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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瀋陽的魏楠把奚晴安頓好後,自己回到扎紙鋪裡休息。連日的奔波已經讓他疲憊不堪,把鋪子的衛生簡單打掃下後,便一頭紮在床上不想起來。腦子裡一遍又一遍的想孔二和馬天成到底會去哪裡,怎麼會突然消失的這麼徹底?
胡思亂想中,魏楠來到了一間空教室。孔二是老師,正在黑板上用粉筆畫符。下面坐得都是一群半大的孩子,張嘴叫孔二師傅,馬天成就是其中一個。
魏楠撓撓腦袋,臉紅著在馬天成身邊坐下了。心裡暗罵自己,怎麼睡過頭,以至於上課遲到了?
孔二見魏楠進來,用板凳一砸魏楠的桌子,厲聲問道,「你怎麼遲到了?」
魏楠嚇得一哆嗦連忙站了起來,把頭低到胸前不敢回話。
孔二回身把課本拿到手裡,指著魏楠的鼻尖問,「說說,鬼分幾種。都有什麼強點和弱勢?」
魏楠聽到孔二這麼問,心中一喜。心想這個昨天作業剛剛寫過。連忙抬頭就想回答。
可誰知孔二卻一瞪眼珠子道,「這個問題不算,你先說說豬砂的五種用法!」
豬砂?魏楠撓頭,心想自己只記得兩種用法了。一是混到墨裡化符,另一種是直接用。如果和孔二說把豬砂塗在貓的爪子上也能治鬼,這算不算自己會三種用法?
可還沒等魏楠回答,孔二把手中的課本往地上一摔,「這都不會,我還要你幹什麼?」
說著回身不再看魏楠。
馬天成湊到魏楠旁邊小聲道,「書上第四十四頁,翻開就是。」說著從魏楠背後掏出來一本書來。
魏楠回道,「不行,讓師傅知道會更生氣的。」
馬天成冷笑,「你真是死腦筋,怎麼不知道變通呢?」
魏楠剛想回辯,卻見整個教室裡大霧瀰漫。周圍的學生一個也看不見了,孔二和馬天成也在自己眼前走到了未知的白霧裡。魏楠心中大急,連忙問他們去哪裡。孔二淡淡的回道,「去我們應該去的地方。」
霧越來越大,魏楠站在濃霧裡心中一陣淒涼。因為他笨,他被孔二和馬天成嫌棄了。
正哀怨著,張行突然蹦到他的身邊。
魏楠大驚,他沒想到張行會出現在這裡。這裡是他小時候,他還不認識張行啊。
張行卻笑嘻嘻的對他道,「你騙我。」
魏楠連忙搖頭大聲否定。
張行卻依舊笑嘻嘻的道,「我都知道了,我不怪你,我陪章行去了。」說著轉身鑽進了濃霧。
魏楠連忙去追,卻見張行的身影跳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山洞。裡面黑氣瀰漫,和洞上的白霧膠結在一起,就如地獄的入口一樣。
魏楠心中那個急,張行跳下去這是必死無疑。剛想往下跳,卻被一人伸出拉住——是奚晴。
奚晴站在他身邊,雙眼一瞇,笑嘻嘻的道,魏蘭殺了我,我就用刀殺了魏蘭……
魏楠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奚晴見他不信,把雙手舉到魏楠的眼前道,「看,血,有我的,也有魏蘭的……」
看著奚晴雙手帶血,魏楠終是再也承受不住,嚇得尖叫一聲坐了起來,一身冷汗。
拿起礦泉水瓶,咕咚咕咚灌下半瓶心裡才慢慢平靜下來,放下水瓶時手還是哆嗦的。
頭痛的無以復加,這一覺睡得比沒睡還糟。魏楠找到兩片止痛片吃下去,一會頭痛緩解了。
頭不痛了,考慮事情也清楚了,把這個亂七八糟的夢從頭到尾捋一遍,卻發現裡面的細節如手中的沙一樣,越想攥緊流掉的越快。最後除了幾個人都離開了他別的什麼也想不起來。就這樣想著想著又魏楠把思緒轉到了在深山裡別人放到他手心裡的那張紙條上。
點著一根煙,魏楠再次把紙條拿出來細看。
字跡越看越眼熟,熟悉到那人的名字就在嗓子眼裡,卻無論如何都吐不出來。
這字他看著眼熟,張行也看著眼熟,也就是說寫這字的人,是他和張行都認識的。
他和張行共同認識的人並不多,除了孔二,馬天成,魏蘭,奚晴,吳成外,別人都不在他們身邊。
孔二和馬天成的字他從小看到大,不可能不認識。更不可能是魏蘭或奚晴寫的,因為他們就在自己身邊,想說什麼直接說就行,根本用不著寫紙條。而吳成更不可能,紙條上明顯是讓自己防著他,他怎麼可能讓自己防著自己?
