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士兵已經被揚起的積雪掩蓋在了山峰上,就佛羅薩瘋了一樣勾著冰晶龍擦山而過直衝出去,迅速遠離了山峰,斜斜的衝著天空飛出去。
狂風吹亂了佛羅薩身上的衣物,繩索纏在他的左手上,手腕上的水晶一直在發著光芒,但是狂風中佛羅薩完全聽不清那邊的人在說什麼,如果他不想死,那就得馬上順著繩子爬到龍背上穩定下來。
幾支試管從他的口袋裡被翻出,在空中翻滾著落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佛羅薩才聽到裡面的藥劑墜地時發出的爆炸聲,這個高度就算佛羅薩做了充足的準備,憑自己的的身板摔下去八成也得傷上一陣子,別說現在這樣被突然掛在半空中了。
冰晶龍用力扇動了幾下翅膀,把整條龍的速度猛然加上一節,在空中打了個竄,差點就把佛羅薩給扇了下去,就算這樣綁著繩索的左臂也讓佛羅薩感覺好像要被拔下來一樣的疼痛。
還好冰晶龍身上的那半支箭已經和龍身凍在了一起,不用擔心在這節骨眼上滑落出來,不然可就真沒了搶救的可能。
但是現在還是有的。
右手從身上摸出一支瓶子,用拇指熟練的搓掉木塞,張嘴就往嘴裡猛灌,混亂中透明的藥水灑了佛羅薩自己一臉,真的喝下去的那部分連瓶子的一半容量都不到,早知道會在這樣的情況下使用它,佛羅薩覺得自己就應該分成兩支試管來裝的。
不過這樣也夠了,藥水的作用讓他迅速回復了不少體力,被甩的七葷八素的腦袋也迅速找回狀態,他趕緊右手攀在了繩索上,用力向上攀登起來。和剛才不同,只要重新掌握了身體的平衡就能迅速的控制住局面。至少不至於被狂風吹的亂七八糟,就能讓佛羅薩迅速的爬到龍背上。
這個過程愣是讓佛羅薩在冰精晶組成的巨龍上出了一層細汗,他越發的後悔當初在達奧雅拉的時候沒有堅持鍛煉,讓自己的身體恢復到最佳狀態,要是當初能努力一點,這個過程遠不會像想在這麼吃力。
就這麼一小會的功夫,冰晶龍已經打了兩個彎飛出去老遠,不僅遠遠高過了之前山峰的高度,更是把山峰甩在了後面,拍著翅膀朝偏南方飛了出去。雖然路線有些奇怪。但是並沒有進入失控的那種混亂狀態。
「我說……呼……」佛羅薩終於抓在龍鞍的邊緣,他靠近了左手的通訊水晶,對著它大吼了一聲:「判斷有誤。冰晶龍、並不是他駕駛著!」
寒風順著他的嘴巴,一股腦全灌進喉嚨裡,讓佛羅薩從腦袋到脖子一陣冰涼。
「……什麼?」風力嚴重影響了水晶發聲的效果,那邊的話佛羅薩總是很難聽清。
不過這也是待會才需要考慮的事情,現在必須要掌握住冰晶龍。
佛羅薩找了個龍翼扇動的間隙。迅速翻身騎在了龍背上,就是剛剛魔法師坐的位子,甚至在邊角還殘留著魔法師身上飛濺出的血漬,被冰精晶凍在上面,就像水晶中的裝飾品一樣絢麗。
「它還能接受遙控!」佛羅薩大吼了一句,這樣的音量才能讓水晶那邊的人勉強挺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它不僅能駕駛。森德蘭改寫了控制層,能同時用元素來控制它!」
「你現在在哪!龍跑了麼!」
「我在龍背上。」
瘋子!
