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黑夜在徹夜通明的火光中消逝,當黎明的第一束晨光穿透雲層,未眠的人們將火把滅掉,迎接光輝。
剛換上崗位的守衛們雙眼中佈滿了血絲,期間也有遭遇野獸的襲擊,靠著村前的陷阱毫無懸念的即將其擊殺,偶爾有溜進村子的三兩隻野獸,也被守夜的獵人們圍殺。
「天亮了。」一個守衛瞇著眼睛望著天空,嘴中呢喃道。
「是啊,天亮了。」聽到這個的守衛的聲音,旁邊的另外一個守衛也不由得感歎的苦笑一聲。
說完後,兩人也沒有多言,繼續直視著前方,如果有動靜,就會在第一時間匯報。
這時李木匠卻走了過來,作為村裡和張獵頭走得最近的一個木匠,李木匠總是有些一技之長的,所製作的東西甚至比城裡的某些店舖要精良得多。
身後背著一個竹簍,其中放著一大捆箭支,有弓箭的,也有弩箭的,走到兩名守衛面前,李木匠不知從哪裡掏出兩個水果,道:「來補充一下箭支的消耗,很辛苦吧,一人吃一個吧。」
沒有推遲,兩人道謝的接過了水果,補充了消耗的箭支,眼神繼續目不轉睛的盯著村外面的情況,看到這,李木匠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沒有繼續打擾兩人的守衛離開了。
昨夜傅孤白也沒有入睡,而是在床上修煉了一夜的祖傳功法,不過一夜的修煉,真氣的數量並不會增加多少,至少傅孤白沒有感覺到真氣的多寡。
村裡有修煉過功法的村裡人大多處於三流或者二流的水平,只有一個張獵頭和村長的實力凌駕於眾人之上,而傅孤白這副沒長成的身體加上修煉接近於二流的真氣勉強位列在了村裡的中上游,不過這個卻不是村裡人知道的。
洗漱了一番,來到村頭,村子的前方已經被佈置得很多的障礙,陷阱,傅孤白對於即將到來的野獸的那種緊張心情漸去,除了對於姨娘裴青青的擔心,傅孤白有些隱隱期待即將到來的血戰。
「那,這是你的武器,要隨時做好準備。」李木匠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傅孤白的面前,手上拿著一把鐵質的弩和數十隻的弩箭遞給傅孤白。
傅孤白接過李木匠,抬頭一看,發現李木匠的眼中也佈滿了血絲,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不過卻疑惑的問道:「李叔,為什麼我沒有近戰的武器。」
「到時候你躲在後面射就可以了,我們不要求你親自和那些野獸戰鬥。」
這不是遊戲,雖然傅孤白看起來和別的孩子不一樣,甚至優秀很多,但是好苗子更不應該這樣夭折。李木匠心中想道,臉上面無表情的說道。
傅孤白聽李木匠這麼說,自然知道李木匠的後續意思就是自己躲在後面射擊,情況不對就逃跑的意思,而且弩箭的近程的殺傷力比較大,遠一點就會失去準確度和力量,那他的意思不明而喻了。
「我有二流的水平,足以自保了。」傅孤白有點不開心的說道,說著怕李木匠不信,運足真氣,握緊拳頭對著佈置的一個木樁砸了下去,頓時
「而且你還是小孩,以你現在的身體就算修煉了真氣也沒有多大的力氣。」李木匠見到這一幕,眼中震驚了一下,佈置在村裡的木樁是抵擋野獸的,廢了好多功法才釘下去,但是傅孤白一下子就敲歪了,這是二流高手也達不到的,除了老張那種三流的真氣或者接近三流的真氣,不過記得早些日子老張還給自己說過這個傅孤白似乎天生神力。震驚歸震驚,但是口氣卻沒有任何的遲疑的拒絕。
「獸潮的時候,別說二流,就算是後天的高手,都不一定能夠全身而退,那個霜楓商行的大當家不就是後天的照樣死了。」傅孤白的證明讓李木匠覺得自己的理由有些蒼白,不由得多說了一句。
「相信我。」傅孤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目光灼灼的盯著李木匠。
兩人就這樣壓抑的對峙著,不過李木匠看著這個半大的倔強少年,李木匠還是敗陣下來。
「跟我來。」知道阻止不了傅孤白的決心,李木匠勉為其難的點點頭,招呼傅孤白走向自己的家中。
