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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暫且稱之為魚的東西長約一米重約十斤,渾身上下純黑,外形就像一條被切了頭的蛇。更形像的說法是一條一米長的膠皮水管。如果不是尾巴處略扁,長著魚尾,任誰放眼一看也不會把它和魚聯繫在一起。
「魏楠,你也太狠了,你怎麼把這玩意的頭給打沒了?」張行用棍子戳著那條怪魚對魏楠說。
「屁,這玩意從吳成的腿上掉下來,我就沒有看到它有頭……」魏楠也拿了根棍子住本應該長腦袋的那一頭扒拉著看。
「你們是說……」吳成臉色有些怪異的問:「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
「對,從你腿上。把你肉都快撕下來了這玩意還不松嘴,最後是魏楠拿火把給燙下來的……」張行回道。從吳成醒來到現在,張行和魏楠都一直很有默契的沒有提吳成不聽倆人勸阻下河的事。他能從鬼門觀裡活著出來就已經是萬幸了,至於別的,就讓它都隨著地下河的河水,能流多遠流多遠吧。
「這玩意有頭……」魏楠拿著根子桶了一陣,然後右手拿著一雙小細棍把血肉模糊,在大家以為是斷了頭的地方挑了開,說:「你們看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這是牙。只見被挑開的皮水管子一樣的東西裡面,密密麻麻長了三四圈的利牙。放眼看去大約有二十幾顆,上面鮮血淋淋還帶著肉絲。不用說,肉絲產地出自吳成。
吳成只看了一眼就回頭吐了。他實在是無法想像這個東西是怎麼吃他肉喝他血來著。
「遠些吐遠些吐……」張行看了也不舒服,見吳成吐他也快忍不住了。連忙把吳成往遠處趕,他們還不知道要在這裡等多久,火堆這裡可不能弄髒了。
「這好像是吸盤一樣的東西。咬住獵物了就不鬆口,真到獵物血被吸盡而死。」魏楠用左手捂著鼻子,悶悶的說。
「你是說水蛭?」張行想了想魏楠所說的,想起來和這東西有一樣特徵的水蛭來。
「差不多,都是長著吸盤一樣的嘴,難道這是一隻變異了的水蛭?」
「不對,水蛭沒有尾巴。」張行小的時候常到水裡玩,見過那種東西。水蛭沒有魚一樣的尾巴。水蛭吸血可是不吃肉,最多只能算蟲子。而且在體型上,也遠沒有這東西大。
「還真是一條怪魚……」魏楠拿著棍子在怪魚的肚子上戳來戳去,把怪魚翻來翻去,然後說:「你說它沒有鰓,是怎麼呼吸的呢?」
「別戳了……」吳成乾嘔著走過來,蹲下來看著怪魚滿眼厭惡的說:「你都快把魚肚子戳破了……」
「是啊,而且也沒有眼睛?」張行也納悶,這魚沒有眼睛說得過去,畢竟這裡是地下河,長久不見陽光眼睛退化掉了。可是沒有鰓在水裡要怎麼呼吸?張行拿棍子又把它翻了幾個個,也沒有在它的身上找到別的類似於洞,孔似的東西。這東西除了嘴外,就是一個封閉的。
「它肚子在動,在動……」吳成突然指著怪魚的肚子對兩個人喊道。
「都死了還動什麼動……」魏楠這時正在研究魚尾,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麼東西。
「它真的在動!」張行把棍子扔了猛的站起來把魏楠拉到了一邊,而吳成早就離這東西遠遠的了。
只見這已經毫無生氣的怪魚,此時肚子裡正在有節奏的蠕動。好像裡面有什麼東西一樣。十幾秒後,以肉眼能見的速度,怪魚的肚皮上出現了一絲血絲。然後幾乎是一瞬間,血絲處就成了血洞。再接下來的事情讓三個人目瞪口呆。怪魚的肚子裡湧出了數十條鉛筆般粗線十幾厘米長的純黑小怪魚。然後,然後就以風捲殘雲之勢把怪魚的屍體吃了個一乾二淨!!數十條小怪魚還好似沒有吃夠似的,把嘴死死的吸在了沾滿血液的石頭上,就像給石頭帶了一層假髮一樣。
「嘔∼∼」「嘔……」
這回不僅是吳成,就連魏楠和張行也吐得一塌糊塗。這也太噁心了!!噁心的頭皮發麻!!