水晶那頭的雷蒙和卡莉爾瞬間沒明白佛羅薩所說的在龍背上是個什麼意思,接著才意識到水晶中傳過來的烈風聲正是因此而產生的。
在娜塔麗亞的設計裡。冰晶龍標準就是讓人在上面駕馭它的,這樣才能讓控制它的人對局面有一個準確而及時的認識,才能真正發揮出冰晶龍的威力。而且這種東西設計之初就是作為一種巨型兵器而存在,作為昂貴的武器與兵團一同行動,設計上根本沒有考慮過讓一個魔法師帶著冰晶龍行動還被一支箭精確射下來這種荒謬的事情。
就算真的有。娜塔麗亞也能隨手拿出一百種方法來為駕馭冰晶龍的人提供額外的保護,這根本就不成問題。而森德蘭同樣沒有考慮到這一點。他們雖然改動了設計,讓冰晶龍同時可以直接駕馭和用元素操縱並存,但是仍舊沒有為上面的魔法師提供額外的保護。
他們可是魔法師!舉手投足就能使出各種威力巨大的法術!加上冰晶龍這種龐大的武器,根本連之前駕馭它的本人都沒想到會被一支箭用如此詭異的角度射中。他們已經把精靈的存在忘記了太久,在娜塔麗亞的時代過去之後,精靈就彷彿消失在了人類的世界中一樣,到了現在,當初在森德蘭製作冰晶龍的那群人,早已經遺忘了真的有那麼一種可以一箭命中駕馭者的箭術。
所以現在換做了佛羅薩騎在了這條巨龍上,代表著煉金術巔峰產物的冰晶巨龍。
「拆開它!從中樞拆開它!」水晶中傳來了雷蒙的吼聲,那吼聲像是被佛羅薩的大聲傳染了一樣,夾雜著緊張和不安,又有一種抑制不住的激動。
「我正在這麼做!」雷蒙左手纏繞著整條繩索,揣在手上緊緊繃直,讓自己能在龍背上穩定下來,右手拔出別在身後的匕首,將魔力灌輸進去。
匕首開始發出光芒,烙印其中的符文逐漸充滿了能量,被佛羅薩用力紮在龍背上,把龍鞍前面一堆亂七八的冰精晶末端削的粉碎,從龍背上剝離出去,露出覆蓋在下面的秘銀紋路。
這樣才能跳過手工的操作部分,直接接觸到冰晶龍內部的魔法回路,才能對內部結構有一個直觀的認識。
「一個壞消息,駕馭它的魔法師在臨死前使用了一個魔法,但是聚集起元素之後沒能成功的釋放出去,現在這一股元素被他注入了冰晶龍的魔法回路中,已產生直接影響。」佛羅薩大聲說道。
一接觸到核心部分,一種專業的感覺又重新讓佛羅薩冷靜下來。他控制著魔力隨著煉成陣在冰晶龍的內部結構中循環,努力從中獲知每一個細節——以及這個壞消息。
就像一個血栓一樣,被凝聚而沒有被釋放的這一股元素被冰晶龍的回路吸收,擠壓在回路中緩慢的循環著,說不定在哪個比較薄弱的環節就會被擠壓出來,讓元素從魔法陣中溢出,直接把整個陣圖的完整性破壞。
「不過一個好消息,森德蘭改變的只有控制層和骨骼細節,內部煉成陣依舊無法修改」佛羅薩繼續對那邊的人報告到,他不能在這呆太久了。就算冰晶龍現在完好無損也不行。沒有周圍那層屏障的保護,他在被狂風吹著的這一小段時間裡,佛羅薩已經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體溫下降了許多。高空的溫度和氣壓讓他的身體已經有了相當的不適。
「……快離開它,有可能的話,摧毀它!」
水晶傳遞過來的聲音已經模糊不清,甚至讓佛羅薩已經聽不清說話的人到底是誰,他覺得自己整個前半側的身體都已經凍麻木了。而冰晶龍還在漫無目的在空中狂舞。
而且說不定下一秒鐘,魔法回路就會被破壞,就算不引發井噴式的爆炸,也不可能讓冰晶龍還能安然無恙的這樣飛下去。
「我只能試試!」
佛羅薩也不管到底聲音能不能通過水晶傳遞過去,大聲吼了一句之後就完全把它拋到了腦後。控制著水元素直接介入冰晶龍的回路之中,企圖強行奪過冰晶龍魔力的控制系統。把對龍的操縱掌控下來。
冰晶龍就像在空中被絆了一跤,劃著拋物線打了個滾,把佛羅薩全身的血液都甩在了腦袋上。整個身體瞬間就像掉進了冰窟。直接又涼了一分。
這種感覺,真是真真切切的與死神擦肩而過。一瞬間佛羅薩都有了魂飛魄散般的錯覺。不過在翻滾之後冰晶龍還是被勉強控制住,像是被用力拉起韁繩的馬一樣猛一仰頭,直朝著高空竄去。
「現在開始……是我們贏了……」
他低聲自語道,就如同自己成功的從鬼門關口走了回來。接著迅速掃視了一下周圍的地形,想在周圍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已經遠遠的拋開了山峰。向著那條裂谷飛出了這麼遠,以至於現在雪原上的那條大裂谷如同近在眼前。
現在沒有比這更合適的目標了!
佛羅薩拉著龍背,控制著冰晶龍在高空中凌空轉了一圈,頭朝下朝著裂谷衝去。雖然冰晶龍已經伴隨著像是要散架一樣的震動,但還是完成了這個動作。在半空中再次調整姿態,與裂谷的正上方垂直的朝著裂谷中的河水撞去。
巨大的風壓讓龍背上的佛羅薩已經看不清任何東西,他只能依靠感覺在心中默數著節拍,為自己抓准一個最合適的實際。
三……
冰晶龍急速接近著地面。
二……
這個高度上已經足夠看清地上的枯樹枝。
一!
龍背上爆出一陣氣浪,將佛羅薩整個人從上面甩了出去,真就像是個斷了線的風箏,好不容易才完成了羽落術,但是巨大的初速度還是讓佛羅薩直接摔進了裂谷一側的雪地中。
緊接著就是一陣地動山搖。
冰晶龍一頭砸在裂谷中,碎冰從中雨點般迸發出來,撞擊聲、破碎聲混合在一起,震的人一陣耳鳴。
「呼……」
佛羅薩好不容易才從雪地裡爬起來,好像已經花光了全身上下的所有力氣。
「完成了,我需要休息一會,但是……沒有大礙。」
他朝著左手上已經有些碎裂的水晶說道,然後一下向後坐在了雪堆上。
ps:
描寫時的狀態不太對,我感覺我跳到以前另一個風格的坑裡去了,希望這章不會太難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