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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回:末路見肝膽,圖窮知軻謀2 文 / 曾毅出品

    飛魚幫損兵折將才終於逃出船艙,凌義卻還在艙中摸索搜尋。他進的這條船卻不像為首寶船,船艙之內並無大廳,卻是一間一間的房間。也不知船上官兵是被飛魚幫的攻勢牽制住了還是被凌義殺寒了膽,竟然沒有一個人追下船艙。而船艙之內竟然也空無一人,任凌義一間間搜尋。

    凌義搜起來才發覺這船甚為龐大,裡面房間也多,每間又一摸一樣。半晌時光,凌義已經從天字一號房搜到了黃字四號房,三十一間房間翻箱倒櫃地搜過來,竟然一個人影也沒有遇到。

    搜了這半天,凌義搜得膽子也大了。先前還一間間用刀挑開或是劃開門栓,到了現在,便直接一間間踹門而入。從黃字四號房出來,緊挨著的正是黃字五號房。凌義二話不說,運力一腳踹開房門,用方才劈開凳子腿做的火把照向房間四角。

    一眼掃去,凌義便察覺有異。這船艙中的房間都不大,每間不過一丈方圓,陳設也大體相同,不過兩張床鋪,兩把座椅,一張茶几,一個木架,幾口木箱而已。但這一間的牆角床邊卻擺了兩口大木箱,這兩口大木箱疊成一摞。只是上面的木箱箱蓋虛掩,還有一條衣角依稀露出。

    凌義不急著查看木箱,先在房中環視一周,確定門後房頂都沒有藏人,又彎腰用火把照了床下,確定四處無人,這才將火把在茶几上插好,左手扣住三枚鋼鏢,右手用刀輕輕佻開箱蓋。

    木箱之中,果然躺著一個小孩,縮在箱中,瑟瑟發抖。凌義見狀心中大喜,連忙將鋼鏢收起,單刀背在身後,口中壓低聲音道:「冕信嗎?我是凌叔叔,我是來救你的,快跟凌叔叔走。」說著上前將孩子一把抱起。

    可哪知才一伸手觸到小孩,凌義便心中一寒:這小孩竟然渾身綿軟,不知是吃了藥還是被封住了穴道。

    凌義連忙將孩子抱起來仔細查看,觸手之處卻毫無呼吸脈象。這一下頓時驚得凌義心中一片冰冷。他還怕是自己弄錯,連忙調勻呼吸,定下心神,再次查看。孩子的確是個七八歲的男孩,但呼吸心跳俱無,早已死去多時,只是不知是用了藥還是使了什麼手段,身子尚未僵硬。

    抱著這小孩,凌義怒上心頭,仰天一聲大喝:「曹少吉,老子要你的命!」話剛出口,凌義心中又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不好,這孩子既然死了,剛才又怎麼會發抖?想到這裡,凌義連忙運力想要將屍體拋出。可他心念剛動,便見到一點寒光突然從孩子的胸膛破膛而出,隨即迅速變大,卻是一柄長劍,透過孩子的身體直奔凌義胸膛刺去。

    凌義方才心中暗叫不好之時,便右臂用力想要推開孩子屍體,哪知此時正好劍光透出,而且劍鋒穿過小孩胸膛直刺凌義,事先半點徵兆也沒有。

    幸虧是凌義機警,出手及時,推開孩子時將劍鋒帶得歪了一歪,躲開了心臟要害。但饒是如此,那卻長劍卻仍然刺入了凌義左肩。劍一入體,凌義肌肉立時收縮,夾住了劍鋒,同時右手刀如電劈出,他也顧不上辨認方位,只憑著感覺一刀劈出,卻立刻感覺到火雲刀入肉碎骨,隨即帶起漫天血雨。

    凌義這一刀傷了偷襲之人,那木箱之中隨即爆出一陣響聲,木箱飛散,其中卻飛出一個人影,遠遠跳開。凌義被孩子和血雨擋住了視線,卻錯失了追殺對方的機會。

    這兩人一觸即分,互相都傷了對方。凌義忍住肩頭疼痛,藉著火把光芒定睛一看,卻是一個身高不足四尺的侏儒,腦袋碩大無比,提著晶瑩耀目的一口長劍,劍身幾乎和他人一樣高了。左臂被齊肘砍斷,鮮血正汩汩湧出。那人對著凌義,也不敢包紮,運指如風,封住了左臂的手三陰經幾處穴道止血。

