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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聲在不大的網吧裡迴響,隱約能聞到火藥味。眾人看著地上孫思華的屍體,在不敢相信的同時也感歎生命的脆弱。
孫思華出現在他們面前還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就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魏英才從網吧二樓的平台上縱身跳下,穩穩的落在地上,手中拎著一把小巧的****。
「孔叔,你們沒事吧。」魏英才問道。
呂明浩和李鵬飛相繼從樓上跳下,警惕的看著四周。
「你們不是走了嗎?」魏楠問。
「我們的確走了。」魏英才撓撓頭,靦腆的笑道,「我和參謀長說了一下這裡的情況,參謀長說情況特殊,為了能保證你們的安全我們可以採取特殊手段。」
魏楠指著孫思華的屍體問,「就是這種特殊手段?」
魏英才點頭道,「我們進來的時候看到他正把手伸向包裡,怕拿出什麼殺傷性的東西……這也是無奈之舉。」隨即又道,「我不是壞什麼事了吧?」
孔二連忙擺手,「沒有,絕對沒有。只是有點反應不過來。」
司徒君走到孫思華的身邊,見孫思華的手的確伸進了他隨身帶著的包裡。如果不是魏英才一槍把他擊斃,還真不知道他會拿出來什麼東西。
司徒君把孫思華的包拿到手裡,見裡面有一本沒有皮的筆記。司徒君的心中抽動了一下,明白這就是孔二師傅留下的筆記。
回頭見沒有人注意自己。手有些顫抖的把那本筆記收到了自己的包裡。然後把孫思華包裡一個小玻璃瓶塞到了孫思華的手中。司徒君做好這些後有些心虛的對眾人喊道,「這孫子的確要陰咱們。你們看這小瓶子是不是他嘴裡說煉的小鬼?」
孔二和虛空聽到這話湊上來看,見那小玻璃瓶裡白氣繚繞,的確是靈魂。
「阿彌陀佛。」虛空道。
孔二把瓶子拿到手裡衝著燈光看了會。歎口氣道,「孫思華的確是個天才。這裡面的靈魂雖然沒有靈魄,卻也抓住了煉魂的要點。這靈魂要想害人是不可能的,可以領家去打掃打掃房間,不過要用控鬼術……」
「你缺傭人?」司徒君道,「那你拿回去,反正我要這玩意沒用。」
孔二搖搖頭,把瓶子交給了虛空。「還是勞煩大師度了吧。」
虛空唱了句佛,把瓶子接了。司徒君把趙順利身體裡的靈魂也收了一併交給了虛空。
孔二還想說什麼,卻聽外面傳來了警鳴聲。原來有人聽到網吧裡傳出的槍響,已經報警了。
魏英才連忙道。「孔叔你們還是先走吧,你們在這裡一會警察來了麻煩。」
馬天成點點頭,這裡現在躺著兩具屍體,警察衝進來他們還真不好說。想著便扶著孔二,招呼著魏楠等人從後門溜了出去。
第二天在酒店裡。八個人又坐在一起吃了頓飯。魏英才也簡單和眾人說了下昨天夜裡的處理結果。他們說孫思華是瀋陽軍方一直在追查的機密要犯,上面有令,一旦發現馬上擊斃。
警察雖然不信,卻也不敢真把一個中校一個上尉一個士官怎麼樣。最後也只能把三個人放了。事後王仁明又特意打了電話,這件事也就算是不了了之。