一想到吳成身上,魏楠又絞盡腦汁的想,吳成到底對他們有什麼危害?
吳成是去那山洞裡抓魚的,人也是他自己花錢請來的。如果說想害他們,那吳成根本就不會讓自己走,張行和魏蘭留下也在吳成的意料之外……
想不通,魏楠便把事情一點一滴從頭往後一點一點理,當理到吳成請來的那幾個人時,手裡的煙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那些人裡,沒有懂陰陽五行的。吳成曾經說過,魏楠就是他的專家。可是自己這樣一個重要的人物,吳成為什麼放自己走?除非,吳成請的人裡,還有別人懂這個。
是那個趙清明還是那個李能?或是楊木?不管是誰,吳成的目的好像都是讓他和張行幾人幫他找到洞口,只要找到洞口,他就用不到他們了。
這樣一來就解釋清楚了。吳成自己有能人,只不過是找不到進洞的洞口而已。張行和魏楠把他帶到地方,他們就可以回來了。唯一的意外便是魏蘭突然提出進洞,不然幾個人已經都無事的回來了。
想清楚後,魏楠就不擔心張行了,因為吳成根本就沒打算對他們怎麼樣。
現在唯一想不通的,便是那張紙條……
次日,魏楠帶著奚晴回了孔二的家。孔二的家在臨近瀋陽郊區的地方,一個老舊的小區,在外面的宣傳牆上貼著各種小廣告:辦證139xxxxxxxx,寂寞少婦高價求子,瀋陽市xx大學家教學校,等等等等。
上次他已經來過一次了沒有任何發現,可是今天魏楠想對孔二的家來做一次全方位的搜索。
孔二的房子是老式房,面積不大。除了一間主臥室外還有一間次臥室,馬天成和魏楠的童年有不少時間是在次臥室的上下鋪上渡過的。
越過次臥,魏楠直接貓進了孔二主臥,奚晴則在客廳裡四處翻看。
翻箱倒櫃後,魏楠在孔二的床下摸出了一個信封,上面寫著:魏楠,張行親啟。後面的綴名,是孫平平。
孔二曾經對魏楠說過孫平平給他和張行留下過幾頁日記,可是倆人卻一直不得而見。沒想到這次把這個找到了。
魏楠連忙坐下翻看。
信封裡是一共是四頁紙,外加五張照片。
照片被編了碼,從第一張到第五張分別是五具不同的屍體。
看屍體的樣子,似乎是不同時間死的,最近的也是靜放了上百年的,第五張照片上更是一具只包了皮膚的骷髏。
這難道是從墓裡搬出來的粽子的照片?可看這五具屍體的姿勢,又像是被人刻意擺成一樣的。
在五張照片上翻來覆去看不出究竟,魏楠下意識的看了眼照片的背面。
只見照片的背面用黑色記號筆寫道:平平過世第一天,平平過世第二天,平平過世第三天,平平過世第四天,平平過世第五天。
魏楠心中一驚,這照片中的屍體竟然是孫平平,而且,都是孫平平!
這怎麼可能?才死五天的人怎麼會變成一具骷髏?
魏楠連忙又把那五張紙拿到手裡細看。
紙上是秀麗的小字,猜測是孫平平的手筆。上面記錄了影子從她身體裡被剝離後的日子。
沒有日期,看得出全是孫平平隨手記下的。
上面記到,自打魏楠和張行離開後,她的精神一天比一天不濟,有時和父母說著話,就會睡著。她依舊沒有影子,不敢站在陽光下,不敢上街。
上面寫滿了她想正常活在陽光下的願望,甚至提到魏楠有個師傅,可能會幫她找回影子。可是筆鋒一轉,她又不想要影子,她怕影子,她怕影子會把她殺掉。
她睡的時間越來越多,醒的時間越來越少。
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裡的人讓她回去。
紙上沒有寫電話是誰打的,可是魏楠猜測,孫平平的死和這個電話關係密切。
自從接到那個電話後,孫平平的精神越來越不濟,用孫平平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我感覺我的靈魂越來越輕,輕到一陣風就能把它吹走。我不敢睡覺,怕一睡著了,我的靈魂就飄走再也回不來了。
在這句話寫下不久後,孫平平的靈魂飄走了,再也沒有回來。
看著眼前幾張薄薄的紙和相片,魏楠心裡五味沉雜,孔二沒有和他說過這裡有孫平平死後的照片。
孔二隻對他說孫平平死了,孫平平給他們留下了幾頁日記,青木空不只找了孫平平一個用來相魂的女孩,所以無暇來理孫平平的影子是怎麼死的。
孔二說了青木空到過大慶,卻沒有提當時的情況是如何。從孫平平幾頁的的日記上來看,青木空哪裡是不重視孫平平的死,分明是很重視。
再聯繫到春節期間孔二和馬天成消失的事,魏楠明白了,孔二把這件事扛了下來。
如此一來,此次孔二和馬天成的消失,肯定和青木空脫不開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