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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三十六章窺探 文 / 天江依玖

    房間裡面沒開燈,走廊上一些燈光從門口照了進來,為房間裡提供了一點微弱的光源。

    房間裡的場景就變得很詭異,如果是一幫別的男人這樣圍著一個少女的床鋪的話,大概會給人一些更微妙的聯想,可惜現在圍著卡莉爾的是一群神棍。

    一群身著標準祭祀正裝,表情肅穆,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這樣繞著一個少女的床鋪站著,感覺就好像床上的少女剛剛死掉了正在做禱告之類的儀式一樣,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憑空還有點悲劇色彩。

    「怎麼樣?」安其羅現在屬於不懂行的那部分範圍,他雖然知道大概是要做什麼,但是具體的事情完全不懂。

    「差不多吧。」教皇回答一句。

    周圍占星館的幾個人手迅速在周圍佈置了一些東西,將一些水銀沙漏放在了房間裡的各個角落,幾個打下手的朝房間裡搬進來幾把椅子,一群人一陣兵荒馬亂的準備好,各自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開始生效了。」一個占星館的人對教皇低聲說道,在昏暗的房間裡安其羅都看不清那傢伙的樣子,只是和所有人一樣散落坐在房間裡,等待著接下來的行動。

    「好,你們開始。留四個人維持。」教皇大手一揮,看了一眼安其羅。旁邊的人遞上來兩個茶杯,教皇把其中一個交給了安其羅,然後兩人各自口把裡面的東西喝了下去。

    老實說,這東西的味道非常難喝……

    安其羅突然就有些後悔參與到這件事情裡來,早知道要喝這種簡直和鼻涕差不多的東西就該問問是不是還有別的辦法,哪怕危險一點也不願意喝這倒霉玩意。

    不過現在喝都喝了,沒什麼商量的餘地,事到如今還有什麼異議那就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你看妹子都在床上好好躺著了。哪有這時候收手的道理。

    安其羅定睛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卡莉爾,小狐狸的兩隻大耳朵從腦袋上伸了出來,側躺著的腦袋把一邊的耳朵壓在枕頭上,只有一個尖角從腦袋下面竄出,露出一個黃色的毛髮尖。另一隻耳朵平攤著,微微垂下來用尖頭搭在枕頭上。而表情一臉輕柔,臉上還稍有點泛紅,一副睡的很香的樣子。

    安其羅莫名的就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帶上了某種罪惡感,睡著以後的樣子和平時的樣子實在是差的太多了……

    「你還在愣著幹什麼?」教皇在旁邊急促的催了一句,一下讓安其羅想起正事。有點尷尬的咳嗽了一下,趕緊調整好姿勢坐好,假裝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酒氣。也許正是從小狐狸身上發出來的,不過嘴裡還有些殘留的藥水的味道,這讓安其羅感覺非常的不爽,就像找點什麼東西漱漱口,可惜現在顯然沒有這個機會。

    占星館的人員又和教皇低聲交談了幾句。教皇轉過來朝著安其羅用力點了下頭示意差不多要開始了。房間門被人悄無聲息的關上,房間中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安其羅老老實實的坐著,剛剛喝下去的藥水讓他現在有種頭重腳輕的錯覺,黑暗一籠罩下來就讓這種感覺來的更加劇烈,以至於水銀沙漏剛剛亮起的時候,他甚至一瞬間分不清整個世界的上下方位。

    現在精神抑制劑還沒有完全生效。我們將先從表層開始。

    安其羅有點暈乎乎的,耳邊聽到的這一句話好像是從十分遙遠的地方傳過來似得,甚至聽不出到底是誰說的這一句。他想轉頭看看旁邊的幾個人。但是脖子上好像使不出力氣一樣,半天都沒有一丁點的動作。

    水銀沙漏發出的銀光重新點亮了這個房間,已經隱約可以看清房間裡的每個物件了,只是身體上的眩暈感完全沒有任何的好轉,只能任憑這種銀白色的光芒一點點佔領自己的視野。

    「開始了……」

    一聲較為清晰的聲音傳進安其羅的耳朵。還沒等他弄清楚這句話到底是誰說的,眼前所有的光芒頓時同時亮起來。照的他眼前一陣炫目,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視野中朦朦朧朧的……什麼都看不清。周圍異常的安靜,安靜的可怕,最輕微的一丁點聲音都沒有。

    但是安其羅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清醒了很多,剛才的眩暈感已經不翼而飛,除了弄不清自己身處的位置,一切都好。