傅孤白很少到李木匠的家裡,就如同其他的村民家裡一樣的,樸素,沒有擺放任何不實用的東西,傅孤白也沒有多看,一路跟著李木匠的腳步,來到他家的地窖之中,他記憶中小溪村的每一戶都有一個地窖。
「傅孤白!」
正欲繼續走下去,秀兒氣哼哼的聲音出現在後面,轉頭望去,只見秀兒叉著小蠻腰鼓著腮幫子,那雙杏眼裡面正顯現她的不滿,顯然是要和傅孤白算賬了。
「秀兒啊?」傅孤白有些尷尬的撓撓頭,不知道要對這個小女孩說什麼了,還好李木匠這時候來替他解圍。
「好了,秀兒,現在不是鬧的時候。」李木匠作出一個父親應有的威嚴,但是傅孤白還是看到其中的柔和。
秀兒看到自己的父親來了,小腦袋一縮,可愛的吐吐舌頭,隨即又咬牙切齒的看了傅孤白一眼,輕哼一聲,轉頭跑開了。
「這孩子……」李木匠有點無可奈何的搖搖頭,看著秀兒的背影眼中的溺愛毫無保留,看了傅孤白一眼,道,「接著走吧。」
說完傅孤白隨著李木匠來到地窖之中。
「嗤」李木匠點起一支火把,整個地窖頓時明亮了起來,一入眼就是琳琅滿目的武器架上武器,連續的排滿了半個地窖,剩下的一半都是一些別的裝備。
「我平日之中都是在這邊打造道具、武器,村裡大多數人都是使用清一色的制式長槍,這次制式長矛都分配完了,如果你要找的話,自己看看什麼趁手吧,不過建議選長槍。」
傅孤白聽到李木匠這麼說眼前一亮,哪個男人不喜歡武器?腳下一動,趕緊走到那些武器架面前,邊看邊思考起來。
長矛嗎?李木匠叫他這麼選肯定有他的意思,如果大家都用長矛,選別的反而會衝突起來呢。
大關刀,長劍,戟,長棍,長矛……傅孤白沒有看其他那些兵器,而是一件件的長槍看了過去,這個摸摸那個敲敲,隨手拿起一根看上去有點小的長槍,堪堪達到傅孤白的肩膀。
「不能太短,也不能太長,如果是合圍,太短了打不到,太長了以我的身高又不好控制而且妨礙行動。」傅孤白嘀咕著量了一下,覺得太短了,重新插回武器架,目光尋及下一處目標。
傅孤白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起,他的身體自然地增高著,已經比村裡的半大孩子都高出了一個頭,如果不熟悉的咋看之下還以為是十五六歲的孩子。
不過就算這樣只到他肩頭的武器還是太短,傅孤白看到左側武器架上也擺放著一支長槍,隨手拿了起來,相比剛剛只到肩頭的長槍,現在手上的這支長槍足有兩米長,輕輕的掂量兩下,重量也適中,傅孤白著才滿意的點點頭,仔細的朝槍身上看去,槍身樸實無華,材料為木質,而槍頭卻是鋼鐵打造,那上面的還開了一道血槽,讓人看了寒毛卓豎。
轉頭看看李木匠,傅孤白輕聲道:「李叔,我就選這支了。」
「不選選別的了?」李木匠有些詫異的問道。
「不了,合適就好,不貪那麼多。」傅孤白認真的看著手中的長槍,自己的第一支武器。
「說得也沒錯,現階段這根就適合你。」聽到傅孤白這麼說,李木匠有些釋然的點點頭,轉頭說道:
「好了,帶好你的武器,我們上去吧。」
說完,傅孤白隨李木匠重新走上去。
……
出了李木匠的家,傅孤白並沒有發現秀兒的身影,估計跑哪裡生悶氣了,不過現在時間還是早上,不知道今天什麼時候獸潮會達到。
想到這,傅孤白不自覺的看了看已經上了雲端的太陽,忍不住的歎了口氣。
抬頭望天的時候,傅孤白卻發現遠方一道煙花筆直的射到天幕,如同所夜的蘑菇雲,只是在白天陽光的掩蓋下,沒有那麼耀眼。
倒計時了嗎?比我想像的早了點,如果按照獸潮會摧毀途中的所有建築和生物的話,那麼最靠近山下的那些山村,看來是凶多吉少了,不過現在還是先考慮一下自己這邊吧!
傅孤白晃晃腦袋將雜念趕出,卻聽一聲夾雜著真氣的洪亮而蒼老的聲音響蕩在村裡。
「所有老弱婦孺都集中起來,都躲到地窖去,獸潮在一個時辰內就會到達!」
村長的聲音!村子裡無論在做什麼事的村民們,聽到村長的聲音,立馬放下手中的雜務,在張獵頭的召集下,迅速的集中在一起,向著村裡專門用來避難的地窖走去。
傅孤白看著人群如潮,尚在襁褓中的嬰兒在哇哇大哭,和丈夫分離的妻子臉上的悲切,還有親人的分離,心中難免想到自己的姨娘裴青青。
姨娘,我一定能活下來!
