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地方都會有些奇怪的傳說，雖然傳說不一定是好的，可能是死亡谷啊……怨靈啊什麼的，或者傳統一點，守護一個地方的神靈，或者靈獸什麼的。再或者美好一點，比如在樹下表白一定會成功的櫻花樹什麼的……
這種有傳說的地方一般要不就是些什麼美麗無比的人間仙境，要不就是些什麼嚴酷無比的窮山惡水。
而冰原城這一塊顯然就符合了後者的標準，至少，在梭默眼裡這絕對是堪比人間地獄一樣的地方，寒冷什麼就不說了，到處白雪皚皚的看著晃眼也是小事，關鍵是沒有他想喝的那種酒才是令他覺得難受的地方。
「很多很多年前吧……」灰鬍子撇撇嘴說道，他伸手想撫摸自己的鬍子，但是這次鬍子理的有點短，撫起來不舒服，長度不夠，讓他覺得有點莫名的遺憾。
「嗯」梭默無聊的點點頭，這個故事的開頭和無數傳說一樣，所有人都是從小聽著這個開頭長大的。
「冰原城這地方沒這麼寒冷，冰雪吧，有，但是沒有這麼強烈，雪山，也沒有恆古不融化」灰鬍子慢悠悠的說道，一轉換到講故事的節奏，他反而顯得收斂了不少，有點說書的意思。
「那時候還有許多人過來開採礦物，你也知道吧，冰原城，回來這地方的人大多數都是衝著雪山而來，這裡的元素晶石產量非常的高——其實更高的在山脈的深處，甚至不僅僅是水系的晶石，各種各樣的魔晶不計其數，雪山的那一邊大概就是大地的邊界吧。」灰鬍子說著，順帶吹了個牛之後又有些感慨，像是在回味自己從前的樣子一樣，像是在惋惜自己到了現在恐怕實現不了這個願望。
「嗯，也許真的會是」
梭默無所謂的配合了一句，他是知道冰原城出產各種礦產。這也是冰原城的主要貨物，不過他真沒想過雪山山脈之中隱藏著更多的寶藏這種事情。
不過也無所謂，就算知道了他也對山中的寶藏沒有任何的興趣，這個地方唯一給他的感覺。只有趕快完成命令回家這麼一種，稀有的礦脈？那種事情誰願意去做誰就去吧！
「所以前來開採礦產的人很多，雖然條件比較艱苦，但也不至於現在這麼嚴酷，冰原城也不叫做冰原城，而且面積也要比現在大上許多。」灰鬍子說著憑空比劃了一下範圍，說的好像他真的親自在那個時代混過來似得。
「我知道。那麼然後呢？」
梭默有些不耐煩的催促到，他覺得自己已經能猜到這個故事的後半，它大概和所有的傳說差不多一個意思吧，沒有什麼特別出彩的地方。
「直到有人挖到了一座大山的地下，在地下的深處挖到了一塊堅硬的巨石，所有的東西都對它無可奈何，那時的人們對著那塊石頭努力了很久都無法將它挖掘出來。」灰鬍子繼續說道，說著掏出皮囊喝了一口。也不知道是酒是水。
「嗯……直到有人用了許多火系晶石想要硬生生炸開礦洞，這事情才有了點轉機。」灰鬍子說著停了下來。
「然後呢？」梭默問道，故事到這裡才有了點意思。灰鬍子一下又不說了。
「不知道。」灰鬍子搖搖頭。
「不知道？」
梭默有一種想一巴掌拍死他的衝動，但是考慮到對方的身形，自己一巴掌未必拍的死他。
「嗯，沒有人知道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當時參加爆破的人們沒有一個回來，整個山脈也刮起了暴風雪，許多來不及撤離的人大概也就永遠的埋葬在了其中。」灰鬍子說著，語氣挺平淡就像是說一個尋常無比的事情一樣，一點也激不起興趣。
梭默突然注意到，每次灰鬍子的話題涉及到死人的時候。神態就會變得有些微微的不同，變得好像比平時要冷漠三分。
梭默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也不想再去猜測它，這大概和灰鬍子的過去有什麼關係，誰都會有一些不想回憶的事情，一個嚮導。自己沒必要瞭解那麼多。
「嗯……」灰鬍子又喝了一口，一些透明的液體從皮囊口灑出來，形成幾個水珠掛在他的大鬍子上，他用粗糙的大手撇了撇鬍子，把水珠從鬍鬚上拍掉下去，再把手在大衣上隨便擦了擦乾淨。
「然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梭默問道，這個故事讓他有些失望，他還指望在這種窮山惡水的地方能聽到更喪心病狂的故事呢，沒想到如此的平淡。
「差不多吧，大雪覆蓋了整個山脈，狂風都在咆哮，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再進去山脈開採礦物了，冰原城也只能在邊緣粗淺的挖掘挖掘。」灰鬍子說道：「嘿，知道嗎，當地的人們認為那是觸怒了山神，保護大地邊界的神明，人們瘋狂的挖掘把山神吵醒了，才會把這裡變成一直積雪都不會融化的地方，讓現在的人不能再進去到處挖礦。」
