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行雲揮劍擋開了萬里雲的斜月劍,血月劍使一招血月蓮台,將四下封得嚴嚴實實,自己卻抽身後退,拉住葉興德,單手用力,硬生生將他的雙掌穿過飛星釘,從樹上拉了下來。葉興德一聲慘嚎,被仇行雲拖著退回冉興桂和游成龍身邊,身子微顫,痛得說不出話來。
蠱聖冉興桂見葉興德被仇行雲救了回來,冷哼一聲,向著游成龍道:「給這個廢物上藥治傷,別忘了拔除他掌上的碧血蠶毒和身上的金蠶毒性。哼,沒有半點用處。」說罷,冉興桂向著仇行雲一抱拳:「讓仇大人見笑了,請仇大人為愚兄觀戰,讓愚兄去為這廢物找找場子。」
萬里雲見仇行雲救回了葉興德,也不追趕,只淡淡說道:「仇行雲,你究竟打算躲我到幾時?師父留下的話,總要有個了斷才行。」仇行雲也不著鬧,笑道:「萬師弟何須著急,那一日你能拿住師兄我,我自然跟你回去做個了斷。」
萬里雲哼了一聲:「好,既是如此,我今日就拿住了你,帶回師父靈前,做個了斷。」說罷,一擺手中斜月劍,便要上前。他剛剛走上一步,那冉興桂卻冷笑著迎了上來:「這位小兄弟,你真當天蠱門都是廢物死人麼?想要和仇大人交手,先過了本蠱聖這一關再說。」
萬里雲見冉興桂上前阻擋,眉頭微微一皺:「殺了你再抓仇行雲又有何難,你硬要出頭送死,就成全了你。」說罷,擺斜月劍便要攻向冉興桂。他剛要出手,卻聽見遠處一陣暗器破空之聲響起,這聲音卻不像鋼鏢鐵蓮子之類尋常暗器,聽起來風聲響動,彷彿是什麼長大兵器一般。
一聽這暗器的聲音,眾人都是一怔,連忙扭頭向著暗器飛來的方向看去。此時天色已黑,朦朧之中看得並不清楚,只見一條黑乎乎的長條暗器劃出一道弧線,快速旋轉著飛向冉興桂。同時還有一個女子聲音響起:「冉興桂,你天蠱門在南京城做得好大案子,還不隨本都頭回去伏法認罪,我看你能逃到幾時?」
一聽這女子的聲音,凌天放和萬里雲幾人都是一愣,于飛嘻嘻笑道:「這不是南京城中的伍月影伍都頭嗎?她也來了,今晚可熱鬧得很啊。」隨著伍月影的這一聲喊,那件暗器也已然襲到了冉興桂的面前。
她這丟出迴旋單刀的功夫甚是了得,單刀之上勁力非凡,冉興桂也當真不敢硬接,連忙身形後仰,一個馬鞍橋,躲開了伍月影的單刀。他一邊躲,口中一邊罵道:「你這婆娘,從南京一直追到這裡,當本蠱聖當真奈何不了你嗎?你一個都頭,又不是捕快,拿人問案有你什麼事?若不是看在朝廷和東廠份上,有十個伍都頭也一起殺了。」
伍月影哼了一聲,伸手去接旋回來的單刀,同時口中說道:「不論都頭捕快,只要是你犯了王法,我都可以將你拿問治罪,東廠也無權干涉,你若是殺官拒捕,那便是罪加一等。」她一邊說著,一邊突然看到冉興桂身邊站著的仇行雲,頓時怔住,呆在了那裡。
伍月影雖然怔住,接單刀的手卻半死不差,繼續伸向旋轉飛回的刀柄。她的手剛要碰到單刀,萬里雲突然身形晃動,來到伍月影的身邊,口中喝道:「小心,刀上沾了毒。」同時揮動手中斜月劍的劍鞘,頓時將單刀打落在地。
見萬里雲跳出打落了伍月影的單刀,冉興桂哼了一聲:「臭小子倒有些見識,能看出你家蠱聖在單刀上餵了毒,你多管閒事,本蠱聖早晚要你知道厲害。」
他在那裡說話,伍月影卻彷彿聽不到一般,連單刀落地也毫無知覺,只是怔怔地盯著對面的仇行雲道:「是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說話之時,眼中又是迷惘,又是柔情。
這句話說罷,她卻突然語調一轉:「你東廠竟然與天蠱門在一處,你又助紂為虐地做了什麼好事?待我將你也一同拿了。」說罷,伸手就要抽刀。她這一伸手,才發覺單刀並未回到手中,微微一愣,忽然看見被萬里雲打落在地上的單刀,連忙躬身去撿。她剛一伸手,便被萬里雲按住肩頭:「刀上被下了蠱毒,用不得了。」
正在這時,仇行雲看著對面的伍月影,臉色一陣微變,突然伸了個懶腰:「冉蠱聖,在下突然之間有些困乏,又想起些事情,不如我們暫回,改日再來捉拿欽犯如何?」冉興桂顯然微微有些不滿,卻又不願違拗仇行雲,當下冷冷應道:「既然是仇大人發了話,便讓他們多活幾日,仇大人請。」
兩人說罷,帶著手下,轉身便要離開。伍月影一見大急,連忙展身形追去,口中喝道:「本都頭面前,豈能容你們想走便走,都給我留下了。」話音剛落,卻見冉興桂身上突然冒出滾滾綠煙,張牙舞爪,宛若活龍一般撲了過來。伍月影一見,連忙又退回身來,只聽濃煙之中傳出一陣哈哈笑聲,仇行雲和冉興桂一行已經去得遠了。
雖見仇行雲離去,伍月影卻仍是有些發怔,呆呆地看著樹林深處。毒蟾翁卻緩步上前,拾起地上的單刀,用手一拂,雙手托起,送到伍月影面前,笑道:「天蠱門的對頭便是五毒教的朋友,這單刀毒性已去,請伍都頭但用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