傅孤白心中暗道,卻看到秀兒和李木匠正在交談著,走了過去。
「爹爹,不要離開我好不好。」秀兒很擔心的拉著李木匠的衣角,無力的搖晃著。
「乖,爹爹很快就回來,聽話。」李木匠拍拍秀兒的腦袋,柔聲道。
「不要,秀兒要爹爹陪。」傅孤白看到秀兒的臉上已經哭的梨花帶雨,令人憐惜。
李木匠輕輕的搖著頭,歎息一聲,拒絕了秀兒的要求。
「秀兒最討厭爹了……」秀兒看到李木匠的表情,用力捶打幾下李木匠,轉身淚奔了。
李木匠看著秀兒的背影,只是歎息的說道:「這孩子……」
李木匠轉頭看向傅孤白,突然笑著拍了拍傅孤白的肩膀:「十一年前那次我們能夠抵抗成功,這次……也沒什麼的。」
「嗯!」傅孤白用力的點點頭,沒有在說什麼,眼神突然出神的望向一個方向,李木匠看到傅孤白的表情,微微一愣,順著傅孤白的目光望去。
裴青青向著傅孤白走了過來,口中朝傅孤白喊道:「孤白。」
「姨娘!」傅孤白乖巧的應了一聲,心裡有些打鼓。
「姨娘要離開了,你答應姨娘,姨娘不在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裴青青輕摸傅孤白的腦袋,說道。
「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放心吧姨娘。」傅孤白用力的點著頭,眼神堅定而明亮的說道。
「保重,好好照顧自己!」裴青青說完這句話掩面而走,幾滴淚水墜下土地。
什麼情況?傅孤白以為裴青青會繼續勸自己,沒想到姨娘說兩句就走了,唉,自己太讓姨娘操心了……
「走吧,戰鬥要開始了,我先帶你去和大家熟悉一下吧。」李木匠沒讓傅孤白繼續想下去,走到傅孤白面前說道。
傅孤白點點頭,和李木匠來到村口的後方,除了正前方的幾位守衛正在嚴陣以待,後面的村口的男人都在不斷說著話緩解著緊張的氣氛,張獵頭也在其中,手上都拿著一支長槍,傅孤白看見地上陳列著幾隻血液還尚溫熱的獸屍。
張獵頭看到李木匠和傅孤白,說道:「老李,已經有好幾隻野獸流竄了過來,不是獸潮裡的野獸,幸好靠你的陷阱輕鬆抓獲。」
「是嗎?」李木匠聽到張獵頭的話反而憂心忡忡起來,獸潮還沒到就有野獸先流竄了過來,兩方的野獸可不是一路的,而這些流竄過來的野獸天生的感應到危險才流竄過來,十一年前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看來這次的獸潮有點危險!
想到這李木匠立即道:「趁現在陷阱多佈置幾個吧,防範於未然,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李木匠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不過張獵頭聽了李木匠的話立刻叫了幾名獵人佈置更多的陷阱去了。
「多佈置些沒錯,孤白,我們到前面去。」張獵頭抓著傅孤白的手,和李木匠慢慢走過去。
村民們隨著傅孤白的出現,也一一注意到這個身負長槍的少年了,說話的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最後完全靜止,靜了幾秒,更熱烈的討論聲到來。
「是傅家的小子,他怎麼來了?」有人認出了傅孤白,大聲喊道。
「為什麼一個小屁孩不去好好藏著也能來?」有人便嗤笑道。
「這裡很危險,不是小孩過家家的地方!」有人怒道。
「我有接近二流的實力。」傅孤白真氣已經接近二流,將真氣運用在喉間發出的聲音蓋過眾人的討論。
場面恢復了肅靜,聽到傅孤白這麼說,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張獵頭,眼神中充滿了疑問。
「孤白說得沒錯,他已經快要達到二流,能夠給我們帶來幫助。」張獵頭點點頭,解釋道。
眾人聽到張獵頭說完,看向傅孤白的眼神已經不一樣了,質疑,驚喜,羨慕,嫉妒……種種情緒圍繞著傅孤白。
「我們村竟然隱藏著一個天才,十一歲就能達到接近二流的實力?」一道難以置信的聲音發出。
「我家小子都還沒感應到氣感呢。」有人嫉妒且眼紅的說道。
「如果這次獸潮過後,我們村能夠大難不死,想必十年後……不,五年後,我們村必定能夠成為方圓五百里第一村。」說這話的人一臉的憧憬,說到十年後沉默了一會,突而轉口道。
「也要有命活到那個時候啊。」突然一個有些掃興的聲音響起,眾人的情緒不由得有些低迷。
「一定可以的,我們一定要相信自己!」李木匠看著不自覺將頭低下去的村民,大聲的安慰道。
「嗯,沒錯,我們要相信自己!」眾人沉悶的氣氛開始上升,面面相覷的對視著。
「相信自己!」眾人不約而同的喊道。
「這場獸潮後,我請大家喝酒。」張獵頭豪邁的聲音也適時的響起,說得一大幫漢子心中癢癢的。
「那我們這麼多人把獵頭你喝窮了可不要哭鼻子啊。」幾個人歡快的說道。
「哈哈,我是那種人嗎?」張獵頭一看眾人的情緒徹底的回升,朗聲笑道。
「哈哈哈……」聽到張獵頭這麼說,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場面已經渲染成一個歡快的氣氛。
傅孤白看著哈哈大笑的村民們,嘴角不由自主的拉開一個弧度。
隨後,張獵頭給傅孤白介紹了與野獸戰鬥的方法,還有等下的注意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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