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周生抬頭看了看石門,嘴裡嘀咕了一句什麼,然後走到了石門的右側。石門的兩邊都長著參天大樹,周生把手伸進右邊那棵大樹的樹籐裡摸索了會,然後停下來歎息了下。休息了下後又把手伸了進去,好像在裡面擰什麼東西一樣。
「咯——吱——」
石門隨著周生手臂的轉動,一點點向左邊滑動。上面的灰刷刷的落下,把周生本就不知道什麼顏色的衣服弄得更髒了。
石門向左滑動了一米左右的距離,周生對張行和魏楠喊道:「咳∼快跑進去!」
張行和魏楠見狀連忙衝進了古墓。跑進石門前張行特意看了眼,上面浮雕似的突起已經全不見了。
刺眼的光線迎面照來,張行心裡暗罵魏楠怎麼把手電對著他的眼睛晃,要知道強光手電直射眼睛是會造成夜盲症的。可是等眼睛適應過來才發現這光亮不是來於魏楠的手電,而是這古墓裡有光源。
「光∼」
身後一聲巨響傳來。張行轉身去看,只見周生已經一身是灰的站在了他的面前,而周生身後的石門已經嚴嚴的關上了。
「咱們怎麼出去?」張行道。
「放心……呸……咳……」周生一邊吐著嘴裡的灰一邊道:「呸,呸……咱們出得去……」
「周生……」魏楠在一邊吶吶的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長明燈吧……」
聽到魏楠這話,張行才仔細看他所處的環境。
他們站在一處台階之上,在五階台階的下面就是一條寬約六米,長不見頭的長廊。從地面到牆面再到五六米高的頂部,全是石頭製成。這還不足矣讓他驚訝,最讓他感到驚奇的是這長廊每隔十米左右,就在牆的兩邊立著一對石俑,石俑和真人一樣高度,姿態各異,表情維妙維肖,或單手托蓮或反彈琵琶或萬鳳嘲鳴……遠遠看去如真人一般。
這些石俑唯一的相同之處,就是它們的頭上,都頂著一盞燈,這無數的燈把這條走廊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這……」張行覺得自己的下巴都合不上了。這太壯觀了……
「對,是長明燈……」周生神態自若的道:「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就這麼亮,現在還這麼亮……」
「這……這不可能……」張行磕巴道:「幾千年了……什麼燈能著幾千年不滅……」
「喏……」周生理著鬍子笑道:「這燈就著了幾千年沒滅。」
魏楠走下石階,走到一處石俑旁仔細的察看,看了會又去看相相對的另一邊。看了會後道:「周生,這邊的石俑,和另一邊的,除了姿勢不一樣外,眉毛鼻子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張行也仔細看兩邊的石俑,然後道:「真的是一樣,眉毛眼睛維妙維肖,這雕功真是,出神入化!!」
「左邊和右邊的是一對雙生子,當然一樣。」周生指著走廊的深處道:「你可以看下一對,和這一對長得絕對不一樣。」
聽到這話張行連忙跑過去去察看,左面飛天,右面拜月,除了姿態不同外,果真是一模一樣。可是也只是左邊和右邊一樣而已,和他剛剛看到的那一對長得一點也不一樣。
「這石俑還有雙生子?」魏楠在讚歎工藝的同時問道:「幾千年前雕的東西,是怎麼做到每兩個的模樣一模一樣的?這太讓人驚奇了。」
「你們這些年輕人,太容易大驚小怪了……」周生拄著拐棍移到台階下道:「我第一次進來的時候可沒有你們能咋呼……」
「師傅您見多識廣,我們哪能比。」張行見周生下台階,連忙跑在一邊扶著他。
「就是就是!」魏楠揉了揉合不攏的下巴,附和道:「周生咱們到哪裡去坐著?」
「跟著我走……」周生一路上真是累壞了,左臂放在張行的手上,把自己身體一半的重量都交給了張行。
周生一邊走一邊指著左邊一個抱著一大朵荷花的石俑對倆人道:「你們看,這是採蓮……」隨後又一指右邊舉著荷葉的石俑道:「這是落荷……」
「這是舞瑟,這是弄蕭。」
「這是春怨,這是思閨。」
「這是踏春,這是谷雨……」
「周生,」魏楠聽著周生介紹一個一個石俑,若有所思的道:「這左邊和右邊,好像都是相互對應的……」
「你看出來啦……」周生哈哈一笑道:「雙生子,所體現的東西當然是遙相呼應的!」
「師傅!」張行道:「你怎麼對這些俑叫什麼這麼瞭解?」
瞭解到和逛自己家後院一樣。就算周生幾千年來經常來這裡,可是也不可能知道這些石俑最初被雕刻出來的時候叫什麼名字吧。
