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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戛然而止 文 / 天江依玖

    加冕典禮的具體事宜其實還是比較容易瞭解到的,畢竟教廷自己是加冕典禮十分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這要是還不瞭解的話也比較說不過去。科勒沒花太大力氣就對加冕典禮的流程有了個大概的瞭解。而這當然是為了制定一個能夠讓自己得到那東西的計劃而準備的。

    想要得到神性之種其實並不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原本這東西就可以被掌握一定魔力的生物吸收,甚至於這個要求其實並不限於人類,掌握魔力的其他動物也不是不可以。神性之種就像是魔力的一部分,可以被吸收並保存起來,只是如果沒有足夠的力量和正確的喚醒方法,沒辦法發揮出它的功能而已。它的確有對力量的要求,但是實際上並不高,或者說它並沒有一個很硬性的規定。幾乎所有的相關記載上都有提到過關於神性之種的使用條件內容,而這些記載除了大同小異的一些說明外,對於具體力量的要求說法各一,完全不能形成統一參考信息,也有粗略的稱之為試煉的說法。總而言之,除了瞭解一下喚醒神性之種的方法之外,科勒認定了這就是一種對使用者個人的特殊考驗,一種和直接的力量無關的,看臉碰運氣的事情——因為沒辦法具體確認條件到底是什麼,所以和碰運氣沒什麼實質區別。

    但是這其實還算是個好消息,畢竟如果真的對魔力之類的力量有硬性要求的話,按照科勒的天賦,估計就是那種拿到了神性之種都究其一生無法使用的悲劇角色。至少相對為止的使用條件還給了科勒一線希望。

    這一線希望到底能不能起效都是後話,拿不到神性之種都是一紙空談。

    但是想要主動搶到這個東西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連卡莉爾都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應該怎麼運用,或者怎麼把它從自己的身體中弄出來,它平時就像是一股獨特的魔力蘊藏在卡莉爾自身,而她得到這東西的時候也是一個奇怪的傢伙主動塞給她的。卡莉爾自己對這東西簡直一無所知。指望她能突然有什麼瞭解實在是靠不住,要不是實在知道的太少,卡莉爾也不會決定在事情結束之後親自去一趟教廷。

    所以這種很可能壓根就沒人知道的事情,科勒只有選擇相信那些看起來並不十分可靠的野史,其中記載過許多算是有所關係的內容,它們描述的許多與神性之種特性相關的內容,比如魔力排異性質等等看起來倒是比較靠譜,按照科勒比較稀鬆的魔法知識也能稍微略知一二,這讓他選擇了相信記載的東西,找一個合適的辦法把神性之種從卡莉爾.安德裡斯身上搶過來。

    其實如果他成功的話。他就能欣喜的發現他相信的方法的確是可行的,只是想要挑戰卡莉爾的這個念頭完全沒有可行性而已。他不應該選擇使用咒刃來汲取神性之種的那部分魔力,來試圖把這東西分離出來。而應該選擇找一個恰當的理由上去和卡莉爾見面。然後建立信任並且直接正面從卡莉爾手中要過來,這可能性實際上要比直接搶要來的可行的多。雖然也不見得成功率有多高,但至少還有成功率。

    咒刃同樣是從教廷偷出來的東西,只是平時存放在占星館裡,而這些器具平時的存在感完全沒有星象圖之類的資料來的高。一直到現在都沒人注意到咒刃丟失了而已。收藏館和文獻館的管理就要比這來的仔細許多,這才能較為準確的發現丟失的東西具體是什麼。要不是科勒自己把咒刃拿出來用了,沒準以後相當一段時間占星館的人都不會發現問題所在。

    有了對目標的基本瞭解,有了能達成最終目的的硬性條件,剩下的內容就是如何找到機會和目標近身接觸,並且襲擊得手而已。這就要比之前的猜測揣摩之類的事情來的實際許多,並且也麻煩許多。

    但他是科勒.阿克夏,一個聰明的傢伙。他很快找到了解決卡莉爾身邊那些護衛的辦法。沒錯,任何情況下以自己的人脈能找到的幫手,想要去挑戰卡莉爾和她的那群群護衛無論如何都毫無勝算,那麼既然如此,繞開這些護衛就理所當然成為了最重要的一點。

    而托拜厄斯家的那些殘餘勢力。也就理所當然的成為了達成這一目的的誘餌。

    沒有人比這些傢伙更加適合吸引斯卡洛亞視線的了!他們對斯卡洛亞不可能認同,並且對於刺殺安格斯.伯特利國王顯然有著強烈的執著。他們可以被欺騙可以被驅使。而最重要的是,這些人的死活實際上與科勒自己完全無關,完全就是用來利用的棋子而已。當然如果萬一托拜厄斯那些人的襲擊僥倖成功了,科勒也不會介意讓斯卡洛亞陷入一場新的混亂。混亂,就意味著他可能有更多的可乘之機。

    事情發展的十分順利,找到托拜厄斯餘黨的行動簡直易於反掌,這些傢伙進來活動積極的區域早已經騷擾教廷不是一天兩天了。只要帶著托拜厄斯紋章和刺殺國王的報復計劃去找那些人,他們就能馬上成為趁手的棋子。真正貨真價實的紋章能迅速騙取信任,事實上就憑襲擊安格斯國王的計劃,沒有紋章作為信物都很可能成功。