    「您怎麼樣了?」

    教皇的聲音從安其羅的耳畔傳來——如果這時候還感覺的到耳朵的話。他想感覺自己就像浮在空中,空蕩蕩的,身體都不存在了一樣,漂浮在空中,沒有其它任何的知覺。

    不過在想要轉過去的時候,視野很自然的就轉了過去,只是在迷霧中看見的並不是教皇,事實上,除了有一部分有些偏暗之外,什麼都沒有看見。

    「一切如同尋常就好,這只是幻覺。」教皇的聲音繼續傳來,正是從那片陰影上:「順利的話,隨著赫克利斯精神抑制劑的生效,我們就能一層層的看到更深處的記憶。」

    這是一種窺視,一種直觀的窺視,甚至有時候會看到當事人都已經覺得自己遺忘了的事情,就好像翻閱從前的老影集一樣,許多東西仍舊記錄著,只是你平時從沒有再想起來。

    安其羅想要說話,但是不知道怎麼說,這種感覺相當的奇妙,自己就好像漂浮在雲端一樣。

    迷霧漸漸散去,但是場景依舊和剛才樣的雪白,是上方逐漸出現了晴朗的天空,在視野的遠方還慢慢出現了山崖的邊緣。

    安其羅認識這個地方,他不久前還和幾個人去過這個地方,到處是皚皚的積雪,遠處又是層疊的山脈,雖然視野沒有轉過去,但是很顯然背後就是琉璃聖堂。

    這是屬於娜塔麗亞的視角,精神抑制劑的效果讓原本活躍的卡莉爾那部分記憶深層隱藏了起來,顯露出來直接就是娜塔麗亞晚年的記憶。

    她一個在雪山上,遠遠的眺望著,記憶中包含著某種惋惜的情感,也慢慢直接感染到了安羅和教皇的精神。

    「這是在幹什麼……」教皇低聲說了一句。

    「只是發呆,大概是在回憶。」安其羅回答,他說完之後才突然發現自己說了句話,好像某種本能一樣的突然說了一句。

    娜塔麗亞的晚年?經歷了豐富多彩的一生之後,晚年卻是面對自己經營一生的工坊分崩離析的結局,現在這個場景大概就是她一個人在這裡回憶著什麼吧。

    天空中逐漸顯露出一個標注著東南西北等八個方位的羅盤投影,陽光在以一個特殊角度照進琉璃聖堂的時候,會把這個投影反射到天空中。但是隨著這個圖案的出現,周圍這整個世界突然又溶化開來,融合在了迷霧之中。

    「又到下一段了。」教皇低聲說了一句。

    赫克利斯精神抑制劑,這東西會慢慢的把意識拖入更深的層次中,然後兩個闖進來的傢伙就會隨著這種變化一點點的看到更深層次的東西。按照時間軸來表達,差不多就是按照倒敘的順序,隨機的看到幾個記憶片段,直到最後陷入到最底層,第三顆主命星代表的那個未知身份的記憶中。

    除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然她知道的,也能讓安其羅和教皇這兩個闖入的傢伙知道。

    迷霧散開,遠處的夜色向著中央蔓延進來,夜晚的大地慢慢出現,接著是各種木料從虛空中出現圍成一個精緻的木屋,再著是木質的桌子,桌上的油燈,一張羊皮紙,一支羽毛筆。

    「這也是回憶的一部分?」安其羅問道。

    這種感覺就像看一個無比巨大的螢幕電影,說是自己身處其中也不是很正確,但是場景又巨大的的確把兩人的視野都籠罩在裡面。

    教皇點點頭沒回答,只是他忘記了這時候安其羅是看不到他的動作的。他的注意力都關注在出現的那只右手上。

    娜塔麗亞的右手,握著羽毛筆,在羊皮紙上嫻熟的勾勒著線條,大量筆直的線條或橫豎或傾斜,在羊皮紙上勾勒出一個房間的樣子。並且一點點的在這個房間中填上各種奇怪的物件……

    各種兩個人沒見過的,奇特的東西。

    「……這是什麼?」安其羅問了一句。

    「不知道,你沒見過嗎?」教皇回答:「大概是娜塔麗亞的中年記憶,皮膚有一點……粗糙。」娜塔麗亞的心情有點低落,透過這些場景兩人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她像是在緬懷什麼。

    「這是煉金術相關的東西嗎?」教皇反問安其羅:「您從前不是與她同住與工坊?」

    安其羅皺了皺眉頭:「不知道……老實說,沒有見過。」

    一滴水滴突然點在了羊皮紙上,迅速在羊皮紙上展開擴散成一團水漬,沒等安其羅說話,整個世界就一陣漩渦般被這層水漬吸收進去,轉眼間就被一個夜晚的城市代替了。

    出現在安其羅眼前的正是夜晚的娜塔麗亞工坊,而且是還沒有擴建過的最初的三成小樓。

    「這是年輕的時候了!」安其羅有些激動的說道,他突然發現自己不再是和之前兩次一樣和娜塔麗亞的視野看著同樣的東西,而是自由的存在於這個幻境之中,他清楚地看到遠處一個穿著棕色亞麻斗篷的少女牽著一個小男孩的手快步朝著工坊的方向走來。

    這是……小時候的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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