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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親戚和父親的同事們的幫助下,父親的喪事才辦完。
父親死後,沈小夏一直沉浸在悲傷中不能自拔。她怎麼也不能接受父親就這樣死了的事實,很多時候,當夜幕降臨在屋子內的時候,她就會看到父親的身影。父親安靜地拿起杯子喝水,父親坐在書桌前面握著水筆聚精會神地在稿子上寫論文,父親拿著母親的相片陷入到遙遠的回憶中,父親吃飯時候把魚刺小心翼翼的挑出,父親總是嚴肅的臉。
一個親人突然地從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了,而且以後都不可以再見到他了,一想到以後都再也見不到父親了的時候,沈小夏的淚水就會不斷地湧出來。父親還在世上的時候,好像覺得很平常很天經地義地生活,那時候也從來沒有想到過父親會死的這個問題,總是覺得那是很遙遠很遙遠的事情。所以,從來就不去珍惜和父親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因為父親嚴肅寡言的性格,所以從來都不主動去和父親談心。現在,很想很想和父親談心了,那個人卻不在了,永遠都見不著了。
在父親死後的一個多月後,沈小夏才想起父親臨死時候所說的話來。
「小夏,你一定要記住,我死後,你一定要把我書房裡面的那些所有書籍都燒燬掉,知道嗎,你答應我,答應我,一定不可以去翻閱。
我怕,我是害怕你看到那個東西,那個東西,記住,千萬不要去看,看了那個東西,會帶來死亡的——答應我,小夏,小夏……
我對不起你媽……那東西,那東西是來自地獄的東西……它身上,糾纏著太多太多的血腥……」
沈小夏開始整天呆在書房中,一本書一本書地翻閱著,一頁一頁地看。
就這樣連續地翻閱了父親書房裡四個大書架的所有書籍,卻什麼發現都沒有。
沈小夏有些氣餒了,她知道她非常細心地絕對是把這書架上的書都翻閱過了的。父親的書房有四個大書架,每個書架上都非常有條理地標明了各種書類的,而且沈小夏是一本一本地從下面低層一直往最上面翻閱的,所以,不會有遺落了哪本書沒翻閱的可能。
沈小夏有些累了,她趴在父親的書桌上,揉了揉乾澀的眼睛。
書桌上的鍾在嘀嗒嘀嗒地響著,在這安靜的書房中卻顯得很響亮。
父親的書桌上鋪著一塊玻璃,玻璃下面貼著一張黑白的相片。全家福。相片上,母親笑得美艷如同一朵嬌花,而父親則是有些木訥地望著鏡頭,沈小夏戴著一頂白色的草帽,嘟著嘴巴,有些不高興地望著前面。沈小夏都忘記這張相片是什麼時候拍的了,似乎長大後家人就沒再拍過相片了。
沈小夏看著這張有些泛黃了的黑白相片,鼻子一酸,淚水又大顆大顆地滴落下來。
往事歷歷在目。
突然,啪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
正沉浸在往事中的沈小夏被這聲音弄得神經好像一縮,緊緊地繃在了一起。
她轉身去看,看到原來是一本書從書架上跌落下來,摔落在地板上。
書的打開來,攤在地板上,那頁上面染著黑紅色的東西。
下一章:詭異的事情
第八十五章:詭異的事情
沈小夏拿起書,發現原來是一本用黃色牛皮紙包裹著的筆記本。
沈小夏疑惑地看著書本落地的位置,然後看上面的書架,她想弄清楚這本筆記本到底是從哪裡掉出來的,為什麼自己翻閱時候沒有見到過這本筆記本。但是,令沈小夏感到吃驚的是,書架上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空隙。如果一本這麼厚的筆記本從書籍中掉下來,那麼在原來的地方肯定會空出一個空隙出來的,但是現在整個書架上的書卻都是緊緊地一本接著一本排列著,根本就沒有空隙。沈小夏拿著筆記本,按照直線下垂的線條方向,特意檢查了一下書架上面這條線條上的書籍,更加是沒有空隙。
這本筆記本,到底是從哪裡掉出來的呢?