    整個準備工作迅速而秘密的進行著,包括科勒在內與這個計劃有直接關係的人員一共也就三十餘個,算上不直接關聯的傢伙也就不到一百來號人。而且這其中的絕大部分人員都是平時毫不起眼的普通人,即便是托拜厄斯殘黨,但也就是些不成氣候的雜魚。面對斯卡洛亞和刺客聯盟的視線,這麼一個組合實在是太過不起眼,以至於能在短時間內有驚無險的躲開斯卡洛亞和刺客聯盟,根本抓不到這群人的把柄。

    但這可不是科勒所認為的最佳情況。

    他需要斯卡洛亞知道一點什麼,他需要的是給自己創造機會,而不是真的去刺殺什麼新國王,他需要更好的機會。能讓卡莉爾.安德裡斯身邊的近衛暫且離開的計劃。為了創造這個時機,他選擇了有意對斯卡洛亞打草驚蛇。故意把消息散佈了一丁點出去,讓斯卡洛亞收到一點風吹草動。

    在達奧雅拉城外飄散的燃燒紙片,就是這一個計劃主要部分的真正開端。

    斯卡洛亞果然進入了一個緊張的狀態,這可是一個很好的兆頭。科勒需要給斯卡洛亞或者說給霍布斯製造壓力,就是因為實際上自己並沒有多少人,這就更需要虛張聲勢的製造遠比實際可怕得多的壓力。

    想要引誘卡莉爾.安德裡斯的護衛離開她太困難,卡莉爾幾乎沒可能離開霍布斯或者達奧雅拉,在這種環境下還能起到引誘效果的事情,連科勒都找不到頭緒。這兩個地方完全就是卡莉爾自家的後花園。所以說需要壓力。斯卡洛亞越是不敢出問題,就越是能受到更大的壓力,越是謹慎越是強大。甚至於超出了科勒這群罪魁禍首本身,擔心出問題轉而成為了最大的壓力來源。

    在這種狀態的驅使之下,只要適當的利用起來虛張聲勢,就能有相當機會削弱卡莉爾身邊的保護,讓她或者她相關的人。設法暫且將護衛這部分力量為霍布斯所用,暫且讓卡莉爾承擔略微提高的風險,來保證加冕典禮這個國家大局。甚至於在這之後,加冕典禮的當天如果卡莉爾身邊的護衛並沒有減少,科勒也都還有其它幾個辦法來誘使她把護衛調離自己。

    沒錯,這並不是一個設想中萬無一失的計劃。它跨越的層次太多,從頭至尾都是理想狀況下不斷地在鋌而走險的艱巨任務,但是這一切在它成功之後的收益面前。都不足以成為阻擋科勒腳部的障礙。

    一切都在順利進行,直到加冕典禮前一天的晚上,這一切都在順利的進行,而就在加冕典禮前一天這個夜晚,一切順利突然戛然而止。

    教廷發現問題的時間實在是對科勒過於不利。他虛張聲勢的本源就是驅使的那些托拜厄斯餘黨,而送那些人進去的手段用的是教廷渠道。這才利用了目前霍布斯管理體系的盲區把危險分子全都安然無恙的送進城。「盲區」正是這種手段的保證。

    換言之。只要教廷三言兩語闡明或者甚至只要推測了事情的經過,霍布斯第一時間內就會回過神來,只要找到了教廷這個渠道來源,就能用最快速度確定城中那些最托拜厄斯的人。只需要一對證就能發現科勒偽造的那封信,馬上就能圈出最可疑的那些人。

    這樣一來,情況急轉直下,留給科勒的時間瞬間就變得不到計劃中的十分之一。有了目標範圍想要實施抓捕馬上就變得輕而易舉,即便是調開了卡莉爾身邊的護衛,這個時間的空擋也會轉瞬即逝,根本沒有給科勒利用的機會。

    那麼這樣的話就不能再等下去了。

    科勒準確的選擇了那個條件之下最正確的方法,搶在教廷人馬到達霍布斯之前就在霍布斯守株待兔起來,在送信的途中冒充霍布斯本地的神職人員混進其中,以安格斯等人現在無暇顧及,想要最快送出去應該去交給卡莉爾.安德裡斯小姐的理由把他們引去安德裡斯家,以教廷的警告信為敲門磚,帶著自己進入其中,真正接近自己的目標。

    結果一定程度上的確如他所願,霍布斯的壓力使得卡莉爾身邊的護衛暫時被調離,只有一名一直跟隨她的刺客還在卡莉爾左右,雖然還有她在,但也已經比平時的護衛水平相差很大,已經是一個很不錯的機會了。只要把握住這個機會,自己就能成功了……

    最後的變故來源於那個刺客對科勒自己的那個眼神,那個「我認識你」的眼神讓科勒瞬間覺得自己身份暴露,當機立斷立即對著卡莉爾發動了攻擊,電光火石間用最快的速度進攻上去。這麼長時間來,一切的努力、風險、運籌帷幄,都是為了這一個把咒刃刺向卡莉爾.安德裡斯的瞬間,都是為了把咒刃刺進她身體的瞬間。

    一點一滴的、一分一毫的,向著卡莉爾的心臟位置推進,然後在即將接觸身體的瞬間,被一把金屬折扇徹底擋在了外面。

    一切準備、一切努力、一切期望,都在這一瞬間被殘酷的抵擋在外,伴隨著科勒的整個世界,被地擋在了未來之外。錯過了這個唯一的機會,一切已經再無逆轉的可能。

    一切都結束了。

    一擊失敗,一切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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