「因為這名是我起的,我當然知道!」周生理直氣壯的道:「它們理應有屬於自己的名字。」
張行摸了摸鼻子不再說話。心想這周生可能是第一個發現這墓的人,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犯不上因為這個和他頂嘴。
周生沒在給他們講解兩邊的石俑,在張行的攙扶下領著倆人向走廊深處走了二百米左右,來到了一個十字口處。
左右兩邊的長廊一樣看不到邊際。不過兩邊的石俑卻和他們走的那一條完全不一樣。他們走的這條件長廊裡,左右兩邊的石俑全是年輕的女性人物,而以十字口為界,左右兩邊長廊裡的石俑卻全是植物。而且也沒有女俑那樣姿態各異,全部是同一形態的一隻籐纏著一棵樹。
十字口的四個角,分別立著一隻石俑。這四隻石俑和兩條長廊裡的又有區別。
長廊裡的石俑全是成人大小的高度,而這拐角處的四隻石俑,卻是四個三歲左右的孩童,而且這四個童俑的頭上沒有長明燈。
魏楠走到前去認真研究,發現這四隻童俑全是女童,即使是用石頭雕刻而成,也看著出身上衣服的華貴,眉眼的清秀。
童俑也如長廊裡的女俑一樣,是兩對雙生子。四隻童俑做嬉戲狀,他們右手邊的童俑做向著立滿樹籐的長廊裡奔跑的姿勢,而左面的童俑則做追趕狀。左邊離著他們遠點的童俑向左邊做追趕狀的童俑揚起一隻小手,好像在讓那童俑停下來等等自己。而右邊離著他們遠些的童俑則兩隻小手擰著一條手絹,滿臉的委屈,好像要哭泣了一樣。
回眸嬉笑、提裙追趕、揚手呼喚、委屈哭泣,四個女童裙帶飛揚,如同在這個空間不大的十字路口做著永遠不疲倦的遊戲。
這太可愛了!!
張行鬆開周生的手臂,走到那個擰著小手絹要哭泣的童俑面前蹲下。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生出一種想要安慰這個童俑的想法。想把這只童俑噘著的小嘴摸平,讓她笑。
張行抬著右手,輕輕的撫上童俑的唇,想開口安慰它別哭。手上的觸感沒有想像中的粗糙,反而有一絲冰涼溫潤,這絲溫潤讓張行的心裡感覺很舒服,就如撫摸的是真孩子的面孔一樣。張行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暖,眼前童俑的身影越來越清晰,最後他好像看到了一個晶瑩剔透的女娃娃站在自己面前……
「姊姊不等我……」女娃娃委屈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別哭,她在前面等你呢,乖。」張行輕聲哄道。
「姊姊不等柳柳,柳柳追不上她,柳柳要姊姊……」女娃娃一跺腳,嬌聲道。
「哪一個是柳柳的姊姊,叔叔抱你去找好不好?」
「跑得最快的那個就是姊姊。」
張行回頭看了看另外三個女童,果真那個做追趕狀的女童和這個要哭的長得一模一樣。
「來,到叔叔懷裡來。」
張行把女童抱進懷裡,向著那個童俑一步跨了過去。
「你走錯順序了!」
冷冷的童聲在耳邊響起,張行只覺得後背發涼,後腦『嗡』的一下栽倒在地。
張行『哎喲』一聲怪叫腦子清明了過來。他剛剛在幹什麼?他看了看自己的懷裡,根本沒有什麼小女孩。
抬眼再去看那個看起來要哭的童俑,姿勢還是那個姿勢,兩隻小手擰著一隻小手絹,嘴也還是那樣噘著,可是卻再也感覺不到那種委屈的神情,只覺得那童俑的眼睛在冷冷的看著他。
冷!那表情讓張行從心底裡感覺到發冷。
中邪了,這絕對是中邪了!!他怎麼可能覺得那個童俑是真人,他怎麼可能聽到那童俑對他說話。
那童俑說,她叫柳柳……
張行慌亂的站起來,想遠離那個石俑,可是才走了兩步就被拌倒在地。回頭一看,是同樣一臉驚恐的魏楠。
「她說她叫絮兒,她說蘭蘭搶了她妹妹的珠子,她要幫她妹妹找回來……」被張行砸在身上的魏楠沒有喊痛,只是中邪一樣吶吶的道:「她說那個珠子是她妹妹的,獨一無二的……」
「魏楠,你醒醒!!」
張行見狀拍了拍魏楠的臉頰,知道他和自己遇到了同樣的事。可是他都沒事,這魏楠怎麼和傻了一樣?
蘭蘭,絮兒,柳柳,看來這四個童俑,都有自己的名字。而且,似乎有靈魂。
「我好著呢……」魏楠把張行的手從自己的臉上拿開道:「我很清醒,沒瘋。」
「切……」張行長呼出一口氣,然後推了魏楠的腦袋一下:「那你弄那嚇人的樣子,我以為你被嚇傻了……」
「你才傻了……」魏楠揉著臉坐起來,用下巴指了指張行的身後。
張行向身後看去,見周生正一臉高深莫測的看著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