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陵?他不是不來嗎?」
趙倩雪不解的道。而且,就算尤陵要來,黃麗梅與張風怎麼一副見鬼似的樣子?
「尤……尤陵他來……來了,他一會兒就會到。我……我們先點東西吃吧。」張風鎮定的說著,強制鎮定的說著。
任誰都看得出來,此刻張風與黃麗梅的樣子,就如同背後被人用刀頂著腰心一樣,嘴裡勉勉強強的說出這些話來。
甚至,是比用刀頂著還要可怕的東西在要脅著他們兩個。
趙倩雪不是傻子,當然能察覺到這其中的不對勁了。
「你們兩個這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雪。」
就在趙倩雪打定主意要探究到底的時候,在小雪的身後忽然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男人是在叫趙倩雪的小名,所以小雪就很自然的轉頭看了過去。
趙倩雪這一轉移視線,她就沒有看到張風與黃麗梅的表情。他們兩個在那個聲音響起的一瞬間,臉上的驚懼之情已提升到了極點。
那樣的神情,如果是被趙倩雪看到的話,她應該能立刻明白了此時叫她名字的男人的身份。
可惜,她錯過了這一眼。於是,她便注定要到最後,才會得知真相。
「你是……」
趙倩雪看著眼前叫她名字的男人。
一米七八的身高,俏瘦型的身材,身材的比例宛如模特一樣完樣,修長的雙腿穿著筆直商務休閒褲,一件黑色嶄新的羽絨服穿在身上,錯眼中竟然能讓人誤以為他是韓國的明星。
只是,他的臉上五官與他叫自己名字的口氣,卻讓小雪感到有一些熟悉。
「小雪,你不記得我了嗎?」男人微微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
一個印像恍惚間在趙倩雪的腦中清晰了起來,她對上了那個人的名字:「尤陵?」
男人的笑容放大:「小雪,你還記得我!」
小雪記得。以前在大學裡的時候,尤陵與她是一個系的,經常上同樣的課程,也經常在教室中碰面。
但是小雪那時候對他並沒有怎麼注意。大學時的尤陵所留給她的印像,就是臉上總有一種清高——那是一種因為害怕別人看不起他時,他率先豎立起來的清高姿態。
他比別人端的姿態更高,別人就不敢輕易的輕視他。
擁有這種心態的人,攻擊性會比較強,防範心理也很強。他不是一個容易相處的人。
趙倩雪並不是一個會給自己惹麻煩的人,她當然不會輕易的去接觸那樣的人。於是,大學的四年期間,他與她經常見面,但她始終與他不熟。
曾經趙倩雪也風聞過尤陵喜歡上她,但那只是風聞,就是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的以訛傳訛而已。風聞傳得越烈時,也有人作為代表找上來問她,對尤陵的感覺怎麼樣。
趙倩雪能怎麼說呢?這樣的詢問,並不代表尤陵自己本人的意思,因為他本人根本就沒有明確的表態過。來問話的人,又是憑著什麼來問她的?
她不管是做出怎樣的回答,傳出去後,對她都是一個笑話。
何況,她對尤陵這個人也實在沒有什麼想法。
於是,趙倩雪便不言不語,不作回答。
而在此之後,那個傳聞便漸漸消失了。尤陵本人,則彷彿從未聽過這事似的,每日經過她的身邊時,神情依舊。
趙倩雪對尤陵的印像主要是性格上的,所以也沒怎麼留意他的長相氣質,現在這一看,沒想到尤陵竟然是一個頗為入眼的帥哥青年。
當下,趙倩雪便含蓄的笑了。
趙倩雪與遲來的尤陵聊了一會兒。
「你怎麼這麼晚才來到?怎麼找到我們的?」
尤陵用低沉帶著磁性的聲音回答:「我提前過來了,比你們早一日到。」
「你提前來了?那你怎麼沒跟張風說?」趙倩雪看了一眼張風。「張風,你怎麼了?臉色越來越不好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趙倩雪不問候還好,她這越是問候關心,張風與黃麗梅的臉色就越白。尤其是張風,被點了名後,身體竟然坐在椅子上還跳了起來,如同被什麼紮著了他的屁*一般。
「是啊。張風,你有哪裡不舒服嗎?」尤陵也問。
尤陵的聲音很平,語氣淡淡的,可是他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就彷彿說話是靠在你的耳邊說出來的一般,拂過人的耳膜時,便讓人有一種被柔軟的羽毛尖尖滑過心頭的感覺。
趙倩雪不由自主的在心裡想,原來尤陵的聲音是這麼的好聽,有魅力的。
她以前怎麼從來都不發現呢?
