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帶著好奇,有些人帶著嘲諷和幸災樂禍,只有一少部分人才帶著悲憫的心情。
每個人的表情都被流煙清盡收眼底,由於空明梓的身份還是個王爺,所以只能在偏殿的大堂內審訊,空明梓坐在正坐上,流煙清則是坐在一側,身後有兩個宮女候著,其他的皇親國戚都順著這個方向的兩邊紛紛入座。宮女也小心翼翼的為流連清準備了椅子。
直到宮人的一聲尖銳的嗓音向外面喊道:「傳犯人黃太醫和棄妃流花清上堂!」
皇宮內是絕對不允許有士兵們怠慢的,只是今天卻讓眾人等了許久,直到空明梓已經不耐煩了,流花清也坐不住了,才有一個奴才匆匆趕來,噗通一聲跪在空明梓面前,大嚷道:「梓王爺,不好啦,出大事了!」
大堂內的眾人也隨之一驚,沒有人知道出了什麼事。
「快快上報!」空明梓一驚感覺到有一種不尋常的氣息。
「剛才侍衛們想要將犯人黃太醫帶上來,可是沒有想到牢獄中的黃太醫已經……已經……」
「已經怎樣?」空明梓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已經死了,而且……死狀慘重啊!」這宮人顫顫說道。
流煙清眉頭緊蹙,空明梓也愣在了那裡,坐在大堂內的眾人嘩然一片,卻是沒有料到是這種結果。
空明梓看主要的犯人已經不在了,而皇榜已經發出去了,若是沒有給大家一個交代的話一定是會遭到不滿的吧。
正在這個時候,從外面闖進一個士兵,神色緊張的行了個禮:「啟稟梓王爺,冷宮的棄妃早上被宣召的時候突然發現已經不見了,而冷宮的女官被發現的時候已經被人打暈了。」
大堂之上的所有人都驚詫不已,更是沒有料到流花清竟然也會出現意外。
「花清不見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邊的流連清也著急起來。
一直沒有說話的流煙清緩緩說道:「昨夜一直有人看守冷宮,怎麼好好的人會無緣無故的丟了?把參與進來的士兵傳召上來。」
「呃……」
士兵見是流煙清下命令,先是遲疑了下,用著徵詢的目光瞧著空明梓。空明梓向他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還有將黃太醫的屍體抬上來,將昨天看守黃太醫的士兵召集過來,本王要一一審問,究竟是如何被殺的!至於冷宮的妃子,她既然神智模糊,也大概還在冷宮中躲著,需要加派人手去尋找。」
「是,臣遵命!」
等到大殿上再次恢復了平靜,坐著的文武百官開始有些焦躁了,其中一個體態微胖的中年人緩緩行至中央,正色道:「梓王爺,這件事情萬萬不得疏忽,花清是臣從小看著她長大的,現在落得這種事情著實讓人感到憐惜,只是黃太醫是否被殺,還是畏罪自殺還是一大難題啊縱劍天下最新章節。」
「是啊,先如今皇后娘娘也不在了,這皇宮大大小小的事務都是梓王爺一人操手來辦,倒真的是幸運的事情了。」
眾大臣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語,好似是在盡量挽回皇家的顏面。
有兩個士兵緩緩抬進一卷草蓆,將它擺在大堂中央,然後當著眾人的面將它打開,草蓆內躺著的是一個被白布蓋住的人,他雙腳**的漏在外面,從中可以斷定這個人是在夜間休息的時候被殺的。
而這身上蓋著的白布已經浸透出血跡了,濃的發黑,有些沒有見過死人的官爵紛紛用袖子遮擋住自己的視線,不敢再繼續看。
流煙清久經戰場,對斑駁血跡的敏感度早已沒有以前那麼強了,空明梓呆在那神秘的部落隨著他們的習俗也早已對這些沒有太多的牴觸,所以兩人慢慢行至屍體面前。其中一個士兵趕緊將白布掀開,供二人探查。
當白布被掀開的那一刻起,見到這一副場景的所有人都驚訝的不知所措,甚至坐在最後面一排的也穿著藍色宮服的太醫不自然的坐了起身,臉上的表情從驚詫逐漸變得恐怖,為黃太醫被殺而感到對這殺手的恐懼。
黃太醫身上穿著的囚服早已被鮮血染盡,那囚服已經破爛不堪,甚至找不到一處完整的地方,就像是一根根布條裹在身上一樣,因為在囚服被劃破的地方是斑駁的血肉,有些關節的部分還能依稀看到白森森的骨頭,血肉的地方經過這一夜的時間血液卻依舊沒有凝固,還在最深的地方汩汩的冒著鮮血。
他的嘴巴被破舊的麻布塞住,而這麻布上也已經被鮮血染盡。黃太醫似乎受到了非人的折磨,死狀及其痛苦,額前的青筋暴起,雙眼睜得圓圓的,瞳孔縮小的不能再小了,額上的頭髮也似乎被人硬生生的扯了下來,還有些地方連接著頭皮耷拉著下來,順著這頭髮流著血跡。
