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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鐘?
張行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李能!
心裡不由得生出來一個想法,這人的腦子是怎麼長的?現在敲鐘和自殺有區別嗎?
見張行像看瘋子一樣看自己,李能大咧咧的道,「不敲鐘咱們就能出去了?早死晚死都是死,還不如死得痛快點。」
說著跳下冰山,把找到能用的槍支都分配給三人,然後道,「把槍都放自己貼身的地,如果這冰真砸下來,咱們能做的,也就是給自己一槍子,讓自己走的痛快些。」
魏蘭把槍別在了後腰上,爽快的問李能,「你說吧,這鍾怎麼敲?」
怎麼敲?李能拿起鏟子比劃了一下,意思是直接敲,聲越大越好。
張行拿手電在溶洞裡晃了一圈,然後搖搖頭,「不能這麼敲,爺我還沒活夠。」
說著把手電停在了溶洞的某一點上,指著那裡道,「咱們去那裡再敲。」
張行手電所照之外,正是他們下來的那二百米長的石階。由於石階是傾斜的,頭頂上有部分是空的,沒有冰塊。如果站在那裡敲鐘的話,就算有冰塊砸下來,也砸不到他們身上。
李能和魏蘭一看馬上就明白了張行的意思,直接下了冰山往石階那裡跑。李能邊跑邊道,「這還有了一條退路,如果砸不死咱們,咱們就按原路返回去,能掙扎一會是一會,下輩子投胎當不當人就不知道了,可惜這裡沒酒,不然真想喝兩口……」
魏蘭聽李能磨嘰的心煩,腳下一用力,一塊拳頭大小的冰聲就砸在了李能的後腰上,把李能砸得哎呀一聲。回頭一看魏蘭正對自己怒目以視,馬上把嘴閉上了。
張行沒有跑像石階,而是跑到了吳成那裡。
吳成還沒有死,可是因為失血過多,再加上溶洞裡溫度過低,臉上已經有了死灰色。此時吳成腿上的血已經不那流了,這並不是血止住了,而是血快流沒了。
張行蹲下,小心的把吳成背在後背上。他不想把吳成留在這裡再讓冰砸一次,即使吳成現在已經沒有知覺了。
半年前在山洞裡他和魏楠架著吳成都費勁,可此時他一個人把他背起,卻覺得和一團棉絮一樣。他明白這是吳成身上的血放光的了原因……
背著吳成,張行喉嚨裡一陣哽咽,心裡難受的想哭。
吳成是騙了他,可是在這生死之間,卻讓他想起幾個人在山洞裡出生入死的時候來。
踏上石階,爬了大約五十分的距離看到了李能和魏蘭。見張行把已經不知道死活的吳成背過來,李能歎了口氣。
他年輕的時候也如張行一樣,見不得兄弟受傷,一切義字擺在前面。可是墓下得多了,他的心也被一個一個死去的兄弟磨得冷酷了起來。
在逃跑時帶上一個身受重傷的人,代表著全隊多出百分之三十的機率全軍覆沒。為了活著的人,必須要捨掉拖後腿的人。
也許這樣的作法會被別人看作無情,可是做為一個領隊的頭頭,他必須為活著的人著想。
魏蘭看著重度昏迷的吳成,問張行,「你還把他帶過來做什麼……」
語氣裡是滿滿的無奈。
張行一皺眉頭,嗓子發堵的道,「不能讓阿成再被冰砸一次……」
李能把槍上膛,用手電照了照洞頂,對兩人招呼道,「這裡不行,還要往上走。這上面還是冰區。」
又向上走了五十米,溫度慢慢變暖,手電再向下照已經照不到溶洞的底部,他們的頭頂上也沒有了厚冰。
李能讓張行和魏蘭在這裡等著,他自己拎著槍走下了石階。在手電能照到大鐘的地方停了下來,舉起槍向著大鐘的方面扣下了扳機。
子彈打在鍾身上,引起一陣陣的微鳴,隨著鐘的微鳴,溶洞裡的冰也發出一聲聲破裂的聲音。
六聲槍響後,鐘鳴貫穿溶洞,成了唯一的主旋律。
槍聲一停,李能抱著腦袋就往台階上跑,可是速度卻不如冰落下的速度快,不止一次被小塊的冰塊砸到。張行見狀連忙跑到下面,拉著李能爬到了沒有落冰的地方。
十幾秒後,重物落地的聲音在溶洞裡此起彼伏,就如山崩了一般。
魏蘭側耳細聽,只聞溶洞裡冰落聲絡繹不覺,落下的冰敲打在鍾上,又引起一陣陣鐘鳴,鐘鳴又震下一塊塊重冰……
鐘鳴和破冰聲在溶洞裡一直響了十幾分鐘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李能氣喘吁吁的道,「你們說,這冰要落到什麼時候?」
張行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魏蘭倒皺著眉頭道,「這冰一落下來,洞裡的溫度倒是上升不少。」
「魏家小妞,你這是錯覺吧!」李能咧嘴一笑,「這冰是掉下來,又不是化掉了,咋可能影響溫度呢。」
魏蘭不置可否,用手在石階上一摸,只見厚手套上有斑斑水跡。
李能也伸手摸了下,隨後道,「這洞越往下越冷,咱們這裡本來就比下面暖和。」
「小蘭說的對,氣溫是變暖了……」張行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你沒發現你出汗了嗎?」
李能一擦腦門,果真有汗。可他剛進行過劇烈運動的,有點汗還不是正常事嗎?