「你說,咱們上岸的時候還沒有這些噁心的東西,怎麼突然間這地下河就變成這東西的天下了?」張行一邊吐一邊問。
「血……」魏楠擦了擦嘴說:「一定是咱們宰魚的血流進河裡,把這種東西引出來了。」
「咱們吃的魚肉沒問題吧?」吳成慘白著臉問道。
聽吳成這麼一問,三個人對看一眼後超有默契的又大吐起來。一想到那魚肉可能有問題,自己吃下去的是無數條小怪物,這小怪物不久後就會從自己的身體裡孵化出來,然後從內臟開始吃,一直把自己吃的只剩下白骨……
人的想像力是強大的,雖然他們吃的不是這種怪魚,可是此時卻好像那東西已經在身體裡生根發芽了一般。只吐的天昏地暗,不能自己。
張行把胃裡的苦汁都吐出來後,擦了擦嘴,轉身背起了魏蘭,眼神堅定的對倆個人說:「走,咱們現在就離開這個鬼地方。再待下去咱們都要當魚食!!」
對於馬上離開,魏楠和吳成一點意見也沒有。魏楠背起裝著魚肉的包,重新找了支合適的棍子拄在手裡充當拐棍,一瘸一踮的跟在了張行的後面。(三人研究決定,這種魚的魚肉是無辜的,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一定要帶上。當然,如果找到了別的代替品,他們可以不吃這個。)吳成則拿起來了事先準備好的那些火把,點燃一隻走在了隊伍的前面。
三個人沒有向地下河的下遊走,那裡張行和吳成已經在先前已經去過了,走到最後全是水。現在別說讓他們去趟水,就算看著水都讓三個人心裡發毛,冷汗直流。
張行一直都覺得這個地下的巖洞離地面不遠,因為在這裡可以找到干樹枝和樹葉。只要他們一直向上走,一定會找到出去的路。
沿著地下河走了二十幾分鐘後,這個巖洞到頭了。面前是大大小小不依的小洞,幾乎每個洞裡都有條小溪一樣的水流,最終流向了地下河。魏楠拿著火把來回看了幾圈,指了指水流量最大的一個洞,幾個人走了進去。
吳成的腿還是血流不止,在趟小溪時,吳成都會加快速度小心不已。他怕自己的血流入河裡再把那些怪魚招來。可是總這麼流也不是辦法,人身上一共才幾斤血?魏楠說是不是那個怪魚的嘴裡有什麼可以抑制血凝結的東西?也不由吳成分辨,強按著就把吳成拖到河邊,用最快的速度把吳成腿上的傷口用河水一頓搓。直到滿意了才把吳成放開。吳成雖然不滿卻也沒有掙扎,原因很簡單,不痛!!一點都不痛!!這個方法的確有效果,洗過後半個小時左右,血不流了。
吳成還是對身上的傷口感覺不到痛,這讓吳成煩躁不已。其實張行和魏楠覺得感覺不到痛挺好的,少遭不少罪。可是吳成的心思哪裡是他們倆個凡人能懂的。吳成總不能對著他們倆個喊:「老子老二舉不起來了!老子以後無法人道了!!老子他嗎的成太監了!!」這讓吳成怎麼說出口?
就這麼在山洞裡走走停停的走了不知道有多久,三個爺們又光榮的迷在洞裡了。他們一直沿著水流量最大的小溪走,心想只要找到水的源頭他們就出去了。可是左拐右拐的走到現在,地上已經一點水的痕跡都沒有了。沒有小溪指路他們三個還可以忍受,了不起專挑大的洞穴一直向上。可是沒有水……
不吃東西可以,可是不喝水。這也是他們為什麼再畏懼水也要沿著水流走的原因,他們不能沒有水……
在沒有水的情況下又走了兩個山洞,三個人終於支持不住了。無論是體力還是神經。現在吳成成了三個人中的主力隊員,因為他除了感覺不到痛外,似乎也感覺不到累。只是他自己心情沮喪到不行,因為他那個難以說出口的原因。
狹小的巖洞裡沒有能燒的東西,只能相互靠著取暖。圍著一隻火把,魏楠吳成守夜,張行抱著魏蘭睡著了。
迷糊中,張行夢到自己來到了一個地方。藍天白雲下,高高的高腳樓屹立在山腳處。張行手裡拿著彎刀,背上背著竹簍,心情愉快的走在通往那高腳樓的小路上。竹簍裡有他進山采的草藥,專治阿媽的咳嗽。張行走近院子,向著那個穿藍色長布裙正在彎腰勞作的人喊道:阿媽,我回來了。那個穿藍色裙子的人抬起身轉過頭來對張行說:阿行,快下雨了,快點進屋。張行進高腳樓裡把背簍放下,又走出來幫那個他叫阿媽的人收乾菜。兩個人剛剛把乾菜收進屋裡,就聽外面稀淋淋的下起雨來。
阿媽,我要走了。張行看著外面的雨突然對那個人說。
孩子,你去哪裡啊?外面正在下雨呢。
阿媽,下雨了,我必須走了。張行就像著魔了一樣,頭也不回的鑽進了雨裡。
阿行啊!我的阿行啊!那個穿著藍裙子的人在張行背後撕心裂肺的哭喊道,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阿媽,阿媽。張行見那人落淚,心疼的不能自已。既然離開會這麼痛為什麼還一定要走?對啊,下雨了,一定要在雨停前走。他有不得不走的理由。張行對著那個人大喊:阿媽,你等我回來,你一定要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