魏楠好奇。「趙順利的屍體你們是怎麼說的?」
呂明浩咧嘴一笑,「孫思華窮兇惡極。在逃跑途中挾持了一個大學生,並把他殺害了……」
司徒君覺得這些無趣,便舉杯道,「不管怎麼說,這次的事多虧你們三位了。如果不是你們我們也不會進行的這麼順利。」
魏英才碰了下杯後把酒灌進肚子,「我們這都是小意思,這次任務讓我們看到了另一個世界,真是大開眼界。」
李鵬飛一個勁的點頭,呂明浩則轉過頭對孔二道,「孔叔,以後,我是說我退伍以後,我能不能跟著你?」
孔二對呂明浩的印象不錯,在這幾天裡呂明浩是三個軍人裡問題最多的,也是悟性最好的。可呂明浩有自己的前途,他已經是上尉,恐怕再混二三年還要升。
魏英才是三個人中的頭頭,見呂明浩提出這話來不但沒說,反而拉著李鵬飛和別人喝起酒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孔二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拿杯子碰了下呂明浩的杯子道,「有緣,咱們自會再見。」
這一夜八個人又喝了個爛醉如泥,第二天孔二幾人還沒醒的時候司徒君就走了,到了下午,三個軍人和虛空也相繼告辭。魏楠三個也踏上了回瀋陽的火車。
回到瀋陽的第二天,王仁明特意請孔二喝酒。沒有請魏楠和馬天成,孔二一個人去的。
當孔二回來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好。
他向王仁明提了上海青木空的事,王仁明當場就拒絕了。原因有二,一,青木空是日本人,外國人在國內擁有很多特權,就算他是軍區參謀長也不好動手。二,是青木空的地盤在上海。上海離瀋陽太遠,鞭長莫及。
這些孔二都能理解,真正讓他心裡不痛快的是王仁明提出的要求。王仁明讓孔二網羅一些奇人異士,然後緊緊的圍繞在王仁明的身邊聽他的命令。
王仁明話說得敞亮,說是為了更方便這些人和軍隊聯合服務大眾,可在話裡話外卻透露出了王仁明的野心。
野心誰都有,當官不想向上爬那是瞎扯。不過這些話卻把孔二心目裡那個連句軟話都不會說的好官形象徹底顛覆了。他不生王仁明的氣,他生自己的氣。自己活了一輩子都轉變不過來性格。
馬天成對此見怪不怪,勸不通孔二隻能選擇無視。魏楠則收拾收拾東西,動身去了貴陽。
此時離張行去貴陽已經過去了一月有餘,張行在打過那個電話後也來過電話。可是在話裡話外卻不願意多說。
現在魏楠把遊戲的事處理好了,只想著去貴陽把張行找到,收拾收拾他們應該回長白山了。
在貴陽火車站,魏楠見到了多日不見的奚晴。奚晴還是冷冰冰的樣子,見到魏楠沒有太多的歡喜,抿著嘴笑,少了最初認識她時的那一份靈動。
到貴陽的當天下午魏楠便給魏蘭打了電話,在閒聊了幾句後兩人把見面的地址約在了他們以前經常去的那家茶館。
茶館重新翻修過。包間裡增加了不少綠色植物,雖然空間小了,卻顯得更有生氣。
魏蘭獨自坐在魏楠和奚晴的對面,咧嘴笑道。「張行和我父親出差去了,要過幾天才能回來。」
魏楠微微點頭,心中卻想,即然不在幹嗎還把他約出來,直接在電話裡說不就行了?
