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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 回溯 文 / 天江依玖

    和上次對卡莉爾下藥時的情況一樣,兩個人也是在耀眼的白色光芒之後才算是正式進入了幻境的狀態。

    不過整個魔法效果還在準備之中,眼下卡莉爾和安其羅兩個人就在一個幾乎是完全黑暗的幻境中呆著,兩個人都只有很模糊的身影,相互也看不清對方,在這個幻境世界構建完成之前,一切都是朦朦朧朧的。這個過程除了魔法本身的輔助之外,還得依靠科勒的想像力……

    安其羅也不是第一次經歷,只有卡莉爾十分好奇的來回轉轉圈,對昏暗的四周十分感興趣的樣子。明明周邊幾乎什麼都看不見,但就是覺得好像哪裡都很有趣。出於魔法師對特殊法術的愛好,光是這個法術本身就已經挺吸引人的了。

    不過這個等待的過程卡莉爾要比安其羅耐心許多,安其羅在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幻境中就有點難以忍受,第一次體驗的卡莉爾對此則毫無問題,耐心要遠遠比安其羅來的更充足,好像這段等候時間完全不算什麼一樣。

    這完全要歸功於從前的蘇玉的那段生活,要知道這段幻境生成的時間,在她的概念裡就和玩電腦遊戲時的loading畫面沒什麼區別,而等遊戲載入早已經是稀鬆平常的,習慣的不能再習慣的事情。

    完全沒問題,在好戲開始前有所等到根本不是個事。

    好歹這段載入時間也不是那麼過分,卡莉爾和安其羅很快就看到周圍的迷霧開始亮起來,整個世界的昏暗逐漸開始退去,顯現出第一個場景來。

    「開始了……」

    安其羅小聲低語到。隨著這個動作,卡莉爾才發現安其羅和自己的身影開始逐漸出現在了幻境中,雖然有點半透明的感覺,不過至少是有了個人樣,而不是那麼像是幽靈什麼的。

    給科勒喝下的藥劑和給卡莉爾喝下的藥劑配方並不一樣。對卡莉爾來說,那次要探索的東西處在卡莉爾記憶中非常深的層次,而這次科勒的記憶完全不需要窺探的那麼深入。這直接影響了兩種藥水的配置比例,用來實施不同程度的窺探。

    於是這次對科勒的第一個場景,就和現在的時間無比的接近,和上次卡莉爾的體驗完全不是同一個水平面上。

    安其羅和卡莉爾出現在了就是今天上午的城堡中,整個城堡就像是剛剛被重新繪製了一遍一樣,在幻境中迅速構成,然後安其羅和卡莉爾兩個人突兀的站在過道上。

    這個地方兩個人都很熟悉,正是卡莉爾今天上午呆著的那個房間。這個場景正是在科勒刺殺卡莉爾之前,即將要實施刺殺的那個時候。過道的遠處很快就走來了一小隊人的身影,也正是教廷的祭司帶著幾個隨從。匆匆前來找卡莉爾傳話的那個當口兒。

    這真是奇妙的感覺……

    卡莉爾當初好歹也是對各種電影產品司空見慣的傢伙。對於幻境的感覺不會那麼驚訝。不過第一次親身體會這種感覺還是讓她覺得十分奇妙。這種三百六十度隨意旋轉,幾乎任何地方都可以自由觀察的場景真的就像是虛擬現實,不是普通單一一面的電影可以比的。

    只可惜整個幻境一遠離出去就顯得朦朦朧朧,內容上看起來就十分不真實。

    「科勒就是在這裡面?」安其羅從背後捅了捅卡莉爾問道。

    他當時不在現場。這事情只是之後聽說的,這次有個機會親眼目睹一下也是個不錯的體驗,就像是看一場有趣的電影一樣。

    「喏」卡莉爾隨手一指跟在神官後面的幾人中的一個。

    當時的兩人還不認識科勒,這傢伙穿著祭祀袍把自己身體的大半部分全都罩著,臉也被擋住了一部分,讓自己稍微隱蔽一點,看起來不是那麼起眼。但是這還不夠,科勒自己並不是一個經歷過足夠鍛煉的傢伙,他現在不可避免的緊張。

    而這種緊張。在卡莉爾和安其羅這種老油條面前,看起來已經足夠了。卡莉爾指了指這個人,安其羅的注意力往上面一放,就能輕鬆的發現科勒有些心懷鬼胎的神態。他只是個聰明人,不是個合格的刺客。更不是其它經過長期鍛煉出來的專業人士。

    「嗯……」安其羅摸了摸鬍子,和卡莉爾一起看著這幾個人從過道遠處匆匆走過來。

    然後過道另一側的房間門被人打卡,清祀背著長劍從房間裡走出來,施施然從卡莉爾和安其羅的視角旁邊穿過,在過道中央與祭祀相遇,兩邊相互一左一右讓開一半道路,然後擦肩而過,走向更遠處。

    「是你讓他離開的?」安其羅指了指清祀遠處的背影。

    這時候祭司們已經經過了兩人的幻影,朝著房間門走了過去。

    「是的,沒錯,我想讓那傢伙加強一下警戒」卡莉爾點點頭,雖然安其羅也看不清,不過習慣性的小動作還是做了出來。

    要不是清祀離開了,科勒的刺殺還要更加無力一點,雖然同樣不會對卡莉爾造成什麼損傷,但是至少能讓卡莉爾少損失一把扇子,那把小玩具沒玩幾天就壞了,可是讓卡莉爾十分不愉快。