流煙清下意識的用手摀住了嘴巴,乾嘔著,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空明梓緊了緊眼神,緩緩說道:「究竟是誰能與黃太醫有如此深仇大恨,竟然這般對待!」
一邊的士兵指著黃太醫的四肢,接著說道:「梓王爺,您看,囚犯的手筋和腳筋已經被人挑斷,而且筋骨地方多被打碎,照臣看來是為了防止犯人有還手之力。」說罷,這士兵又將黃太醫嘴裡的麻布抽調,緩緩說道:「犯人的舌頭已經被割掉,想來殺害犯人的人一定與他有著深仇大恨罷。」
這麼說著,大殿上的所有人都不敢說話,彷彿是對殺人者得一種恐懼。
流煙清別過身子,緩緩說道:「黃太醫是被人一刀一刀劃破皮膚的,而且每一道的用力都非常的猛,傷口已經深入骨頭,只有是匕首才有這樣精準的傷痕。」
「帶下去吧。」空明梓揮了揮衣袖,將臉別向一邊,不願意再看黃太醫。
黃太醫被兩個士兵重新用蓆子捲起來,像是無所謂一樣的物件,抬著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在場的所有人都暗自舒了口氣,在不遠處帷幕後面的後宮嬪妃看到這幅模樣都嚇得不敢再繼續看下去,甚至有些人的臉上還有著哭著的表情,彷彿看到了這種死狀會讓人做噩夢一般。
流煙清和空明梓重新回到大殿之上,重新審視著這件事情。
在一邊的流連清知道讓自己女兒蒙羞的黃太醫死於非命,也並不是很高興,因為流連清只是聽到和看到,並沒有當面證實這件事情的可見性,所以今天上堂是為了當面質問這個人事情的原因,可是沒有想到卻看見這樣的下場,對流連清來說心裡只是期望這件事情是子虛烏有的。
若是在別人看來流連清的期望只不過是在挽回自己的名聲罷了,可是現在對於流連清來說所有的顏面和自尊已經不重要了,流連清還是顧著自己的女兒流花清的,哪怕自己只剩下一口氣,也要拚死維護流花清的自尊和顏面鑄聖庭最新章節。
流連清跪在大堂中央正色道:「梓王爺,靈太子妃,小人在這裡懇請要將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花清遭受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小人真的不敢相信,我想在這裡坐著的眾位都不肯相信罷,花清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她怎麼會屈身願意被一個賤民所玷污?」
話音剛落,坐在下面其中一個細長眼睛的男人輕搖著扇子,輕笑道:「流太傅,您這句話就說的太過離譜了吧,眾所周知凡事女人家成婚之後與男子久不入洞房後一定會飢渴難耐,不可自拔,而現如今在冷宮內卻沒有一個男人進入過,唯一一個太醫院的太醫進入為其治病,難道這不會激起她的愛慾麼?」
這番話說的極其**裸,一邊的流煙清聽得都有些厭惡了,眉頭突然一緊,極其不悅的將臉頰扭回一邊。
流連清的表情也似乎很難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麼說卻是讓人顏面掛不住,乾脆流連清就不理這個人的言辭,將視線重新移到了空明梓的身上。
靜了一會兒,空明梓緩緩說道:「殺害囚犯的手法極其殘忍,宮裡是不能留著這樣的人存在的,本王要將這個人找出來!流花清的事情就暫且放一放,等到兇手找到了再細細查問吧。」
大堂內又恢復了沉默,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小聲嘀咕了一句立即讓流煙清心裡一驚。
「流花清這會卻無端消失了,是不是太湊巧了?」
流煙清看向空明梓,小聲說道:「為什麼不懷疑是流花清?」
空明梓笑著搖了搖頭:「怎麼可能是她?她竟然是個半瘋半傻的人,又是被關在冷宮,要知道是沒有人能夠從冷宮逃出來的,除非你打得贏門外的幾個官兵。」
大概下面的流連清覺察到兩個人在談論著什麼,趕緊說道:「這件事情萬萬不是實情啊,花清是個弱女子,怎麼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況且花清即使逃出來了,被關進冷宮幾年之久,怎麼會摸到牢獄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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