魏蘭化著精緻的妝。顯得明艷動人,「你們要不住到我家裡去等?反正張行回來也是直接回家的,省得再到外面來。」
魏楠搖搖道,爽朗的笑道。「不用了,我正想在貴陽轉轉。等他回來你再給我電話。」
談話陷入沉默,奚晴用手指輕輕的敲著桌面。頭微歪著看向窗外。
突然奚晴回頭問魏楠,「快到三月了吧?」見魏楠一愣,奚晴又道,「我說的是農曆。」
魏楠看看手機,點頭,「快了。」
奚晴聽完後又陷入沉默,手指敲著桌面的聲音漸漸有了節奏,三長一短,不細聽聽不出來。
魏蘭聽著那節奏,抿了下嘴後對魏楠道,「你來找張行,是來找他回長白山的吧。」
魏楠下意思的點頭,暗想張行還真是什麼都和魏蘭說。
「能帶我去嗎?」魏蘭道,「我想和你們去,去看看那個神秘的地方。」
魏楠直覺的搖頭,「這個,不方便。路上很辛苦,那裡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多辛苦我都能承受,我也和你們進過廣西下過墓……」
魏楠無語。其實他不是怕魏蘭辛苦,而是覺得魏蘭的心思太多。比如現在魏蘭就坐在他的眼前,他卻不知道魏蘭說的話中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奚晴也是女人,她都能進去,為什麼我不行?我還是張行的正式女朋友……」
「這和是不是女朋友無關……」魏楠道,「我們當時帶奚晴進去是因為奚晴病重,回去是因為張行要修行,這個,你真沒有必要和我們去受那個苦。」
奚晴像沒有聽到魏楠和魏蘭的談話一樣,用手掐下一朵葉子在手裡把玩,「以後的天氣越來越熱,真快,一晃一年又要過去了。」
魏楠聽這話聽得迷糊,這年才剛過不久,怎麼就一年又過去了。回頭剛想問奚晴什麼意思,魏蘭突然抓住魏楠的手道,「我不給你們添麻煩,只是想張行在哪我在哪。我不想再和他之間有誤會,再說,張行現在離不開我。他的狀況你知道……」
魏楠心中疑惑,道,「你這麼想去怎麼不直接和張行說?如果張行說帶你去,我們都不會說什麼,張行如果不同意,我說了也不算數啊。」
魏蘭聽到這話把手撒開,靠在椅子上良久不說話。
就當魏楠以為魏蘭放棄了的時候,魏蘭突然從包裡掏出來幾張照片甩在魏楠的面前,嘴角隱現一絲冷笑,「我本來不想逼你,畢竟你救過我的命。我只想到落雲谷的那座墓裡去看看,可你不領情,那就不要怪我心狠。」
魏楠驚訝於魏蘭的變化,更驚訝魏蘭甩出來的那幾張照片。
照片的背景正是他的母校,有他和章行的合影也有章行的單照。
魏楠的臉色鐵青,不覺中把牙齒咬得咯咯做響,「你從哪裡拿到這些照片的?」
「你知道張行這輩子最恨什麼嗎?」魏蘭冷笑著不答反問道,「他最恨別人騙他。你從來沒有告訴過他他和你的同學長的一模一樣吧。你一直在騙他……」
「多大個事兒……」魏楠努力讓自己冷靜的把照片放下,心裡卻隱約覺得發慌。
「是不是大事,你說了不算,張行說了算。」魏蘭直視魏楠。「我的要求不高,你帶著我去落雲谷,這件事我當不知道。」
魏楠雖然平時二,卻也聽出了魏蘭話外的意思,「張行根本不在你這裡是不是?」
如果張行在這裡,魏楠完全可以直接讓張行帶著去,就算張行不答應,魏蘭也不會這麼逼他。唯一的解釋就是。張行和魏蘭根本就沒有和好,或是……
魏蘭挑眉,「的確不在。他在不在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你在。只要你帶我去落雲谷……」
「張行去哪裡了?」魏楠突然站起身來。冷聲道,「你把他怎麼了?」
「怎麼了?我能把他怎麼樣,」魏蘭拿起照片,冷視著照片中的人道,「給我帶路。這事我不告訴張行。別把自己當菩薩,你接近張行也不是沒有目的,恐怕你的目的性比我還強吧。我不管你到底想讓張行幹什麼,或是想用張行幹什麼。我只想去落雲谷。只要我到了落雲谷。張行是生是死,以後如何都和我無關!」
