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
錢富有一下子就說中了布屈的正事,後者也沒有什麼好掩飾的,點了點頭,肯定了對方的猜測,
「唉……萍水相逢之人,能出言就出言。」布屈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語氣非常沉重,
「唉……小屈子,算了,就算是你出言,也難以救得了他們的。」錢富有也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
「能不能成,總要試試看。」布屈攤了攤手,臉上出現了堅定之色,說道,
「唉……」一聲長長的歎息聲,從錢富有的口中吐了出來,
「小屈子,你可能還不知道,這次遊行的領頭人,也就是這一屆的狀元,宗皓,聽說是喜歡三公主,不想三公主遠嫁西北,用於和親,故而,宗皓這才出此下策,聚集這些學子,想出這個遊行的方式,抗議和親,希望三公主能夠收回成命。」錢富有看向布屈,把自己探聽到的消息,悄悄說了出來,
「什麼,真的。」聽到這一消息,布屈的臉色巨變,聲調一下子提升上來,看著錢富有,眼睛睜得大大的,問道,
「真的,聽說是這樣。」錢富有點了點頭,肯定了剛才說的話,
「難怪……難怪……」
此刻,布屈的心底驚駭無比,湧現出一絲怒火,低喝一聲,「看來我真是看錯了宗皓,沒想到總好竟然是那樣的人,竟然把自己的朋友,置於危險之地,真是心狠手辣,心思歹毒。」
「小屈子,我想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說不定,你認識的那幾個人,也知道這一點,要是這樣的話,想必他們的遊行,也都是心甘情願的。」錢富有拍了拍布屈的肩膀,讓對方冷靜下來,解釋一聲,
布屈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下自己的心情,靜下心來,沉吟一聲,「不管事實如何,只有我們問過才知道。」
「好吧。」錢富有點了點頭,繼續嘀咕一聲,「可是……我們兩個,想要衝進去,衝到最前面可不簡單,非常難的,這麼多的人,沖都衝不進去。」
「走吧,有你這胖子在我前面頂著,反正我是非常輕鬆。」布屈嘿嘿一笑,把錢富有推了出去,
「該死的,小屈子,我對討厭別人叫我胖子。」
錢富有大大咧咧的往前走,衝進去遊行隊伍中,同時不斷的大聲吆喝一聲,「讓讓,讓讓,開水,開水,我手裡有開水,小心一點,千萬別撞我哦,要是被燙到了,別千萬別怪我。」
布屈緊跟在錢富有身後,有著後者在前面開路,前者一點壓力都沒有,不過前者聽到錢富有口中的叫喊聲,額頭上不由得出現了滴滴冷汗,無語到了極致,
自然,此話一出,旁邊立馬就引來旁人的鄙視之意,紛紛側目,看向布屈,錢富有,滿是鄙視,
布屈站直身子,看向旁邊,躲在錢富有身後,看向四面八方,當作沒有看到這些鄙視之情,所謂眼不見為淨,自然就是這個道理,當然,前者還裝出根本就不認識錢富有的神情,顯露出我是路人,我不是和他一夥的,我只不過是碰巧路過此地而已,巧逢其會罷了的模樣,左顧右盼,演的是惟妙惟肖,
故而,四周行人大部分的鄙視目光,全部落在錢富有的身上,由於布屈完美的演藝天賦,後者身上反而沒有留下鄙視目光,只有淡淡的疑惑之意,
至於開路的錢富有,口中大聲喊有熱水這一伎倆,逐漸被大家戳穿,不過,就算是被戳穿,錢富有也面不改色,其實,前者想要改色,也成問題,畢竟前者的臉上那麼多肉,臉皮那麼厚,對於這一點指責,完全不放在心上,或者說前者根本就不在乎,不在意,直接忽視掉,
可見,錢富有的臉皮,已經達到了刀槍不入的地步,不可謂不強悍,
錢富有不愧是做生意的天才,真是謊話一套連一套,這邊有熱水不管用,那麼又找了一個借口,那就是有病,還是傳染病,瘟疫級別的那種……
布屈跟在錢富有的後面,一路上額頭上的冷汗,就沒有幹過,滴滴往下掉,臉色都微微蒼白,一方面,布屈為錢富有的臉皮佩服得五體投地,大呼一聲「我服了」,另一方面,前者對於錢富有的別出心裁,感到震驚無比,大概算了一下,這一路行來,錢富有已經換了七八個理由,借口,一旦一個理由,一個借口被拆穿,立馬就換一個新的,並且每一個借口都不重複,一個更比一個犀利,一個更比一個奇葩,