李能剛想爭辯,只見張行對著他噓了一聲,然後指著下面讓他仔細聽。
不知什麼時候,下面的溶洞裡已經沒有重冰掉下來的聲音了。取而待之是鐘的嗡鳴聲和——水聲!
沒錯,是水聲,嘩嘩流淌著,有呼嘯之勢。
李能回頭看張行和魏蘭,只見這兩個人也是一臉震驚。
溶洞裡可是結了幾十年的厚冰,怎麼可能一眨眼就都變成水?
在這裡想也想不出來結果,李能率先站起來向下跑了過去。只見石階上,到處都是水跡,就如剛剛發過了一場大水一樣。
等張行背著不知生死的吳成和魏蘭一起走到李能身邊時,就著李能手電的亮光,對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張大了嘴巴!
整個溶洞裡一片汪洋,化掉的冰水足有十米之深。大鐘立在洞中被水沖沖得嗡嗡之響,還在輕微的晃動。
「娘咧,這口破鍾不會倒吧。」李能說著把手電照向了大鐘的上方。
只見大鐘上方,有七條大腿粗的卍字形鐵索交錯穿過,把大鐘死死的固定在洞頂之上。
「這鍾不會倒……」張行道,「這鍾是被掛在這裡的。剛才溶洞裡全是冰,咱們沒看出來。」
李能點了點頭,「這他娘的,奇了,這冰咋就都化成水了呢?」
「呀!你們看!」魏蘭一聲驚呼,把張行和他能的眼光從鍾上引到了水面上。
只見那水在鍾下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漩渦,還不時有氣泡從那裡冒出。
「鍾下是空的!」張行一臉的震驚,「這鍾下面是個洞,水都流到下面去了,你們看這水位,下降的多快。」
只見說話間,水位已經又向下降了幾個台階。
一會的功夫,除了在大鐘的左邊留下了一汪池水外,別的地方的水已經盡數全流進了鍾下的那大洞裡。
整個溶洞,成了濕露露的水簾洞,溫度一下子提上了三十幾度。
也不知道是溫度上升的關係,還是眼前看到的一切讓三人太過震驚,三人的身上都出了一層薄汗。
李能揉了揉下巴,對兩人一擺頭,「下去看看吧。沒準能找到出口。」
下到洞底,張行找了塊沒有水窪的地方把身體已經變涼的吳成放下。他慶幸自己把吳成背到台階上,不然就如趙清明他們一樣都被水沖到洞裡去了。
雖然他知道他不能把吳成的身體帶出去,可是卻也不想吳成的屍體就那麼不明不白的沒了。
就這樣,就這樣在這溶洞裡吧。
沒了冰,整個溶洞的全貌再沒有遮掩的顯現在了三人面前。
整個溶洞是死的,除了鍾下的那個大洞外,沒有張行想像中的那種小道。不過大鐘左邊那個小水池卻不簡單。
因為那裡的水是活水,還是冒著熱氣的活水。
「溫泉!溫泉無疑!」李能看見溫泉哈哈大笑,「咱們不會死在這兒了。通過這溫泉咱們就能出去!」
李能的笑聲在溶洞裡發出一聲聲迴響。可張行卻沒有李能那麼樂觀。
他在落雲谷裡下過溫泉,那是種什麼感覺,那就如被熱水煮過一樣。當時自己能活下來實屬不易,現在眼前的溫泉實在讓他心驚。
如果這溫泉和地下河水有交匯,那還可以一試。如果沒有的話,那就和自己往燒開水的鍋裡跳是一個意思。
死可以,可是卻分是怎麼死。
和被熱水煮,張行寧願自己吃一個槍子。
魏蘭見到熱水,卻從僅剩的背包裡摸索出了一個不大的小盆。用小盆盛出點水後,先洗漱了一番。
他們自打下墓後水源就一直不充足,勉強夠幾人飲用。後來人一個接一個的死,水壺也一個接一個的丟,這水就更少了。
魏蘭是女孩子,眼下看到有水,而且還有一池子,馬上就想把自己弄弄乾淨。如果不是張行和李能在一旁,她都想下去泡泡,把這幾天以來的疲勞泡泡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