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公公的聲音歡快的在軒鱗殿內響起,打斷了流煙清。
流煙清滿臉不悅的看著喜兒,怒嗔道:「本妃難道沒有教過你麼?有事情好好說話,這麼急躁做什麼?」
喜兒大口大口的穿著粗氣,連聲說道:「是,是,太子妃教訓的是。」
「到底是什麼好消息?不要賣關子,說重點!」
喜兒大口大口喘著氣,一字一頓道:「奴才從宮外請來的大夫已經將夜王的毒解了,現在夜王還在昏睡當中,不過聽說臉色已經恢復過來了,應該是沒有大問題。」
流煙清冷冷的盯著喜兒,先前臉上還存在著的期待在剎那間變為憤怒:「看來你是什麼都不知道啊!這算什麼好消息?」
喜兒臉上的驚喜幾乎沒有反應過來,僵在那裡怔怔的不知所措:這救人是太子妃的主意,而人已經救上來了,卻依然是這種憤怒的樣子,那到底是高興還是憤怒呢?
坐在凳子上的雲朵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眉頭驟然一緊,好似想起了什麼似的,但又模糊不清。
「娘親,夜王是不是那個冷面君主啊!」暗麟仰起頭問道。
流煙清歎了口氣,不得已將臉上的憤怒收回去,轉過身耐心的對暗麟說道:「麟兒今後不要理這個人好不好?因為這個人做錯了事情,所以必須要被關進天牢,所以啊,被關在天牢內的人都是壞人。」
「嗯,麟兒以後不會和壞蛋說話的!」
流煙清寵愛的摸了摸暗麟。頓了頓,轉向喜兒正色道:「這些日子你監視空明夜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不尋常之處?」
喜兒想了一會兒,繼而恍然大悟道:「昨天奴才看到士兵將一個男子押出去了,不知道與這個人又沒有關係?」
喜兒所說的人就是空明梓,流煙清不打算對喜兒說出關於空明梓的身份,所以也並沒有解釋什麼。
「那飯菜有誰送來?」
「回太子妃,都是奴才親自送來的,而且天牢內所有的犯人的膳食都被檢驗過有無毒藥,所以一定不會有任何問題的,娘娘請放心。」喜兒回答道。
流煙清想了一會兒,緩緩離開涼亭,低沉道:「這件事情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哪怕是皇上和皇后,要知道巫蠱之術在皇宮中是禁術,若是被知道的話,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到時候兇手只能任憑皇上和皇后處置了。」
「那依太子妃的意思?」
「絕對的保密,這件事情就由本妃查個水落石出,本妃會親手將這個犯人弄的生不如死!」
喜兒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嬉笑了下說道:「太子妃請放心。」
喜兒正準備告退離開,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過身子神秘道:「太子妃殿下,還有一事不知奴才該講還是不該講。」
流煙清意識到話中有話,嚴肅道:「說!」
喜兒頓了頓,四下環顧一周緩緩說道:「奴才知道前些日子太子妃殿下帶著一個宮女前去探望夜王殿下,奴才當時離得遠遠的,並沒有看清那宮女的樣貌,但就只是覺得陌生的很,她送去的飯菜裡面會不會有什麼可疑之處?」
「不會!」流煙清果斷的說道。
「可是,娘娘,您要思慮清楚,奴才事後已經查遍了所有宮女,並沒有發現這個人的存在,奴才猜想,這個人是不是敵國偷偷喬裝進來冒充是宮女,從而達到目的呢?要知道現在的國家對隨時會倒下的風靈王國虎視眈眈的,只要空明夜一死的話,那風靈王國整個江山就是他們的了。」
流煙清奇怪的上下打量著喜兒,眼神一緊,伴隨著質疑:「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還有,本妃記得帶著那個送飯的宮女前去天牢內的那天,並不是你看守的日子,可是你為何知道的一清二楚?為何要躲在那裡?」
喜兒下意識的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解釋道:「太子妃恕罪,這並不是奴才的本意,只是當天值班的士兵肚子疼痛,不得已讓奴才前去看守的,奴才並無意看到啊。」
流煙清放輕了聲音,抬了抬手:「好了好了,不要解釋了,本妃膩乏了,這件事情以後再說,那個宮女不一定就是敵國派來的尖細,等到空明夜醒了之後再問問吧。」
喜兒意味深長的打量了流煙清的表情緩緩說道:「是,太子妃,奴才告退。」
「等一下!」流煙清叫住了喜兒:「那個在京城內請來的大夫現在還在天牢為空明夜療傷麼?」