魏楠氣笑了。指著魏蘭的鼻子罵道,「你以為所有有秘密的人都是有目的的?魏蘭。我和張行就是平凡人,我們沒你那樣的雄心大志。對,沒錯,在這件事上我的確對張行有所隱瞞,可是我不怕你對張行說,我心胸坦蕩,我從來沒有利用過張行做任何事。你可以現在就打電話,沒關係,如果這點事都經不全,那他還算是我兄弟?」
說完頭也不回,轉身就去拉奚晴。
奚晴正拿著照片仔細端詳,波光流離的大眼中浮現著淚光。
魏楠低身安慰道,「奚晴,沒事,張行沒事。咱們現在就去找他。」
「我很久沒有見過他了……」眼淚從奚晴的眼中滑下,雖然此時奚晴的聲音沒變,表情沒變,魏楠卻知道奚晴真的傷心了。
「聽話,別哭,」魏楠把奚晴手中的照片拿掉,道,「咱們去找張行,這照片裡的不是。」
奚晴卻固執的把照片揀起來,「這是章行。」
「這不是張行!」
「這是章行!」
魏楠感覺和奚晴說不清了,咬牙道,「奚晴,這不是張行不是張行!!」
奚晴卻突然回頭惡狠狠的對魏楠道,「這是章行!你的同學章行!廣西金秀的章行!你這麼快就不認識他是章行了?你不是一心要找他嗎?他和你大學裡同學了四年,你不記得他了?他死前還念著你,你這麼快就忘記他了?他不忘你們兄弟情,你找到替代品就把他忘了?」
奚晴每問一句,魏楠的心就顫抖一下。當最後那句問完後,魏楠的手都在顫抖了。這不是奚晴,奚晴的眼裡不會露出這種仇恨他的表情。而且,奚晴並不知道他和章行唸書時候的事。
「你不是奚晴,你是誰?」魏楠雙拳緊握,卻依舊抵不住心中的寒意。
「你看我的臉……」奚晴把自己的臉湊到魏楠的面前,「你看看這張臉,是不是你們的奚晴?」
見魏楠盯著自己不說話,奚晴冷笑道,「怎麼,你分不清?你分不清我到底是不是奚晴,就像分不清哪個是張行一樣,是不是?」
「奚晴沒有你這麼重的心機,奚晴永遠都只會笑,」魏楠突然明白了,直視魏蘭道,「在依木村你就把真奚晴掉包了是不是?奚晴去哪裡了?你把奚晴怎麼了?!你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布這個局,你到底想要什麼?這個假奚晴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她為什麼會知道我和章行的事?」
魏蘭低聲冷笑,最後變成哈哈大笑,笑到上氣不接下氣。直到笑夠了才擦擦笑出眼淚的眼角道,「佈局?你真是高看我,你是局中人,我又何嘗不是?你認為你和張行無辜,其實我也很無辜!」
「別他媽的說廢話,張行在哪裡,奚晴在哪裡,你到底把他們怎麼了?!」魏楠衝到魏蘭面前,想掐住她的脖子。
卻不想看似柔弱的魏蘭一反手,魏楠便被摔倒在地,桌子上的茶杯紛紛落地,摔得辟啪做響。
魏蘭右腿跪在魏楠的肚子上,右手狠狠掐著魏楠的脖子,冷聲道,「張行沒對你說過我會功夫嗎?你們不是兄弟嗎?我殺了很多人他都沒對你說過嗎?用你們的話來說,我的手上沾滿了人血……」
魏楠肚子疼,脖子疼,最重要的是喘不上氣來。可就是這樣,魏蘭的話依舊絲毫不差的傳到了他的耳朵裡。張行的確沒有具體的說過魏蘭的事,他只是說魏蘭騙了他,利用他,卻從來不有說過魏蘭會功夫,也沒有說過魏蘭殺過人。
殺人,這兩個字尤其刺耳,難道魏蘭真把張行和奚晴殺了?
「你看,你當張行是兄弟,張行還真沒當你是兄弟。」魏蘭鬆開魏楠冷聲道,「帶我們去落雲谷,我不殺你。」
魏楠站起來捂著脖子咳嗽了半天,半天從嗓子眼裡憋出一句話,「殺了我吧,我不會給你們帶路的。」
魏楠雖然不知道魏蘭和眼前這個假奚晴想幹什麼,卻清楚的知道不能讓她們的計劃得逞。他現在更擔心張行和奚晴,他怕魏蘭已經對他們下了死手。
「帶我們去落雲谷,我不殺他們。」假奚晴道。
魏楠閉眼思量良久,冷靜的道,「看到他們,我帶你們去。」
「那沒得商量了,你還是去你應該去的地方吧……」假奚晴站起來一揚手,嘴裡念著魏楠聽不懂的話語,眼中露出詭異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