    原來剛才就是他藏在箱底,趁著凌義查看孩子之時暴起發難,揮劍偷襲。只是他沒有想到凌義反應如此迅速,雖然傷了凌義,也被同時被凌義的火雲快刀斬斷了左臂。

    一見此人,凌義頓時哈哈大笑:「想不到赫赫有名的鬼殺星仇棄也成了東廠走狗,還偷襲暗算老凌,咱們一劍換一刀,也還算公平。」

    那侏儒雖然手臂上鮮血直流,卻也咧嘴一笑,露出滿口慘白牙齒,聲音幼細有如孩童:「老子是為錢賣命,管它東廠西廠,給錢就行。」說到這裡瞇起眼睛瞧著凌義嘿嘿一笑,「公平?怕沒那麼容易吧,老子這一隻手,今天就要換你一條命。」

    凌義聽得搖頭大笑:「一隻手想換老凌一條命?就憑你?我怕你這買賣要折本了。」話音未落,凌義突然覺得肩上傷口之處有些異樣,不由臉色一僵,皺眉問道:「你劍上有毒?」

    侏儒鬼殺星仇棄哼了一聲:「老子的七星劍就是老子的老婆兒子,每天貼身帶著,怎會塗毒?」

    凌義此時已然面色慘白,後退一步,靠在茶几上,壓得几案嘎嘎直響,搖頭道:「不對,有毒,天竺金波旬就已經無藥可解,還混了鶴頂紅,還有別的毒蟲。好厲害的毒藥,只是這調製毒藥的手段卻並非頂級。」

    仇棄嘿嘿冷笑一聲:「看在你一個要死的人的份上,老子就告訴你,讓你做個明白鬼。這毒,當然是有的,要不老子跟你聊天不動手做啥,又不是攀親家,就是要拖著等你毒發身亡。不過你也記住了,老子的七星劍從不上毒,毒藥在你剛才抱著的寶貝身上。嗯,剛才老子的劍刺了這娃娃,一會可要記得去洗洗乾淨。」

    凌義此時已支撐不住,「撲通」一聲坐倒在椅上,聞言氣得目眥欲裂:「你們竟然在童屍身上下毒,你……」

    「嘿嘿,你可別搞錯了,首先,我鬼殺星殺人行,下毒我還真不在行,這下毒的另有其人;第二,可沒人在童屍身上下毒,下毒之時,那娃娃還活蹦亂跳,不過呢,你也知道,這毒厲害得緊。塗在身上之後,那娃娃會不會變成屍體,老子可就不知道了。」

    聽說他們竟然用活人下毒來設陷阱,凌義將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以刀拄地,拚命掙起身來。卻聽那仇棄又怪笑道:「這最後麼,你越氣,血行越快,毒發得也越快,老子就越省功夫,哈哈哈哈。」

    凌義強聚起一口真氣,不敢答話,唯恐這口氣一散便掙扎不起。搖搖晃晃走向仇棄。仇棄見凌義走近,他也真有點怕,不敢接招,見凌義擋住門口,便轉身縮在床腳。只用語言挑撥:「怎麼,還想跟老子拚命?別拼了,老老實實躺著等毒發吧,你越運真氣,毒發越痛,死狀越慘哦。」

    還沒走到床前,凌義便再也支撐不住,拚力揮出一刀砍向床身。若在平時,這一刀足以分床破壁。但此時的凌義卻連刀也拿握不穩,一刀砍在床上,只入木三分,卻彈得凌義一跤仰面跌倒,掙扎不起。

    鬼殺星仇棄見凌義跌倒,嘿嘿冷笑著鑽出床底。他還怕凌義使詐,不敢靠近,試探著要先用掌中七星劍去砍凌義的腳,同時嘴上也沒閒著:「哇哈哈哈哈,凌義呀凌義,早聽說你橫行甘涼道,一身本事不出江湖前十,今天居然栽在老子手裡,哈哈,老子一隻手換你一條命外加五萬兩白銀,值了。你想救的娃娃早死了,你這次可虧大發了。不過呢,你要是想著裝死騙老子過去,看老子先把你的……」

    話還未說完,凌義躺著的手微微一動,一道寒光激射而出,一支鋼鏢正打中仇棄咽喉,頓時將他的後半句從中截斷。鬼殺星仇棄喉頭咕嚕幾聲,身子一跤栽倒在地上,抽搐幾下,再也不動了。

