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夫歎了口氣:「那是煙清所為,也是給它的致命一擊,喂,可不要亂說啊,給煙清一次表現的機會。」
流煙清興高采烈的提起自己打到的狐狸,笑著對身邊的人說著什麼,手舞足蹈的樣子能偶看出來她掩飾不住自己的開心,竟然在一些奴婢面前像個孩子一樣。
空明夜鼻子一哼,表示對這個沒有興趣。
「卿妃,咱們晚上要不要烤野豬?」流煙清笑著喊道。
圓夫無奈的點了點頭,在眾人面前,自己可是比流煙清的輩分要低的多,若是不管不問的話,別人看起來一定會很奇怪的吧。
「喔,原來凜妃打來的獵物還很豐盛啊,在下佩服。」靈非流笑著提著一隻野兔,野兔流煙清並沒有用箭去射,因為野兔的生命力很弱,所以就拿著腰間的彈弓輕而易舉的將兔子收入囊中了,本來流煙清只是充數罷了,畢竟自己的獵物少得可憐。
流煙清得意的瞄了眼靈非流的獵物,只見全部是兇猛的野獸,最不值一提的大概只有野豬了,可是再瞧瞧別人的野豬與自己的想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那只野豬估計好幾天都吃不完的樣子。
「炫耀可恥啊。」流煙清嘟噥道。
靈非流『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沒有想到在大自然中,你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流煙清一愣:「有麼?」
靈非流點了點頭:「比起那個威嚴的凜妃,我倒是喜歡現在的你,夜王宮如皇宮,將一個人禁錮在那裡的話,那心會禁錮在那裡麼?」
靈非流意味深長的話在流煙清看來依舊是怪怪的,總是覺得話中有話,在質疑自己,讓流煙清心裡不舒服。
「靈太子,那您在皇宮中是什麼樣的心境呢?您若是嚮往自由的話,那就等於是一隻從籠子中放飛的金絲雀,金絲雀是不會明白不想要自由的人,將自己的自由之心托付給了其他人。」這麼說這,流煙清不自覺的看向了空明夜那個方向,空明夜側著臉,表情似乎有不可捉摸的痕跡,讓人心裡隨著暗沉下來。
氣氛變得緊張起來,靈非流下意識的咳嗽了下,繼而故作輕鬆道:「說起來,我們很長時間沒有去得月樓了,不知道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圓夫還會來嗎?」
「額……那個,圓夫的話,或許有時間過來,若是靈太子喜歡的話,大可以和夜王商量下,只要你一句話,一定不會不同意的。」流煙清表情僵硬的說道。
靈非流微微一笑:「這次我來這裡是暗中協助夜王殿下的,並不會刻意露面,在者,關於藏寶圖一事足夠讓夜王府陷入了危機,我們也不能貿然行動,在夜王府周圍想必已經埋伏了兩方人馬,一方是新崛起的武林幫派,另一個就是朝廷兵馬了,他們在找機會。」
流煙清頓時心情沉重起來:「藏寶圖一事與夜王府有什麼關係?又與我有什麼關係?還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故意掀起風波想擊垮夜王府呢。」
「無風不起浪,說的就是這個,不過……有了萬一的話,我是不會棄之不顧的。」靈非流認真的看著流煙清說道,眼睛裡似乎有光芒在閃爍著。
可是這些流煙清並沒有看到,只是默默的看著遠方的空明夜,看著空明夜英姿颯爽的樣子和冷酷的表情,還有嘴角噙著一絲陳靜的笑容,每一個音容笑貌和動作都足夠讓流煙清感到滿足。
這個時候,遠處的路上有兩隻馬兒的腳步聲,伴隨著有興高采烈的說話聲,眾人循聲看去,只見是滿載而歸的晴美人和張美人,她們的衣服還是新新的,比起流煙清和圓夫身上早已被樹枝刮壞了的衣裳,她們兩個算的上幸運的多。
「給殿下、娘娘請安。」晴美人和張美人恭敬的向空明夜行了個禮,空明夜只是淡淡的示意他們起身,繼而與圓夫上前討論著打到的獵物。
張美人看了眼堆在一起的獵物笑道:「看來大的獵物被別人早早拿下了呢,凜妃姐姐想必也抓到不少獵物吧。」
流煙清無比自豪的說道:「嗯,沒有多少獵物,也就是一隻灰熊和野豬狐狸什麼的,拿不上排場。」
晴美人和張美人錯愕的面面相視,繼而指著遠處比其他獵物要龐大許多的灰熊:「那隻?哇,姐姐好厲害。」
流煙清看到他們身後的獵物也是一些兇猛的野獸,心裡也並沒有多少滿足感,畢竟那只熊可是圓夫射中的,自己只不過最後一剎那補了一箭,沒有什麼可自豪的。流煙清正因為對這射箭技術感到不滿意,所以心裡極度的不自信,自己畢竟是後宮之主,與其他人比起來若是遜色很多的話,那自己今後還怎麼在他們面前抬起頭?想必是說話的話也沒有發言權了吧。
