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爾尼登真的很大。
這是卡莉爾遠遠的看見城牆時的感覺。
這種商業繁榮的城市有時候會比一些小國的首都來的大，可能還要大上不少，這沒辦法，誰讓它就是有錢。
最善於追逐利益的商人都沒錢，國王八成也是個窮鬼。
所以一群腰纏萬貫肥的流油的商人經常往來的地方，理所當然的一擴再擴，靠著陸路與海路的迅速發展，在近幾十年裡硬是向外擴張了從前的好幾倍，連舊城牆都沒有拆掉，就直接向外圈出一換新的地皮。
一環套一環，從高空望過去，整個城市就像是被四個沒對齊的套環給框在一起似得。
而最其中的，那個有著最高城牆的那個小圓圈裡面，就是屬於城主與達官貴族的巨大城堡，這座巨大的城中城不僅有十數米高的巨大城牆，甚至還有圍繞著的護城河。
光是看起來都讓人覺得奢侈。
一直到現在卡莉爾看到的這層外牆，已經是普爾尼登第三次擴建所建造的城牆了，大概是周長實在太大的關係，它並沒有像是內城城牆一樣造的那麼高大威猛，但是因為足夠宏大，看起來還頗有些威嚴。
而將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把這麼個城市給打下來，想想卡莉爾都覺得有種微妙的興奮。
說到底她對這個世界依舊沒什麼實感，哪怕在這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也還是一樣，總覺得像是在玩什麼rpg遊戲一樣，打打殺殺什麼的又沒法律約束，很少有能讓卡莉爾有什麼自責的情緒。
就好像自己才是真實的，其它都是npc一樣······
卡莉爾正遠遠的觀察著普爾尼登的外牆，想著在其中如何按計劃搞破壞的時候，突然就想起了很久之前在手機上玩的一個叫瘟疫公司的遊戲，這遊戲要做的目標就來的宏大許多，它要求玩家的目的一言蔽之就是毀滅世界或者說統治人類。
你看培養一種病毒·慢慢培養提高它的傳染性啊、致命性啊之類的特性，從地球的一個小小角落開始，一點點壯大，傳染到一片區域·一個國家乃至全球，期間還要對抗各種防疫措施最終毀滅人類，這種一點點發展的感覺會讓每個玩家都發自內心的覺得「啊難怪反面角色總是要毀滅世界，這種感覺真是太有趣了，教練我想打地球！」
咳說遠了……
進入普爾尼登的時間比預計的要稍微早一點，當血紅的夕陽把整個外牆都染紅的時候卡莉爾和清祀終於乘著馬車停在了普爾尼登的城門前。
不同方向的城門通向不同的地方，城內也直接對應著不同的功能區·比如東大門進去直接就是集市，大多是各種商隊往來的通道，這邊從北進入的城門就要小許多，不僅要排隊，還有衛兵在排隊時慢條斯理的一個個檢查過去。
卡莉爾這趟也不例外。
駕駛的馬車伕顯然輕車熟路，和衛兵聊了幾句，各種手續一交換就給放過了，然後就是例行公事·兩個衛兵繞到馬車旁邊，其中一個毫不客氣的拉開了車門。
士兵穿著一身普通的盔甲，身前有一塊紅白色交替繪製而成的紋章·他扭著大鬍子對著馬車大叫道：「檢查檢查！都給我出來！」。
卡莉爾和清祀對視了一眼，清祀無奈的扭身從馬車上下了去。
「哪來的，什麼人，你們……」士兵繼續大聲喊道，只是沒兩句嗓門就一下小了下來，因為他看到清祀從腰間摘下來一個小小的麻布袋。
這種深褐色的麻布小袋堅固耐用，厚實又防潮，最重要的是裝著錢幣不會發出太大的噪音，這樣一個小袋子被拿出來，用屁股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行個方便······我說·你們最好明白，你們在做什麼······」清祀微笑著把錢袋抓在手裡握緊，然後把衛兵的一隻手提起來，把錢袋慢慢按在他手裡。
說實話卡莉爾還真有點擔心，說不定碰上兩個傻大兵不吃這套，這事情就麻煩了。她側著頭從馬車窗戶上看著外面的動靜·有些擔心的用兜帽遮住了大半腦袋。
「哼……」
兩個士兵相互看了看，又迅速四周觀望了一下，確認這節骨眼上沒別人再關注過來，於是掂量著錢袋，表情一陣風雲變幻，最後表情麻木的收起錢袋，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各自從馬車旁邊散去。
卡莉爾暗中鬆了口氣，在清祀上車之後隨手把馬車門關上。
「還好這兩個識貨······」卡莉爾撇了撇嘴，在衛兵陰晴不定的時候，卡莉爾都已經在很認真的考慮如何用最快的速度把這兩個士兵放倒拉上車藏起來了。
「還好你剛才朝他們看了下」清祀微笑著坐下：「來時觀察了前面一輛車的情況，我覺得一點賄賂還不足以讓他們掉以輕心，於是我乾脆用了強硬一點的語氣。」
「哦？」卡莉爾真沒聽清清祀一開始說了什麼。
檢查通過，馬車隨著隊伍動了起來，車輪緩緩轉動著，帶著兩個心懷鬼胎的傢伙穿過關卡，從吊起的城門下的尖底下駛過，進入了港口城市普爾尼登。
「嗯，在他們還疑神疑鬼的時候，你探出來朝他們看了一下」清祀隨著馬車的晃動晃晃悠悠的說道：「喈到你的樣子，大概是把我們當成什麼偷腥的貴族吧，生怕惹麻煩，趕緊放過去了事。」聽起來不是一個能讓人愉快的誤會···…不過看在效果不錯的份上，算了算了。