這個時候,趙倩雪出發來旅遊是為了躲避前男友的挽回糾纏時的抑鬱與沮喪失戀的心情已經被尤陵那道充滿了磁性與魅力的嗓音給完全吹散掉了。
她的心頭一鬆,彷彿有什麼好事正要發生。
趙倩雪的嘴角不覺微微的揚起。
注意到趙倩雪的心情改變,尤陵的眼睛深處微微一亮。
同樣注意到趙倩雪的人還有會在她對面的兩個人。
那兩個人的神情臉色卻由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是我沒有來得及告訴張風詳情,因為我是因為公務來到這邊的。」尤陵的心情極好,便不再追究張風與黃麗梅的臉色不佳的事情。轉而向趙倩雪解釋。
「公務?」趙倩雪顯然很有興趣。
什麼樣的工作,會需要出國到這樣的地方來辦公務?
尤陵揚起臉,神彩奕奕的道:「我這次出差來旅遊,順便為公司進行一項項目考察工作。工作已經進行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交給同事處理就可以了。」
出差進行項目考察?那麼尤陵至少是一個項目的經理負責人。
才來了一天就已經把事情都處理好,剩下的都交給同事——既下屬去辦理。
尤陵的工作竟然是這麼輕鬆又自在。
趙倩雪對他的工作不禁感到好奇,順著問了下去。
而尤陵似乎也在等著她的詢問,接下來他也回答得非常的迅速,溜順。
「你是在哪家公司工作?」
「在南城國際旅遊xx工作。」
南城的國際旅遊xx。趙倩雪雖然不是生活在南城的,但也對這個公司名號有過瞭解。她與黃麗梅這一次出來旅遊前,也咨詢過那家公司。可是那家公司提供的旅遊路線,目前並沒有包括韓國旅遊。
「xx不是沒有韓國的旅遊嗎?」趙倩雪問。那家公司那麼大,卻至今還沒有開發出韓國的旅遊路線,未勉有些遺憾。
「是啊。因為我們公司還沒有找到這邊好的合作夥伴,因此這次我才會特意過來考察。」
「原來如此。尤陵,你是開發旅遊項目的經理嗎?」
「嗯。」
「考察進行得怎麼樣?找到好的合作夥伴了嗎?」
「有三家挺有合作意向的,但是我目前還沒有做最後的決定,一切還是等我這次旅遊結束以後再決定吧。」
話說到這裡,尤陵已經露出了幾分拍板人的姿態。
趙倩雪是一家公司企業的秘密,目前已經在失業狀態。
黃麗梅是女性時尚雜誌的小編,雖然名頭還不錯,但是手底下沒有什麼人,很多時候也是要自己親力親為,忙得雞飛狗跳。若不是她自己熱衷於此,認為這樣的生活才對味,她也無法在那裡堅持下去。
張風沒有工作。他是與合夥人開了一個批發部,專門走渠道銷售。批發部的發展日漸穩定,而他也到了該找貼心人的時候了,所以才會在百忙中抽出點時間來發展他的終身大事。
相對於在座的三個人,尤陵的工作可謂是最為光鮮,也最為輕鬆自在的。
就算他不是xx旅行公司的老闆,可是一個項目經理,也決定著一家公司的前途。尤其是在重大投資項目的方面。
xx旅行社的老總竟然看好他,交給他這樣一個任務,也交給他拍板的權利,那麼尤陵可以說,是目前在座的人裡同,混得最好的一個。
他不必受到上級領導的騷擾,把私生活與工作混在一起。失去工作便得換個生活。
他不必受領導的壓迫,在領導的各種挑剔聲中不斷的給自己施壓,忙得經常把辦公桌當床,加班加點的幹。
他也不必整日的為一筆不大不小的欠帳數額去追債,把那些不及時付款的人全部堵在了樓梯口……
老闆老闆,說得好聽是老闆,但某些時候,生死都在自己,也忙得比打工仔還要低微。
小公司裡的老闆,還不如大公司裡的管理階層混得有聲有色。
尤陵如今表現出來的這一番作派,無疑就是對這一番理論的最美低薪好詮釋。至少,你張風也好,黃麗梅也好,你們出來旅遊是要自掏腰包的,而他尤陵卻不用。
吃的喝的穿的玩的,公費報銷。
如此,怎還能不說他混得比誰都好?
