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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還不是在長廊裡?
此時張行的眼睛還沒有緩過來,聽到魏楠這麼說,連忙用手又揉了揉。
是在長廊裡沒錯,可是這長廊卻不是他們剛剛走過的那一條。
張行看著四周的景物,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他們自從進到古墓裡,看到的長廊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縱向的,裡面擺滿了人形石俑,一種是橫向的,裡面擺滿了植物的石俑。可是眼前的這條長廊裡卻沒有石俑,兩面牆上是整面整面,色彩斑斕的壁畫。
這還不算什麼,最讓張行驚訝的是這條長廊裡的照明。這長廊裡所用的照明物不是長明燈,而是在長廊頂部每隔五米左右就鑲嵌著一顆他拳頭大小的夜明珠。
夜明珠在頭頂上閃閃發亮,把長廊照的如同白晝,把壁畫照得鮮艷奪目。
「這是怎麼保持下來的?」魏楠走到牆前,用手輕輕的碰壁畫的表面道:「這麼多年來,居然沒有腐蝕,還是這樣的色彩斑斕。」
「別碰∼」張行看魏楠碰壁畫心中一驚,連忙把他從壁畫前拉開道:「這裡古怪太多,誰知道這牆上有沒有毒。」
「沒事。」魏楠回道。雖是這麼說,可還是把摸過壁畫的手在衣服上使勁的蹭了幾下。
「這好像是……」張行看著眼前大片大片的山峰道:「這好像畫的是長白山……」
「的確像……」魏楠指著壁畫上的一處山峰道:「你看這,是不是和谷裡霧散了時,站在落雲谷裡看外面高山的角度是一樣的?」
張行順著魏楠指的地方看去,仔細想了下在谷底時的情景。他根本就沒有在霧散時看過山峰,哪裡看得出來一樣還是不一樣。
張行從這幅壁畫向左看下去,感覺壁畫的內容是相互之間有聯繫的。張行向右幾步跑出去,想找到頭從頭看這壁畫,看看裡面到底說的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
「別楞著,快過來。」張行見魏楠還在看那山峰,對他喊道:「一會把你丟了。」
魏楠聽到張行喊他,戀戀不捨的把眼光從眼前的壁畫上拿開。
壁畫的頭是從他們進來的地方開始的,四個童俑就立在那裡。張行直接忽略了童俑的存在,他現在對壁畫更感興趣。
從開始處,壁畫的畫面就用了大片大片絢麗的色彩。
畫的似乎是一處森林,裡面開著無數叫不出名字的花。藝術都是誇張的,即使是在幾千年前。
在這幅壁畫上,每一棵樹上都開著各種顏色各種品種的花。而在每一棵樹上,又都纏繞著一棵樹籐。籐也開花,大朵大朵叫不出來的花開得異常的燦爛。
放眼細觀這一幅壁畫,完全可以用百花齊放來形容。
張行和魏楠順著壁畫慢慢向裡面走。
在大片的花海中,有兩個人影出現。人影在花海裡跑啊跑,跑到一條河前停下,然後又向回跑。
「這講的是戀愛嗎?」張行道:「這難道是傳說中的伊甸園?那跑著的人裡就有亞當和夏娃?」
「明顯不是。」魏楠搖頭否定道。
「你怎麼知道不是?」
「因為畫裡沒有蘋果。」魏楠一本正經的道。
張行被魏楠一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轉頭繼續看壁畫。
這樣的花海畫面延續了很長一段篇幅。壁畫中的花海就如沒有季節一樣,只見花開不見花謝。又看了五米左右,畫面出現了變化。
一個人影坐在樹下,不知道在幹什麼。從人影在樹下出現後,樹籐的花開始慢慢凋零,開始是一片一片,再後是一朵一朵,最後是滿幅壁畫都飄滿了花瓣,花瓣謝而不腐,落在地上如花毯一樣。
在這裡,畫壁畫的人用了特別細緻的手法,就連幾千後再來看,也能從壁畫裡感覺到那種淡淡的淒涼。
當樹籐的花快謝光的時候,人影離開了樹下。
人影離開後,樹籐的花謝的更快了,幾乎是跳躍性的,下一幅壁畫的樹籐已經將死。
整個森林裡的樹籐將死。
壁畫裡的樹籐變成了黑色,這是壁畫裡第一次見到黑色的運用。突現的黑色給色彩豐富的壁畫帶來了十分強烈的蕭條感。