所幸,這一路上走下來,也算是有驚無險,布屈處在錢富有大路開拓之下,幾乎是沒有懸念般,步步推進,一下子就到了遊行隊伍的最前方,
旋即,布屈一個閃身,速度飛快,鑽出了人群,站在了最前方,
頓時,京碧大街上,一襲藍衣,驀然之間出現,化作一道身影,出現在大街正中間,布屈一道身影,就好似從天而降,猶如天神般出現,攔在了遊行隊伍的最前方,好似一座大山,生生擋住了去路,
雖然,布屈身影不夠高,不夠大,不夠胖,嚴格的來說,反而是略顯瘦削,比之錢富有,簡直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布屈處在地下,但是,布屈出現在街道上的那一刻,出現在行人眼中的那一霎那,前者就好似一位天神,一座大山,擋住了去路,顯得那樣的高大,比之錢富有,現在是布屈處在天上,
一時間,整個隊伍嘎然而止,
頓時,整個時間,空間凝固在那,
布屈好似天神,站在路中間,漠然的看著四周,俯視人間,下方的行人,露出各種各樣的神情,有疑惑,有震驚,有疑惑不解,各種目光,紛紛落在了布屈的身上,布屈從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說話,只是簡簡單單的站在那,立在那,一動不動,面無表情,遊街之人,也沒有得到任何的提示,一下子就停頓了下來,安安靜靜的停頓在遠處,好似在等待著什麼,
布屈收攏心神,心神一掃,看向了遊行隊伍最前方,淡淡的掃了一眼,把所有的人收入了眼底,一下子,前者的臉色難看無比,略顯幾分猙獰之色,
因為,一掃之下,布屈赫然發現,除了譚桐,宗皓,康仁三人之外,就連林日,楊瑞,劉秀,楊迪這四人,竟然也在隊伍裡面,除了這四人之外,布屈眼前也浮現了幾個熟悉的身影,換言之,這一次的行為,看這個樣子,已經把這一次科舉的學子,想必所有的平凡學子,都已經波及到了,牽連進來了,
一下子,布屈臉色難看無比,冷冷的看著四周,同時,前者心中也有一個疑惑,那就是單單只是為了抵制和親,應該牽引不出如此大的陣勢,想必,這麼多的學子參與進來,肯定還有別的什麼原因,抵制和親,或許僅僅只是他們其中的一個目的,
可是……他們還會有什麼目的,
這一點,或許只有問過,才能知道,
沒過多久,大家都回過了神來,一下子,剛才還安安靜靜的遊街隊伍,一下子又鬧鬧哄哄,議論紛紛,顯得嘈雜無比,各種各樣的聲音參雜其中,顯得是那樣的刺耳,對於一個突然擋在自己面前的陌生人,沒有一個人會有好臉色,這一點,用在煽風點火之人身上,那就更加放大,無限的放大,
「這誰啊,這是哪裡跑出來的神經病,怎麼擋在大街上幹嘛。」
「對啊,一看對方那個樣子,肯定就是神經病,已經病入膏肓,無可救藥了,或者,這難道是一個乞丐,可是看著乞丐,並不是穿的破破爛爛啊。」
「不是乞丐,就是神經病,別看這人穿的假模假樣,那只能說明對方家裡有錢,喂,神經病,滾開一點……別擋住我們的去路……」
「……」
那些煽風點火的人,看向布屈,大聲的呵斥,各種罵人的,不堪入耳的聲音,話語從他滿嘴裡噴出來,對著布屈毫不客氣的挖苦道,甚至,這些人,無形當中聯合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互相唱和,對著布屈嘲諷一番,
不過,這些人並沒有注意到,他們這一番話出來,四周的學子,立馬就無形當中,遠離這些說話之人,紛紛退開幾步,好似不屑於和這些人為伍,不屑於和他們呆在一起,好似和他們呆在一起都會掉身份,侮辱自己,
慢慢的,這些煽風點火之輩,逐漸被隔離出來,相互看了一眼,臉色變得有點,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這一些到底是因為什麼,到底是哪裡做錯了,無形當中暴露了自己,
隨即,這些煽風點火之輩,互相看了幾眼,交換了一下眼神,好似耗子一般,灰溜溜的退出了遊行隊伍,十分狼狽不堪,迎著所有學子的憤怒,鄙視之情,黯然離場,
他們的暴露,這一切,他們或許會明白原因,也許在下一刻就會明白,也許一輩子也無法明白,
這一切,是因為他們侮辱了所有學子的老師,侮辱了他們心中最敬愛的小布大人,侮辱了布大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