趙倩雪看到尤陵如此,心裡很自然的對他又增加了一份好感。但是,這種好感也是因為對對方的能力認可了之後所增加的。並不是因她趙倩雪是勢利人,因而這份好感雖有,卻也不強。
至少沒有一下子蒙蔽掉她的感情。
趙倩雪與尤陵又接著聊了他工作以外的其他事情。
尤陵這個人,沒想到竟然是天文地理,什麼話題他都能夠揀起來。
就連某些屬於女性的話題,他也能加入一兩名精僻的見解。
趙倩雪便不知不覺的,在座位上只與尤陵聊天了。
有服務生過來送上點餐單。
張風接了過來,他把點餐的單子捧在手上,與服務員咿咿呀呀了幾句破爛的韓語。
服務員眼露迷茫。
張風便乾脆把點餐單接過來,又拿過服務員手中記錄的筆,自己在點餐單上畫了起來。
畫畫寫寫之後,張風把點餐單遞還給了服務員。
服務員看著點餐單,依然是帶著迷茫的眼神看了周圍在座的人一眼。然後,收起單子,沒有問趙倩雪與尤陵要點什麼,轉身走了。
「張風,你點了什麼啊?」趙倩雪問他。
「一個韓國的四人套餐。」張風含糊的道。
這時候,他的臉色似乎恢復了一些正常。黃麗梅也沒有再縮在他的懷中,只是依舊貼著他的後背,與餐桌的桌面保持著最遠的距離,彷彿準備好隨時逃走。
「套餐有什麼?」趙倩雪繼續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不太懂韓文,反正,應該是夠我們吃的就是了。」張風的眼睛不敢看向趙倩雪。
黃麗梅坐在旁邊,貼著張風,這時候她說了一句:「小雪你別問了,有什麼吃什麼吧。」
她不讓小雪再問下去。
尤陵出聲了:「阿梅,小雪不能問嗎?」
黃麗梅立刻臉色刷白,連塗著唇彩的紅唇也泛出了白來。
她撲著細膩的粉底的臉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黃麗梅是一個只有一緊張,一運動,她的鼻尖處就會冒出顆顆大汗的人。所以,看到她僅僅是坐在這裡,臉上便冒出了這麼多的汗,也就足以讓人知道,她的情緒激動非常。
情緒激動有幾種。憤怒,恐懼,悲傷。
憤怒會使人無法平靜,會做出激烈的舉動,只有通過某種發洩的渠道才能平息。
恐懼會讓人心跳加快,全身的肌肉與神經緊繃到極點,沒有運動,卻能達到激烈的運動後才達到的心跳效果。
悲傷達到極點時,易使人暈厥。
這三種情緒,目前看來,第二種是最符合黃麗梅的外在表現的。
她在緊張,她在恐懼。
在尤陵沒有到之前,她與張風便面露了恐懼。
在尤陵來了之後,他們兩的情況似乎好了一些,但是只要趙倩雪與尤陵的注意力稍稍往他們的身上放一點兒,他們就立刻又爆發了出來。
趙倩雪並不是一個見色忘友的人。雖然與尤陵的談話讓她感覺自己彷彿錯過了一個良好的知音,而如今又遇上了。但是黃麗梅的情形如此變化詭異,她不得不暫時停下了與尤陵的互動。
還是應該先關心一下朋友。
「阿梅,我和你先回房間吧?好不好?」趙倩雪對黃麗梅問道。
黃麗梅聽了,身子一顫,眼珠子轉過,掃了一眼趙倩雪與坐在她旁邊位子上的尤陵的一隻褲管,垂下頭來,沒有說話。
「阿梅,你還沒有回答我呢。剛才張風點了什麼,小雪不能問嗎?」尤陵直著身子坐在位置上,以領導質問一樣的口氣說著,似乎並不想放過黃麗梅。
黃麗梅的臉色更白,甚至害怕的閉起了眼。
她的唇抖就如同生病了一般。
趙倩雪見此,生氣的說了一句尤陵:「好了。大家都是朋友,張風點什麼我們就吃什麼,有什麼非要追究的!」
她對一個大男人如此不肯放過一個女人的言行感到很不滿。
見到趙倩雪生氣,尤陵閉上了嘴,臉上的氣勢降了一降,竟真有幾分被女朋友訓斥後服從樣。
趙倩雪看他為了自己的一句話,竟然收斂了起來,心裡也覺得舒服。
「阿梅,我想上下洗手間,你能陪我來嗎?」趙倩雪又對黃麗梅道。
黃麗梅竟然不肯看醫生,又不肯說自己為什麼不舒服,那她只有另外找場合再問了。
這就是女生說話,為什麼不是在閨房就是在洗手間的原因,那裡沒男人。
***********加更了啊,四千字了,莫說沒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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