沈小夏不去探究了,她開始仔細翻閱這本筆記本。
她發現,原來這本筆記本是父親的用來寫日記的本子,不,準確點說,應該算是父親的回憶錄。因為裡面,從父親小時候開始悲慘貧窮的童年開始寫起。
沈小夏一頁一頁飛快地翻閱著。直到翻閱到後半部分,她才開始看到父親記載的一些很詭異的東西來。發黃的紙張,藍色的筆跡,好像隱隱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作為一個知識分子,我想我是堅信馬克思主義列寧主義的,可是,每當我回想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卻總是渾身忍不住地發抖。我確信自己不是在做夢,可是,真正的現實生活,難道真的有這樣的事情嗎?我本來一直想把這件事情憋在內心裡,不把它寫出來,因為我害怕被家人被別人看到,他們肯定會以為我是一個瘋子。我是瘋子麼?我想我真的是一個瘋子。因為我實在控制不了,它們隱藏在內心深處好像在不斷地成長壯大,我已經無法和它們抵抗了。
事情還得從文化大革命開始。對於這場批鬥知識分子的運動我也沒過多的語言,因為這是歷史的一個挫折。但是,卻正是因為這樣,我才開始粘上了這個恐怖的事情。我記得那時候,我被關進了牛棚。也就是在那兒,我認識了一名地質學的教授。他是北京大學的高級教授,姓韓。關在牛棚裡面,每天批鬥結束後我們就只能同病相憐般互相安慰。那時候我們互相安慰對方的方法就是討論各種各樣的科學問題,以及個人過去的一些經歷。就在那天晚上,我記得那天晚上很冷很冷,我們為了取暖只好緊緊地抱在一起。老韓突然對我說:「我過去曾經有一個很怪異的經歷。你想不想聽聽?」說完,他就對我說了一個很怪異的經歷。他說,某年夏天,為了一個課題,他和幾個學生到了嶺南一帶的一個地方進行實地考察。只是,當他到了那個地方時候,才發現那塊地方的存在根本就是反科學的。那裡的生長的植物不遵循地帶氣候的規律,當他第一次看到這些植物的時候,感覺自己發瘋了。然後,他們偶然一個機會,進入到了一個洞穴。出於一個對文物保護的責任心,當時他們並沒有破壞到洞內的一切,而是靜悄悄地回來了。只是沒有想到還來不及發表論文,就開始了革命。
老先生交給了我一張地圖,他說那個洞穴裡面隱藏著太多的秘密,他希望若果有一天我可以出到去的話,希望我可以再去那個洞穴看看。
所以,當文化大革命結束後,有一天我突然想起了在牛棚裡面老先生所說的話。雖然,那時候我也不太相信他所說的話,認為那只不過是他被摧殘後神志不清的胡言亂語,但是我仍然趁一年暑假的機會去了那個地方。
並且,我也進去了那個墓穴,那應該是稱作墓穴,可是,可是,裡面的情景實在太恐怖了,那簡直就是一場惡夢。現在我想起來的話,渾身仍然嚇得忍不住的發抖。我實在沒有勇氣用筆把墓穴裡面所看到的恐怖情景描寫出來,因為我沒勇氣,我沒有勇氣再讓自己重新再遭遇一次那樣恐怖的情景。天哪,我想我肯定是發瘋了,是個妄想症患者,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
日記在這裡戛然而止。父親沒有寫出到底他在墓穴裡面看到了些什麼。
沈小夏飛快地繼續往下面翻,上面的紙張染了一些黑紅色的污跡,應該是紅墨水或者是血液之類的。然後,後面的紙張很皺,好像被經過揉過一樣皺巴巴的。上面沒有寫字,但是劃了很多胡亂的線條。
沈小夏翻到最後一頁,上面寫著:
我回來了,我終於回來了。不,不是我回來了,是它回來了。
短短的一行字,字的筆劃寫得歪歪曲曲的,很像小學生初學寫字時候寫的字。但是,沈小夏知道這的確是父親的筆跡。
那是父親在極度恐懼下寫出來的字。而且看日期,那是父親生病前幾天寫下的。
可是,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回來了,我終於回來了。不,不是我回來了,是它回來了。
那個它,到底是什麼?
沈小夏拿著筆記本,感覺到濃濃的涼意從牛皮紙穿到了自己的手指。
有東西從裡面掉落出來。
一張折起來的紙,只是紙張更加發黃,看得出來,年代更加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