眾人圍在眾多獵物旁邊在討論著該怎麼處理,流煙清只要自己打到的狐狸和獾身上的皮毛,用作冬天時候的圍巾,至於那只熊,流煙清可是萬萬不敢受用,身上可是被毒箭刺入的,若是做披風的話,想必對人身體是有害的吧。
圓夫笑道:「那只黑熊的皮毛給你。」
「真的?你不心疼?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流煙清不懷好意的笑道。
圓夫給了他一個白眼:「看你那垂涎欲滴的表情就知道了。」
靈非流這時候笑道:「卿妃與凜妃的姐妹之情好生讓讓人羨慕啊,從小到大我看到父皇的嬪妃們都不容別人接近,看來這是夜王治家有道啊。」
空明夜命令將軍們將火台搭好,讓奴才們將能吃的獵物都準備一下,轉眼就看到流煙清在於圓夫和靈非流打個火熱,臉上頓時陰鬱下來,再看向流煙清,竟然覺得她好似是萬般毒針一樣,扎人的心房,空明夜的眼神不由的緊了緊。
這時,靈雪兒詫異的四下張望了下,眼睛盯著一個神色緊張的婢女身上,見她站在路口徘徊著,四下張望著遠方,好似在等著什麼人。
「那不是雪妃的貼身婢女嗎?說起來,到現在都沒有看到雪妃呢。」
流煙清這才想起來,靈雪兒是與空明夜和靈非流在***獵的,可是在自己回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那個身影,那就說明靈雪兒在半路與他們分開了。
靈非流笑道:「不要管她,她就是那種倔性子,以前在圖拉國的時候,還沒有一個將軍能贏的了她呢,我是比較放心的,不知道這會兒她能夠打得多少獵物。」
靈非流提起靈雪兒這件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變得欣慰和讚歎。流煙清沒有見識過靈雪兒的狩獵技術,但是當看到靈非流這個表情的時候,心裡就多多少少有底數了,靈雪兒的打獵技術比起靈非流的話,一定更加高明。
也是,這個人從小就被當做太子撫養長大,學習過的,接觸過的,並不是女子的琴棋書畫。有一瞬間,流煙清不禁在想,在空明夜的身邊或許就應當是這種文韜武略的女子最適合做他的妃子了,只是這一瞬間,流煙清就不敢在繼續想下去,生怕這個想法會終究變成現實。
「喲,這麼多獵物,看來大家都玩的比較盡興啊,到底是誰贏了呢?」
一個輕笑的聲音從眾人的背後傳來,話語間玩味十足。
靈雪兒笑盈盈的從馬背上下來,她並沒有如大家想像,一下子抓到很多只獵物,在馬後面拖著的牛皮網內,只是一隻小的動物,只是不同的是,靈雪兒背後的箭簍已經沒有了箭,手中的弓弩隨意的扔在地上。
氣息靜默了很久,應該說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連奴才們和將軍都錯愕的不敢發出聲響。
牛皮網內的那只獵物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它身上的皮毛和花紋很淡,弱小的身上插著幾支箭,鮮血染紅了綁在它身上的白色綁帶,而綁帶綁著的地方,正是隱隱滲出淡黃色藥膏的部分,在它頭頂上的犄角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折斷了。
眾人清楚,這正是前不久被圓夫和流煙清救起的那隻小鹿,靈雪兒只將這隻鹿帶了回來。這不是明擺著與卿妃和凜妃作對麼?
「大家怎麼都不說話了?」靈雪兒笑著來回掃視著眾人錯愕的表情,眼中的嘲諷突然是那麼的刺眼。
張美人尷尬一笑,指了指地上的鹿緩緩說道:「這……大概是雪妃誤射的吧,呵呵,真是好巧,竟然與卿妃這麼有緣,同時射中一個獵物。」
張美人試圖將這尷尬的沉默變為輕鬆,眼看著眾人開始動搖了,靈雪兒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說道:「世上真的有這麼多巧合的話,本妃就不會去尋找它了。」
流煙清注意到靈非流看著靈雪兒的表情已經變得陌生,好似面前站著的不是那個親愛的妹妹了,是一個陌生的劊子手。
「夜王,本殿暫且退下了。」靈非流臉上慣有的微笑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與空明夜一樣冷漠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