再到下一幅,樹籐死了。大樹上的花開始凋謝,大朵大朵的向下掉,比樹籐的花謝的更快。最後整個森林變成了黑色,如潑墨一樣。
「我就說這講的是愛情故事吧!」張行道:「兩個人戀愛了,他們的世界如花一樣。然後他們或是分手或是死了一個,他們的世界開始崩塌。最後變成了全黑色,這描寫的是心理世界……」
「有點道理……」魏楠想了下:「講的好像就是這麼回事……」
倆人繼續向下看了下去。
下面的壁畫換了場景,描述的不再是森林,而是一個部落在祭祀。
部落處在山腳之下,裡面住著無數子民。部落的前面有一條河,河的旁邊有一棵非常碩大的樹——那些人就在拜祭這棵樹。
再向下看下去,一個人站在高高的祭台上,對著下面跪著的人民說著什麼。在祭台的右邊,有兩個小點。
又向下看,祭台被拉近了,那祭台上站著的是一個女人,梳著古老的髮髻,祭台右邊的兩個小點也看清楚了,是兩個孩子。
從孩子的身高穿著來看,似乎年紀一般大。
「這是對雙胞胎!」魏楠指著那雙孩童道。
「瞎說,」張行道:「那麼小點的畫你怎麼就看出來是雙胞胎了。」
「不信咱們打賭!」魏楠信心滿滿的道。
「我才沒有你那麼無聊。」
張行不理會魏楠繼續向下看了下去。不過下一幅壁畫馬上證實了魏楠的說法。
祭台再一次被放大,那兩個孩童不僅穿著身高一樣,連容貌也是二般不差。最重要的是,這是一對女娃。
「操……」張行低罵一句:「人祭?」
「阿行……」魏楠看著壁畫上的女娃,嚥了口吐沫道:「你說外面那四個石俑……會不會就是祭品?」
張行點了點頭,感覺那四個童俑很有可能就是祭品。不過,在這墓裡,說那四個童俑是陪葬更恰當。
在上學的時候,張行從書上看到過不少用人祭祀的事,像是夏朝,在祭祀的時候不僅僅要用牛馬,還要用奴隸。再有在秦始皇的時候,據說阿房宮的下面埋著無數的童男童女。在宋朝的時候,還有些外族是吃人的。那時把人叫做兩腳養,而且還分為很多種。在人肉上也分出了好壞,年輕女人和小孩的肉最為鮮美,而男人和老了的人的肉,則是下等的食材。這種例子在華夏五千年的歷史上比比皆是。古時候的人愚昧,這個民族用弱兒祭祀他們崇拜的樹神,在歷史長河裡也不算稀奇。
唯一讓人奇怪的,可能就是為什麼要選雙胞胎了吧。
張行在心中暗歎道:可惜周生說這個民族已經滅亡上千年了,不然還能考證一下原由。
再一幅壁畫如張行和魏楠所想那樣,兩個女童被帶到了樹後,祭台前的愚民們歡呼叩拜著。
這兩名可憐的小女孩,就這樣被獻給了樹神,奪去了生命。
再下一幅壁畫是部落裡聚會的場景,篝火,舞蹈,普天同慶。
「你發現問題沒?」張行指著畫面上同慶的場面對魏楠道:「這好像是以女為尊。」
「嗯?」
「剛剛在看前一幅壁畫的時候我就在想,在古代祭司是非常尊貴的身份,一般都是由男人來當。可是這個民族的祭司卻是一個女人,而且你看……」張行指著壁畫裡拿著酒罈食物走動的人道:「做這些倒酒拿食物的事的人全是男人,而部落裡的女人全坐在那裡原地不動。」
「這……」魏楠把眼睛貼在壁畫上,仔細盯著細小的人影道:「這不足為奇。你看他們穿的衣服,還有獸皮。這一定是個非常古老的民族,他們應該是母系社會。」
「也只有這樣能說得通了。」張行想了想道。
繼續向下看,壁畫呈現的又是一祭祀的場景,和上一次不同的是這次祭台的右邊沒有兩個兒童。不過場面卻要比上一幅壁畫裡的更隆重。
再下一幅畫,祭司的手裡牽著一個小孩子的手,看樣子是從樹後走出來的。
再下幅畫,祭司帶著全部落的人,對那個被帶出來的女孩拜了下去。大禮,全身都趴在了地上。
「另一個孩子哪去了?」魏楠道:「難道這不是祭祀?」
「搞不明白……」張行也看得一頭霧水。
再往下看,那個祭司帶著那個女孩,站在部落前的河前,河的另一面有條條人影。那人影好像要過到河這面來。
祭司揚著雙手,天地色變,河對面的人影落荒而逃。
祭司帶著那個小女孩,一天天,不對,是一年一年的站在河前。女孩越長越大,最後再揚起雙手的人不再是祭司而是那個女孩。
又是一次祭祀,長大了的小女孩站在祭台之上,目送著老去的祭司一步一步走入樹後,再也沒有出來。
小女孩成了新一任的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