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馮逸家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馮逸家的時候,趙天祐的腦子裡始終沉浸剛才自己繪製那幅《錢塘行旅圖》的感覺之。他總有一種有些事情沒有做到,有些境界沒有體會到的感覺。
這感覺讓他如鯁喉,卻又不知道如何表達。
現走出來,被風一吹,趙天祐這才稍微從這種牽絆走了出來,他看了看手機,看著時間不早,得趕緊把劉馨雨忽悠完,然後好回錦江,去周建兵家繼續練習。
這樣想著,趙天祐便又急匆匆地朝著劉馨雨家趕去。
等到了劉馨雨家,表情嚴肅的將劉馨雨老老實實所畫的一橫一豎一圓各五十張畫看完,並且沉默了好一陣之後,趙天祐才慢悠悠地說道:「其他的都沒什麼,問題只有一個……」
「什麼問題?」
因為趙天祐的語速實是太慢了,性子急的劉馨雨忍不住問道。
「你沒有用心。」
趙天祐正視著劉馨雨。
「怎麼會?我有很用心的畫啊。」
劉馨雨不服氣地說道。
「你有很認真的畫,但是你沒有用心畫。」
趙天祐的話讓劉馨雨有點暈了,「認真跟用心不是一回事嗎?」
原本跟劉馨雨並肩站著的趙天祐跨前一步,走到窗邊,雙手交後,仰起頭,繼續慢悠悠地說道:「認真看一場雨,和用心看一場雨,難道也沒有區別嗎?」
劉馨雨飛快地眨了好一陣眼睛,將認真看一場雨和用心看一場雨到底有什麼區別這件事翻來覆去的想了一會,後迷茫了,因為她實想不出這兩者究竟有什麼區別?
不過,因為趙天祐的站姿和說話的語氣實是現太莫測高深了,讓她又不好意思繼續說不知道。
於是,她只能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呃……好像是有區別的?」
站窗邊的趙天祐愣了一下,心裡想,「我都還沒想出來到底有什麼區別,你居然知道了?」
這樣想著,趙天祐轉過身來,問道:「你說,有什麼區別?」
「呃……」劉馨雨畢竟是個高智商的女孩,心裡想了一會,便信口胡謅道,「認真看只是用肉眼看,而用心看,則是用心眼去看,兩者自然不同。」
趙天祐原本做好準備了,如果劉馨雨回答得太好,他就說她答對了,如果她答得一般,他就搖搖頭,說:「你這只是說到表面,而沒有說到實質。」
劉馨雨這一下徹底惘然了,「趙老師,那這認真和用心到底有什麼區別呢?」
「給你佈置一個課餘作業……」趙天祐說著,想起手機短信提醒說明天有雨,「這一周裡找個有雨的時間,去好好看一場雨。等到下次上課的時候,如果你還不知道認真和用心到底有什麼區別,我再來告訴你答案。」
「回去好好惡補一下,看看到底怎麼掰,可以掰得莫測高深一點。」
心裡打定這主意之後,趙天祐自然是不想這裡繼續留下去了,「好了,今天就上到這裡,我回去了。」
說著,趙天祐信步就朝著樓下走去。
依靠著直覺,劉馨雨總覺得趙天祐有點裝逼的意味,但是想著此人的種種牛叉事跡,卻又不是完全能夠確定,這樣思來想去,頓時有點凌亂了。
以至於當趙天祐下樓去的時候,她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趕緊衝了下去,一樓的時候,把趙天祐給抓到了。
「趙老師,不必等明天下雨,我今天就讓工人用灑水車灑下來當雨,你跟我一起好好體驗一下如何?」
趙天祐對劉馨雨到底還是瞭解不夠深,那可是看一集連續劇都要一口氣看到結局不然不睡覺的主。現趙天祐給她弄這麼大一個坑,她不填完怎麼可能睡得著呢?
劉馨雨這提議把趙天祐給嚇了一跳,他還等著回家上網查資料呢,這一下子哪裡想得出什麼話來對付她?
於是,他趕緊搖頭道:「這人工雨跟天然雨大不相同,完全沒有可比性。」
他這話音剛落,就聽到窗外突然「嘩」的一聲,天上居然真下起雨來了,貨真價實的陣雨。
一看到門外突然下起雨來,劉馨雨樂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她笑呵呵地看著趙天祐,「趙老師,這可是真是天意啊。我們就坐客廳體驗一會。我要是十分鐘之內還體驗不到的話,你就把認真和用心的區別告訴我。」
「尼瑪太坑爹了?老天爺,你也太不拿哥當自己人了。」
趙天祐心一陣哀鳴,難道今天要裝逼裝成**?那以後還怎麼劉馨雨面前繼續裝逼下去?