    神官帶頭推開了門,他手上的消息真的很著急,這讓他果斷忽略了一部分禮節,想要用最快的速度報告過來。這讓他們一群人的行動的確加快了不少,一路上剩下很多細節浪費的時間。

    安其羅和卡莉爾追上去,跟著他們後面進了房間。

    「刺殺?」安其羅揚了揚眉毛,不置可否的說了一句,也沒打算讓卡莉爾有什麼回答。

    進門的科勒和正要出門的紅蓮擦肩而過,兩人的眼神在這個瞬間相互交匯,兩個人相互看清了對方的樣子。紅蓮瞬間露出一個有些意外的表情,而科勒的神情也是

    是馬上隨之一變。

    「太小看我了啦」卡莉爾很臭屁的小聲笑了笑。

    從別人的視角看自己的確很有趣,這個幻境中的一切就是個自用觀察的電影,而電影的主演還正是自己。

    科勒用力推翻了身旁幾個祭司,從左側跳開讓自己遠離紅蓮的位置,同時用祭司幫助自己擋住紅蓮接近的路線,逼迫對方不能最快速度衝上來阻止自己。他沒時間確認紅蓮那個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現在只要稍微慢了那麼一點。可能一切就完了。

    雖然他再快一點也改變不了什麼。

    於是安其羅和卡莉爾擺明了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在旁邊用第三視角看著科勒與紅蓮拉開距離,摸出一把造型扭曲的閃電形匕首,用他所能做到的最快速度,朝著當時的那個卡莉爾衝過去。

    然後被那個卡莉爾一扇子擋在了前面,匕首的附魔突然切入折扇的魔法回路之中,傾瀉而出的魔力又將科勒向後推開,然後被趕來的紅蓮凌空一腳踹在腹部,整個人側飛出去,重重的砸在旁邊的岩石窗沿上。

    「喔哦~」安其羅還真當是看節目一樣。在精彩鏡頭過後一個人兀自給鼓起了掌。根本不在乎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如果有什麼意外。說不定自己旁邊的卡莉爾身上就要被捅個窟窿,壓根對此毫不關心。

    「嘖,打壞了我剛做完的扇子」卡莉爾白了一眼安其羅,然後很惋惜的說道:「看來可以考慮。回頭用這傢伙的肋骨來加入材料了。」

    她只是開玩笑的。

    安其羅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整個世界又在這一瞬間停止。它並不是有了什麼新的進展,而是像是電影暫停了一樣,突然停了下來。

    大概是因為科勒當時劇痛休克之類的原因,整個幻境進行到這裡嚴重的卡頓了一下,然後才終於又散出迷霧,將整個世界遮擋起來。開始準備進入更加深層的記憶中。

    「誒,我說啊」卡莉爾從旁邊勾搭住了安其羅的肩膀:「下次你也來一杯怎麼樣?」

    安其羅很艱難的搖了搖頭,說實話對當事人來說。這的確不是什麼好的體驗,但是當初自己也對卡莉爾這麼做過,這讓安其羅拒絕卡莉爾的立場變得很難辦。

    「你看你的歷史這麼長了」卡莉爾愉快的提議道:「讓我和雷蒙、佛羅薩那兩個小傢伙也回顧一下過去唄?」

    「……還是請您大人大量,繞我一命吧」安其羅吞了口唾沫。

    「嘛,算了」卡莉爾嘿嘿一笑。不準備在這繼續糾結:「我們回去再說」

    整個幻境完成了新的構成,大量的線條在空中凌空繪製出框架,然後迅速形成了一個新的場景。這是一個巨大的多層房間,本身由岩石和木料建成,內部層層疊疊的豎立著密密麻麻的書架,一層又一層的,在其中整齊碼放著海量的藏書。

    「咳,聖城的中心圖書館」安其羅左手擋在嘴邊咳嗽了一聲,把話題硬生生轉回來。

    卡莉爾和安其羅漂浮在圖書館當中,一個西南方很角落的位置,這裡周邊的高大書架和建築結構共同構成了一個隱蔽的死角。而這個角落中正坐著看書的,正是還在聖城時的科勒.阿克夏。

    圖書館中每隔三五步就會提供大小不一的桌椅,讓讀者可以在任何地方找到自己所要的書籍之後馬上坐下來靜心閱讀,當然角落裡的位置也不例外。科勒正收集了許多古老的獻和卷軸,一邊閱讀一邊用手指壓在上面,不知道在比對著什麼。

    「這大概是他從圖書館中銷毀的部分。」安其羅低語道。

    科勒偷偷毀掉了一部分藏書這事情是早就知道了,但是銷毀的部分基本上也沒有找回來的可能,知道了對於彌補損失根本無濟於事。

    但是對於卡莉爾不一樣,她可以在這裡重新閱讀這些藏書的主要部分,科勒有印象記下來的那些部分,雖然不是全部,但已經足夠了。卡莉爾需要的內容,必然在科勒有印象的那部分當中。

    卡莉爾和安其羅從旁邊以一個如同飄著的狀態走過,從桌子對面想要靠近當時的科勒身旁,想要從旁邊去讀一下桌上散落的書籍和卷軸。

    但是科勒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他緩緩掃過書頁的手指停在了書頁上。

    然後抬起頭來,看著幻影般的卡莉爾和安其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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