「回太子妃,現在他們轉移了地點,現在在偏院內呢,那裡以前是書房,只不過太過偏僻,所以被移了地方,現在成了沒有人來往的地方了,在那裡不會有人知道的。」
「為什麼不直接在天牢內而轉移地方?」
「那位大夫說這樣才能好好的養傷。」
「哼,真會找借口。」流煙清似笑非笑的自言自語道。
坐回暗麟的身邊,流煙清捋著髮絲一邊說道:「雲朵,這次還是你來的及時。」
雲朵謙虛一笑:「哪裡,是正巧看到京城內有皇軍四處尋醫罷了,就知道一定是皇宮的太醫用不上了,而圓夫老闆恰好對醫術精明,所以就稟告圓夫公子了。」
流煙清滿意的點點頭:「其實他的易容術還是不錯,雖然沒有正統的學過。」
話說到這裡,流煙清臉上的表情僵住了,好似無意間發現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而這個事情還是自己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難道說……
自從空明夜病情漸漸好轉的這段期間,流煙清一直沒有時間去『探望』他,其實對於流煙清來說很奇怪,因為流煙清既不想讓這個人就這麼死去,也不想讓他好好的活著,這種奇怪的心裡一直糾纏著流煙清不放,流煙清實在太想問清自己的內心了,難道依然對空明夜有感情麼?不然的話,自己為何看到他痛苦的樣子心裡卻萬般的不捨呢?
這個問題沒有讓流煙清得到徹底的解決,因為這個時候皇后又開始對靈非流施壓了,皇后見著靈非流與棋蝶和若離一直沒有進展,心裡甚是覺得著急,而最近從邊疆有將士來報,關於戰事的事情已經迫在眉睫,急需要軍隊的支援,可是動用軍隊的話,一定是要對明將軍下命令的。
明將軍一心想要成全自己的寶貝女兒,所以在明若離下定決心的時候,明將軍已經暗自決定了一切,雖然表面上沒有說什麼,可是皇上和皇后都能夠感覺到。
每當提起邊疆戰事的時候,明將軍總會有意無意的提及明若離的婚事,這等於是在於皇上和皇后交換條件罷了。
不得已,皇上和皇后已經準備公佈棋蝶和明若離即將要成為太子靈非流的側妃。這下,明將軍圓了女兒一個心願,就安心的上戰場了。
可是最終惆悵的人卻是靈非流,靈非流不想與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共度一生,更是因為不想耽誤女子的大好年華,靈非流在這段期間總是於蝶和若離聚在一起,旁敲側擊的對他們說關於婚姻大事。
棋蝶只是一味的說等到婚後一定會讓靈非流喜歡她的,可是卻忽略了最重要的地方,感情是不能勉強的,重要的兩情相悅,不然的話,一輩子苦的只是女方。
明若離倒是心繫著靈非流,流煙清從靈非流那兒得知若離已經喜歡靈非流好多年了,喜歡看靈非流英姿颯爽的樣子,喜歡看靈非流飄逸的笑顏和俊朗的外表。
流煙清聽到這裡並沒有過多的發表意見,只是告訴靈非流,或許選擇明若離是對的。
靈非流很驚詫,以為流煙清會選擇棋蝶。
「棋蝶她現在並不喜歡我,對我沒有多少瞭解,選擇她的話,或許不會影響到我們,若是選擇明若離的話……你是知道的,正如我的妹妹一樣,喜歡空明夜喜歡的死去活來,結果就是因為這種喜歡而衍生出了罪惡,我太害怕了,害怕又一個女子會變成這個樣子。」
流煙清認真的看著靈非流說道:「那是因為靈雪兒沒有正面的面對自己的感情,那個時候她很迷茫,現在想起來,那個時候的靈雪兒真是太悲哀了,她的心正在嘶喊著,她很孤獨。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竟然淪落為與一些低賤的女子爭同一個男人,不感到好笑麼?」
「棋蝶,她也是公主,很難保證她此後不會那個樣子,我害怕棋蝶會對你……」說到這裡靈非流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擔憂的看著流煙清。
流煙清心領神會,微微笑了下緩緩說道:「你是在擔心我?」
靈非流熠熠生輝的眸子在閃爍著,那張恬靜的臉頰讓人煞是覺得安心。
流煙清笑出了聲:「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流煙清了,不要擔心,難道我真的是容易被騙的類型麼?那這麼多年我是白熬過來了。」
靈非流搖搖頭,認真的看著流煙清,繼而緩緩上前將流煙清擁在懷裡,緩緩說道:「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開你了,所以,我不會將你讓給空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