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紅菱率先發難,向著于飛喝道:「你這臭于飛,油嘴滑舌地譏諷什麼?你是說婆婆假裝受傷?小心我毒爛你的舌頭。」
于飛卻毫無懼色,仍是嬉皮笑臉地說道:「哎呀,紅菱小妹妹你誤會了,我可是一心為了婆婆著想,一顆赤誠之心,天日可鑒,還是趕緊將鬼婆婆抬入屋中,讓鬼醫檢查醫治的好。難道我讓鬼醫醫治婆婆,這也錯了?」
五毒教眾人雖聽著他油腔滑調的語氣頗為討厭,但想想他說的也確實不假,畢竟鬼婆婆被驚馬踢倒,她偌大的年紀,還是盡快檢查傷勢,敷藥醫治的好。想到這裡,楊紅菱不再與于飛鬥口,向著赤蠍使一招手,便要搬動鬼婆婆。
鬼婆婆卻冷哼了一聲,站起身來,手中人面杖在地上一頓,喝道:「我早就說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歐陽正心,你已經看了出來,卻還故作姿態,還讓小輩用語言調笑於我,我婆婆豈是可辱之人?」說罷,扭頭看著于飛,罵道:「牙尖嘴利的小輩,婆婆先教訓教訓你。」一語說罷,手中人面杖一頓,立刻噴出一大團火焰,飛襲于飛。
她剛一出手,萬里雲手中斜月劍已經發出,一道劍氣揮出,頓時將火焰斬為兩斷,四下飛散。于飛卻抱著雙臂,看著鬼婆婆嘻嘻直笑,一臉的不以為然。
看了萬里雲出手的招式動作,鬼婆婆知道縱然再對于飛出手也討不了好去,哼了一聲,轉回身形,對著鬼醫歐陽正心道:「老婆子技不如你,今天認栽了。不過鬼醫能否讓老婆子輸個明白,你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歐陽正心負手站在被驚馬撞得破碎的門口,臉上一片傲然:「就憑你那幾種毒蠱混用的手法,在老夫看來,根本與孩童無異。你所下的血煞蠱用了施術者精血,老夫若是願意,只需驅蠱反噬,將你找出易如反掌。」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看看于飛,這才接著說道:「只不過此蠱反噬之力太烈,難以留下活口,這才用了於小兄弟的計策,以驅蠱為名,引施蠱者自己跳出來破壞驅蠱。果不其然,當真是自己人在下毒施蠱。」
鬼婆婆冷冷地看著歐陽正心,問道:「驚馬衝入房中,擾了驅蠱,你又怎麼扣到了我的頭上?」
歐陽正心擺了擺手,玲瓏早已準備在旁,一見手勢,立即衝到被赤蠍使撞癱的驚馬旁邊,一伸手,小心地從馬耳之中取出一物,高高舉起,展示在眾人眼前。五毒教眾人和萬里雲等人定睛看去,只見玲瓏手中舉起的,赫然是一隻碩大王蜂,黃黑顏色,還在玲瓏手中拚命掙扎。
歐陽正心淡淡說道:「鬼婆婆,這御蜂驚馬是你做的吧。當然,你若是不願承認,說御蜂者另有其人那也無妨,最多我們不留活口查問,就由老夫驅回血煞,讓那施蠱之人暴斃當場便了。」
鬼婆婆哼了一聲,將人面杖在地上一頓,白髮飄擺,朗聲說道:「老婆子敢作敢當,那毒和蠱都是我下的,沒能毒死那姓凌的小子,算他命大。」
于飛一聽,伸手點指著鬼婆婆道:「好哇,你終於自己承認了是你要害我們凌幫主,這麼說,當初在南京的時候,堇兒姐姐的禮物也是你換成毒藥的了?」
玲瓏當初險些喪命在禮盒中的毒藥之下,這時聽于飛問起,立即恨恨地向著鬼婆婆問道:「對啊,那毒藥是不是你下的?我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害我們?」
鬼婆婆冷哼一聲:「不錯,那藥也是我下的。哼哼,沒能毒到那姓凌的小子,卻讓你中了毒,那也是天意使然。」
藍堇兒在旁邊聽到這裡,將臉一板,向著鬼婆婆肅然問道:「婆婆,你向來知道凌幫主與我們是友非敵,又為何要這麼做,你跟凌幫主究竟有什麼仇怨,竟然要一再下毒害他?」
鬼婆婆聞言扭頭向著藍堇兒看去,滿臉難以置信之色:「堇兒,你為了這姓凌的小子質問於我?你竟然幫著一個外人來盤問婆婆?」
藍堇兒微微一窒,繼而又淡淡問道:「我當然知道婆婆你對堇兒比親奶奶還好,但此事始終理虧在我教,所以此事還望婆婆解釋清楚才是。」
鬼婆婆頓時氣得嘴唇顫抖,扶著人面杖,幾乎站也站不住了,喘息片刻,這才恨恨地說道:「好,好,好,若是我不解釋呢?你又要怎樣?你要將婆婆怎樣?」
藍堇兒一時之間被鬼婆婆問得怔在了當場,不知如何是好,她看著鬼婆婆白髮蕭蕭,渾身顫抖的樣子,不禁一陣憐惜,剛要開口說幾句軟話,楊紅菱已經搶著叫了起來:「婆婆,你說什麼呢,藍姐姐怎麼會責罰你呢,你對藍姐姐和我這麼好,對五毒教又是一片忠心,不管你做了什麼,她肯定都會原諒你的。何況凌哥哥不是沒有事嗎,你跟她說你是無心的,她肯定會原諒你的。」
鬼婆婆怒氣勃發,渾身顫抖,向著楊紅菱道:「老婆子沒有做錯,我也不要人原諒。老婆子只想聽聽你的藍姐姐說說,若是老婆子不解釋,她要將我老婆子怎麼處置責罰。」這場上兩人,一個是五毒教聖使,教主之下,眾人之上的尊者,一個是幫中長老,德高望重,兩人發生爭執,其他人一時之間都只能靜靜地在一旁看著,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藍堇兒看看場上望著自己的眾人,又看看倔強不肯低頭的鬼婆婆,終於將心一橫,冷冷說道:「婆婆,此事干係甚大,你若執意不肯解釋,堇兒也不能護短包庇,本聖使現在就命令你,將此事原委說個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