灰色的,披散在肩頭,活像蒼蒼老者。那雙原本靈動之極的大眼,此時卻如同深山古潭,幽幽深邃,毫無靈動可言。

    李紫嫣只覺得喉嚨像是給什麼東西堵住,十分難受。她暗暗自責,當初若是親自帶他前往橫雲山靈礦,是不是結果絕不會如此?

    「姬寒,我……我當初……」李紫嫣想要向姬寒說些什麼,姬寒卻擺了擺手,道:「李姑娘,你什麼都不用說了,你是我姬寒的朋友,永遠都是。去我的草堂敘話吧。」

    姬寒當先引路,面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一點也沒有少年人的活潑,舉止動作,活似一個成熟的中年人。

    「你,你怎麼知道……」李紫嫣面色一紅,她還以為姬寒並不知道她的女兒身的身份。但是,她畢竟已經是個十八歲的女子,青春靚麗,眉目如畫,雖然刻意打扮,但依舊難掩那玲瓏動人的曲線。姬寒人生大起大落,雖然對於男女之事從未涉足,但如此明顯的變化,豈能看不出來。

    姬寒笑了笑,緩解了李紫嫣的尷尬,道:「這沒什麼,趙國修行界之中誰不知道鎮地武聖李牧大將軍的威名?近幾年總是聽人說起,趙國有四個修行天才,李大將軍府上便有兩個。想必這位公子,該是李姑娘的弟弟,剛剛受封成為神刀將軍的李巖兄吧?」

    李紫嫣面色再次一紅,她旁邊的李巖卻哈哈笑了起來,撓著頭道:「過獎,過獎!你就是我姐姐時常念叨的那個蕭寒啊?你也不錯啊,已經有千人敵武師的修為了!」

    「李巖兄,請叫我姬寒。」姬寒點了點頭,向李巖糾正道。

    李巖古怪的皺了皺眉,卻見李紫嫣瞪眼向他看去,趕緊打了個哈哈道:「好,好,姬寒就姬寒嘛,人家還沒緊張呢,你急個什麼勁?」最後兩句,顯然是向李紫嫣說的,李紫嫣大怒,正要扭頭去找他的耳朵,卻見姬寒似笑非笑的向自己看來,李紫嫣大窘,索性拽著姬寒的胳膊,向草堂走去。

    嵇山一直跟在後面,幾人走進草堂,卻見先前看到的那個白玉骷髏,此時正把一套簡單的茶具擺在草堂的原木桌上,嵇山於是指著白玉骷髏向姬寒驚奇問道:「姬寒兄弟,這是?」

    「諸位不必奇怪,這是我的一個兄弟,叫龐俠,他是一個出色的通冥師。龐俠,跟幾位朋友打個招呼。」姬寒請三人坐下,向那白玉骷髏說道。

    白玉骷髏向三人分別點了點頭,卡嚓卡嚓的骨骼轉動聲,聽在耳內令人分外感到毛骨悚然,但他的骷髏頭中卻亮起一道乳白色光圈,李紫嫣等三人便感到一陣神念向自己湧來,「幾位好,我叫龐俠,是姬寒的同鄉。你們聊,我先出去了。」

    三人驚奇的向他回禮點頭,白玉骷髏龐俠,又向姬寒點了點頭,這才走了出去。

    李紫嫣面色潮紅,想必是因為激動或者終於見到自己在乎的朋友平安無事,但是她同時也有很多疑問,想要向姬寒問問,不過,想起姬寒的脾氣,卻又不敢問。李巖卻沒有諸多顧忌,此時非常感興趣的看著姬寒,喝了一杯茶,只覺這茶靈氣充沛,喝下之後,便有一道微弱的元氣進入經脈血肉,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姬寒大哥,小弟我是最近才踏足塵世,以往天天被家祖逼著在府中修煉。不過,這幾年,我卻總是聽到關於你的傳聞,聽說你只手一人,便滅殺了無數元丹期長老和千人敵萬人敵的武師,你是怎麼做到的?能不能跟小弟講講?小弟對你可是仰慕的很啊!」

    姬寒面色微變,皺了皺眉,旋即釋然,李紫嫣卻狠狠在弟弟頭上敲了一下,疼的這小子直抽氣,向她翻了個白眼,卻依舊滿臉興致的看向姬寒。李紫嫣和嵇山同樣也對姬寒的際遇感到好奇。

    橫雲山靈礦之變,可是整個趙國修行界都談之色變的災禍,甚至有人把橫雲山之變跟當年楚國進犯趙國,攻打靈寶城那場災難相提並論,由此可知,若是讓人知道,導致這場災變的罪魁禍首竟然大模大樣的生活在這裡,恐怕定會招來趙國修行界的圍攻。

    想到這些,嵇山和李紫嫣同樣面色大變。

    姬寒擺了擺手道:「兩位不必多想,你們是我姬寒的朋友,我絕對相信你們的為人。而且,我姬寒根本不怕他們找來,甚至,我打算等我恢復的差不多後,會主動前往雲中城去找那些人。生死大仇,不得不報,這是姬寒的宿命,也是我姬寒的機緣。」

    說這話時,姬寒面上露出前所未有的複雜情緒,有悔恨,也有洒然,有仇恨,也有說不出的強大自信。

    「姬寒,能跟我這個朋友說說你的事情嗎?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知道,一個人若是背負太多的仇恨和悲傷,他一定生活的很痛苦,我想,作為一個朋友,與你分擔這份痛苦!」李紫嫣臉色微紅,目光堅定的向姬寒望去。

    姬寒呆了呆,有些不太適應被人如此看著,扭頭看向不遠處菜園旁邊的兩座墳塋,李紫嫣等三人禁不住向他目光所凝望的地方看去。片晌,姬寒語氣蕭瑟低沉的道:「那是我爹娘的墳塋,裡面埋葬著他們的骨灰。三年了,整整三年了!唉,我卻始終無法找到他們的元魂……」

    三人靜靜的看著姬寒,只覺這個少年,似乎被什麼東西壓著,壓得消散了所有少年人該有的活潑,青春,熱血……和所有的活力。他,原本只是個平凡的少年啊,怎麼,命運會如此捉弄一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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