「也許吧，不過只是這樣？」
梭默意猶未盡的問，即使作為一個消磨時間的故事，這都有點令他不滿意的地方，雖然只是一個邊走邊聽消磨時間的事情，也太不精彩了。
「哦，還有一點點」灰鬍子咧嘴，臉上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所以現在很少有人進山裡，進去也是很少的人，從來不敢帶大隊往深山裡走，因為怕吵醒那個山神。」
「如果吵醒呢？」梭默問道，他還是有點口渴，一口涼水的效果完全抵消不過那口燒酒，他現在的喉嚨反而覺得更乾燥了。
「大概還會和上次一樣，用大雪埋葬觸怒山神的人嘛。」灰鬍子滿不在乎的說道，似乎並不怎麼相信這個故事的樣子。
梭默看了他一眼，說：「你還有水麼？再給我點。」
「有，這好說」灰鬍子掏了下口袋，取出皮囊遞給梭默，一邊嘴裡說著：「知道我為什麼說這個故事嗎？」
「為什麼？」
梭默接過袋子，很小心的打開之後用鼻子聞了聞，確定這真的是水之後才灌了一大口，給自己來了個透心涼。
「我也在這地方住了幾十年了，不瞞你說，你們是這幾十年來的最多的一群人，那是沒往深山裡走，要不我看你們也要觸怒山神。」灰鬍子大大咧咧的說道，拿過梭默還來的袋子又給塞起來。
「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神，那就是個故事而已。」梭默搖搖頭說道，他並沒有因為灰鬍子的這句話而心存什麼不滿，只是在這趟行軍中有些無聊。
剛才的話是不多，不過一句兩句說著，到現在也已經走出了冰原城的範圍，這時候梭默再向後瞭望回去，已經看不見那粗糙的城牆了。
「這麼說來嘛，還有個事」灰鬍子也覺得話癆沒話癆過癮，搜腸刮肚的一想，又說道：「除了山神……其實山裡不止有山神。」
「那還有什麼？」梭默說道。
他已經準備好了如果灰鬍子說還有野獸這種無聊答案的話，就糊他一臉。
「有一個……怎麼說呢。」灰鬍子擠眉弄眼了一會：「這只是一些傭兵私下的傳言，沒有一個統一的說法，總之吧，山裡有一座水晶宮，建造在山頂上，璀璨無比，不是人力能做到的，這大概真的是神的傑作吧。」
「不過呢」灰鬍子話鋒一轉，說：「這也不是傳聞的關鍵，這個傳聞是很久以前幾個傭兵的親身經歷……或者不是親身經歷，他們自己這麼說的……嗨，管他呢——受了傷倒在雪山裡的傭兵，被一個女人帶到了一座冰晶宮殿中救治，在第二天就都痊癒被送了回來，而他們自己在冰晶宮殿中的記憶也變得模糊不清，而再回去找也再沒人找到那個宮殿。」
「哦？那也許只是他們自己的胡說的而已。」梭默不以為然的說道，雖然他自己腦補了一下，覺得冰雪殿堂中美麗的少女這個設定挺夢幻的，但是一想到這個故事哪怕是真的，這麼多年過去也不知道那個主人公去世沒有，至少也是人老珠黃，頓時就沒了興趣。
「不，那你就錯了，類似的事情有一陣子出現了許多次，加起來沒有三十也有二十一二，每個人回來都記不清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麼，但都一口咬定水晶宮和那個女人的存在，而且每個人都恢復的無比健康，就像某種神級一樣。」
灰鬍子認真的說道，讓人覺得他與其相信山神不如更相信這個宮殿一般。
「你們是想說那個女人就是山神？」梭默問道。
「不，我可從沒有這麼說過」灰鬍子呵呵一笑，搖搖頭喝了口酒：「不過，你們是這些年來，進過這裡的人數最多的一夥人，這倒是真的。」
至於其它的，一個傳說而已，聽聽也就罷了。
灰鬍子舒舒服服的呼出一口酒氣，他們跟著隊伍走進山脈已經有好一會了，在這山谷中風勢明顯小了許多，讓許多人都覺得寒氣不再那麼刺骨。
不過……這地方是他昨天說的路線嘛？
灰鬍子覺得自己也許是酒喝多了，眼神有點兒不好使，居然有點分辨不清現在的地方，趁著梭默還沒問起來，灰鬍子趕緊偷偷回頭看了一下一路過來的路線，想要趕緊確認自己的方位。
他的視線順著左側的山脈一路掃過去，遠遠的好像看到一個米粒一般的人影站在山峰頂凸出的岩石上。
那是什麼？
還沒等灰鬍子看清那個影子，整個天空就塌了下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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