雖然內心很悲痛,但是趙天祐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冷靜,他心裡轉了幾圈,便故作鎮定地歎了口氣,說道:「好,既然你堅持,那我就跟你一起看一陣。不過,這觀雨,必須去雨,只有置身其,才能切的感受。必須動,只有動才能體會到雨各種環境下給人帶來的感受。」
「好啊,你等我拿把傘,我們一起到外面一邊散步,一邊賞雨。」
劉馨雨說著,蹦跳著跑到樓上去拿傘了。
而趙天祐則是長長吁出一口氣,「尼瑪,到底認真跟用心有啥米區別呢?」
不多時,劉馨雨拿下雨傘來,帶著無可奈何的趙天祐到雨觀雨去了。
一路上,趙天祐都故意板著臉,不跟劉馨雨說話,心裡拚命想著等會該怎麼圓場。而劉馨雨則純粹是雨散步了。
十分鐘並不是多長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就兩個人走到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劉馨雨看了看手錶,站住了,「趙老師,十分鐘到了,你現該告訴我,到底認真跟用心有什麼區別了?」
趙天祐背對著劉馨雨,悵然矗立著,「我的黃天二老爺啊,認真跟用心的區別到底是什麼呀啊?」
彷彿是上天真的聽到了趙天祐的呼喚一般,一個四處張望,顯得有些猥瑣的男人湊了過來,「嘿,兩位帥哥美女,想找個好地方玩一把麼?」
這個猥瑣的男人並不是別的人,而是附近一個地下賭場的掮客,他知道能住這一片的,都不能是窮人,所以經常走到這片豪宅區的路上主動拉客,而劉馨雨這種這一片經常進進出出,被他看見好幾次的熟面孔,無疑是優先拉客對象。
「去,去,去,我們沒興趣賭博。」劉馨雨曾經有好幾次被這個掮客拉客的經歷,所以對這掮客格外反感,他剛走近,就不斷對他擺手。
而趙天祐一則是好奇,二則是想要找個機會擺脫僵局,便趕緊湊上去問道:「你是賭場的人?」
「是啊。」那猥瑣男見趙天祐搭話,心想有戲,趕緊連連點頭,笑道,「帥哥,我們賭場近正搞活動,現進我們賭場玩的人,我們每個人免費奉送一元的籌碼,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劉馨雨看趙天祐有些心動的樣子,便趕緊說道:「天祐,別信他,這些開賭場的人花花腸子可多了。送你一塊,只是一個吸引你進賭場的噱頭,你真要進去了,不輸個幾千塊怎麼可能出來?我好多朋友都是這樣被他們騙進去,結果輸得精光出來的。」
「美女,你也別這麼說,賭錢不就是這樣嘛,有輸有贏,如果只有人贏,我們賭場不就關門了嗎?同樣,如果只有人輸,又怎麼可能還有人進賭場呢?這一切都是看運氣的嘛。」掮客笑瞇瞇地辯解道。
「你很多朋友都是這樣被掮客路上拉進去的嗎?」趙天祐奇怪地看著劉馨雨,問道。
「那可不是,這人天天這一片晃,我們這一片幾乎就沒人不認識他。」劉馨雨指了指這掮客,說道。
「那是,我這一片也有段時間了,信譽還是很高的。這兒的人都知道,我們那兒是正規賭場,不搞亂七八糟的坑人玩意,正當經營,公平賭博。」
趙天祐不敢相信地搖了搖頭,對著劉馨雨問道:「地下賭場的人這麼明目張膽地路上攬客,難道警察就不管的嗎?」
劉馨雨正要回答的時候,卻被那掮客把話頭搶了過去,「嗨,這兒是郊區,又不是市區,警察可沒那麼愛多管閒事。再說了,我們的場子是豪哥的,全洪都誰還不給三分面子?帥哥,你可以到處打聽打聽,我們名山賭場辦了這麼多年了,什麼時候出過事?」
「豪哥?哪個豪哥?」趙天祐這樣問著,心裡想,不會又是那個豪哥?
「小兄弟,看來你是外地人?」掮客驕傲地摸了摸頭,伸出一個大拇機會現實遇到過。
因此,他也從來沒有想起過可以靠賭博來賺錢。
然而眼前的這個掮客給了他一個極好的靈感——以他的八識聖王功,要賭博作弊實是件太簡單的事了。重要的是,贏的還是那個牛逼哄哄的沈豪的錢。
這種天上掉餡餅,而且還是雙份的機會要是都錯過了,將來回人生,怎麼可能原諒自己呢?
指,揮了揮,「洪都,不可能有人不知道洪都沈豪。」
果然是這個沈豪。
趙天祐並不是個生性好賭的人,除了偶爾跟同學們打打牌,鑽鑽桌子以外,幾乎從來不參與博彩類的遊戲。
再加上不管怎麼說,他畢竟也只是個高生,地下賭場這種東西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