卡莉爾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好了，我們很快就能到驛站，驛站在三城區，就是最外面這一圈，我們得去找個地方落腳和補給……找個酒吧不錯。」
這種大城市不可能沒有傭兵出沒，那麼酒吧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就是個不錯的落腳點，低調一點，不惹事就好。
「要做什麼，你說就是」清祀點點頭，這種程度的守衛對他而言根本形同虛設·他要考慮的只有卡莉爾想要做什麼這一點也就夠了。
「去二城區，那邊酒吧和旅館之類比較多，我們找個合適的地方落腳。」卡莉爾點點頭，和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有時候和那種總是要磨磨蹭蹭問這問那的傢伙合作，實在是令人無比煩心。
「從裡到外，內城然後一二三城區，一城兵營城管圖書館之類重要建築，二城酒吧旅館居民日用，三城區就是外面那個巨大的圓環，各種市場商館工會落腳點·以及最重要的西港口。」卡莉爾敲了敲馬車裡的小桌子：「如果有什麼問題我不介意在晚上把地圖拿出來在回顧一下。」
清祀搖搖頭表示沒有這個必要，雖然他沒像卡莉爾那樣全背過一遍，大概還是能記得住的。
反正重點區域就那麼幾個，知道在哪怎麼走就行了，比如到時候作為外圍主要突破口的西港口，就像是暴露在外的致命弱點一樣，等著敵人一匕首刺進去。
「好的∼」卡莉爾滿意的雙手一排，正好馬車在這時候也到達驛站·應聲停下。
付掉後半報酬，卡莉爾和清祀戴好了兜帽從驛站裡走出來，進入了普爾尼登的一條普通街道。
這感覺就像是兩個進入血管的艾滋病毒…···
接到挺寬·兩旁坐落著不少店舖，有的還掛著粗糙的木牌，用金屬柵欄簡單的把窗口攔一下，然後店主在裡面，身後還對著各種各樣的東西，一路看過去還覺得挺有意思的。
「不愧是商業城市······」卡莉爾轉了轉，一邊找著方向一邊滿足了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看起來比霍布斯也有趣多了，賣什麼的都有。」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賣奴隸的，就像以前看過的小說裡那樣，主角到了某個城市不是要不碰到小孩子竊賊要不就是收到地下拍賣會邀請……
「你要是覺得有時間·我們可以在安頓好後出來逛一逛」清祀從後面兩步跟上卡莉爾輕快的腳步，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了，想要的話······終究它會是我們的。」卡莉爾咧嘴一笑，說了句有點小狂妄的話。
反正到這了地下拍賣會邀請是沒可能，別被扒手摸了就好。
「走吧，這條街從往前走到第二個路口左轉繼續·五分鐘我們就能進二城區」卡莉爾順手把清祀的手從肩頭拉下來，牽在手裡一路踮著腳穿過人群向前走去。
簡直輕鬆地好像旅遊一樣…···
如果一切順利，明天之後這地方就算不被斯卡洛亞佔領，也已經被摧毀了吧。
二城區的城牆就要比剛才經過的外牆老舊許多，低矮，但是厚重，也沒人看管，巨大的城門隨意的開放著，各種打扮各種相貌的路人從中川流而過，卡莉爾和清祀這兩個戴著兜帽的人，也只是人群中普普通通的兩個而已，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兩個人。
二城區裡的氣氛一下就就變了許多，街道一下變得狹窄了幾分，一些建築上還附著老舊的苔蘚，隨著剛才一陣夕陽的落去，許多店面門口點起了等，雖然行人不見減少，但是少了那份熙熙嚷嚷，每個人腳步都多了兩分安逸，顯得多了兩分生活。
讓卡莉爾感覺有些像麗江古城的感覺……不是誇獎，麗江古城至少卡莉爾去過的那次，感覺起來就是個酒吧街。
「喏，我們隨便選一家就好。」卡莉爾拉著清祀在街道上逛了一會，沒見清祀有什麼表示，就自顧自的隨手指了一下拐角處一見不起眼的兩層小酒吧這麼說道。
「隨你喜歡······」清祀當然不會有意見。唯一有可能有瑕疵的地方就是之前換的金幣有些不夠，不過因為卡莉爾給車伕的森德蘭金幣只有兩枚，現在應該也不成問題。
酒吧這種地方全世界都是一個尿性，不管它建立在森德蘭還是斯卡洛亞，邊境線還是大後方，只要有傭兵出沒的地方，酒吧就一定會是他們的聚集地。
「看來有個久違的朋友也在這裡」卡莉爾和清祀推門而進的一瞬間，就在大廳的角落中發現了幾個有過一面之緣的面孔：「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啊……」
她低聲說道。
整個酒吧餐廳裡三三兩兩的傭兵各自圍成一桌，大廳中人聲鼎沸，在沒有更多的人把注意力移動到剛剛進來的，看似不起眼的，那一男一女身上。
除了角落裡的那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