    一鏢打倒了仇棄之後,凌義連忙翻身坐起,盤腿調息片刻,這才裹好肩頭傷口,從床上取下單刀,轉身出屋。原來這凌義也是使毒的行家,此次前來,身邊也早備好了毒藥解藥,只是沒有料到對方竟然用上了金波旬這等奇毒,還調和了其餘數種奇特毒蟲毒草,使得毒性奇異猛烈。

    但凌義一發現中毒便服了一顆解毒藥,加上他內功深湛,暫時鎮住了毒藥不至發作。只是那鬼殺星仇棄功夫不弱,若當真與之拚鬥,勢必引發體內所中之毒,無可救藥,他便索性假裝中毒不起,引誘仇棄走近,一鏢擊殺。

    雖然用計殺掉了仇棄,但凌義此次救人之行可以算是徹底告吹。適才聽那鬼殺星說於冕信早已夭亡,也不知真假,但縱然尚在生天,看對方這佈置周密,分明是設下了陷阱要引人入彀,自己又受傷中毒,再要救人難於登天。而且,於冕信也是朝廷要犯,任由他被押解進京的話只怕尚有一線生機,若是強行救人的話,說不定對方為防人被救走,立動殺機,反而害了娃娃性命。

    心念及此,凌義毫不遲疑,抽身便走。他辨了辨方向,先認準船隻靠近岸邊一面。他用內力裹著毒質,此時不敢運勁,只得輕輕提起火雲刀,插入船壁。他這火雲刀雖說不不至於當真削鐵如泥,卻也是少見的寶刀。凌義不需用力,只在船身輕輕一劃,火雲刀便刺透船身,刀尖透壁而出。

    凌義手腕輕動,提刀沿船身一轉,頓時劃開了可容一人的一個大洞,接著刀尖回收,微微一撬,船壁立刻應手而落,凌義怕弄出聲響,連忙探手接住,輕輕放在一邊,這才緩緩探出頭去向外查看。

    他不開船洞還好,這船洞一開,頓時一股熱浪撲面而來,直衝面門。凌義從洞中看出,大吃一驚,只見眼前一片火光,將前往岸邊的江面遮蔽得嚴嚴實實,連泊在岸邊的小船、碼頭都起了火,放眼望去,竟是毫無落腳的地方。

    原來凌義方才在船艙之內惡戰之時,也正是飛魚幫逃出之刻。張千開路,蘭雄抱著林沛然的屍身居中,楊春殿後,一行人從船身破洞魚貫鑽出大船,跳到了接應小船之上。蘭雄一出來便見到眾人都看著自己,等待號令。

    他望一眼手中屍體,又看看身邊傷痕遍體的幫眾,心如刀絞,閉目長歎了一聲,低聲傳下命令道:「通知還在攻打各船的兄弟們,撤了。大家分散逃命,先各回家中,等我下一步號令行事。」

    號角手聞命,立即吹起了三長三短的號角,將蘭雄的命令傳出。正在各船佯攻的飛魚幫眾聽到號角,立刻會意,佯攻一陣,接著便紛紛抽身躍入江中。飛魚幫幫眾常年在長江上討生活,個個都是水性精熟,一入江中便如魚得水一般,紛紛潛如水中躲避箭枝,伺機游往江邊。

    趙言莫讓手下軍士搜尋夏遠亭的蹤跡,自己卻在船頭督戰。飛魚幫一有異動,立時便有人報了上來。趙言莫聽著手下軍士稟報,一言不發,只是用絲巾擦拭把玩著手下拾回的蠍尾鞭,斜靠在椅中,微微冷笑。一直等道軍士稟報完畢,才向身後發問道:「都準備好了嗎?」

    他一發問,身後立刻走出一名精瘦的中年漢子,一身錦衣千戶服,兩撇鼠尾鬚,腰間挎著單刀。這漢子走出人群,先抱拳一揖,朗聲答道:「回趙三廠督,一共十五條船隻都已準備妥當,生牛皮,防火藥,濕泥在酉時便已塗抹完畢,絕不會燒到咱們。」

    趙言莫也不還禮,擺擺手讓他下去,森然一笑:「好,他飛魚幫不是喜歡放火玩煙嗎?我就讓他放個夠,傳令下去,各船倒油、點火,給我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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