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幹什麼?」
這問題問的有點大,卡莉爾一下不知道該怎麼。
「不要告訴我,你找上了教廷和刺聯盟,又得到劍帝的幫助,是為了請他們來吃飯」安格斯著,正好服務員把點的餐推了上來,話題順勢告一段落,幾人頓時組成了一種怪異的氣氛在看著送餐的服務員,一份一份把各種菜餚送上桌來。
「難道一定要有什麼嚴肅的目標才行?」一大塊肉排放在卡莉爾面前,汁水四溢,令人食指大動。
安格斯微微皺了皺眉頭,他真就挺擔心的,最好卡莉爾的目標不要和自己南轅北轍,甚至有衝突,那麼問題會一下子變得非常麻煩。
「至少,我想不會是在街上隨意碰到的」
「其實也沒幹嘛」看在肉排的份上,卡莉爾的心情一下變得很不錯,突然就有些興趣和安格斯聊聊了「清祀的存在只是碰巧,那時候你們還在到處找我,你們三五天內想不到我真能穿越森林到達冰原城,但是肯定不能安全長久,能為自己拉攏這麼一個朋友,真就是運氣」
「然後呢?」安格斯看見卡莉爾這是有細的意思,雖然有些煩,但至少表示態度還算友好。
「很簡單啊,能和刺聯盟搭上線也是出於同樣的考慮,外加一點點的巧合。」卡莉爾叉起一小塊肉,用小鼻子湊上去聞了一下肉排的香味,然後才塞進嘴裡。
「你是怎麼和刺工會達成協定的?」安格斯的確很想不通,包括自己兩家人都很想不通,雖卡莉爾在家平時管教比較鬆散,但是也不至於在家族眼皮底下能弄出這麼多本事來,放出去沒到一個月,就同時和兩大勢力搭上了線。
「我知道一個,他們很想知道的秘密,正巧,我們的利害關係並不衝突,甚至一定程度上是一致的,於是我們都想不出什麼理由不和對方達成統一,不是麼?」
卡莉爾非常得意,眼睛靈巧的轉了轉,一邊用刀切著肉排一邊喵了安格斯一眼,如果不是這會藏著尾巴,大尾巴肯定也要跟著晃悠晃悠。
「唉……嘖……」如果有機會的話,安格斯真的很想把卡莉爾她老爸,也就是莫爾頓的衣領抓起來衝著他大發脾氣一次,以此來抱怨他們對自家女兒是有多麼多麼的不瞭解,這簡直就是對卡莉爾一無所知。
安格斯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搖了搖頭,下意識的看了看代表刺聯盟的紅蓮,於是紅蓮咬著勺子,對著他揚了揚勺子柄。讓安格斯連詢問卡莉爾是如何得到這所謂秘密的,都不想再追究下去了。
正好,追究下去卡莉爾還覺得麻煩。
也許是之前一段時間都在到處蹭飯,卡莉爾帶著的幾個人都養成了上桌就吃,從不覺得老蹭吃沒節操的陋習……
「至於教廷嘛……你問他自己吧」卡莉爾放下叉子,喝了一口混喝果汁,其實她想喝點酒,有幾種酒甜甜的挺好喝,但是幾次了卡莉爾都沒記住它們的名字。
「問我?」安其羅就像上課被老師點名起來回答問題的學生。
「嗯,我想這是神的旨意。」安其羅沒辦法,面對一臉嚴肅的安格斯,和幸災樂禍的看著自己的紅蓮和清祀,開始想想該怎麼編瞎話。
「你知道我是誰麼?」相當麻煩,沒等安格斯點什麼,安其羅就自己放下刀叉,稍微調整了一下神態,讓自己看起來再神棍一點,這動作他早就做過無數多遍,神棍的模樣擺起來嫻熟無比。
「嗯……你想你真的就是安其羅·布盧默教皇?」
還能有比這跟荒謬的事麼?
安格斯不會不知道歷史上那名教皇叫什麼,在報告上寫明了「安其羅·布盧默」這個名字時他就想到了,但問題是,人家都死去六十年了。
「遵照神的旨意,神選之女卡莉爾·安德裡斯小姐將本人從神的身邊帶了回來」安其羅神秘的笑了笑,頗有幾分威嚴,但是隨後又加了一句「不信你可以去問教廷~」
卡莉爾差點就笑出來了,後半句的好像要告老師的孩子。
「明白了?」卡莉爾隨即問道,一大塊肉排已經迅速吃掉了一半。
「你贏了……」
安格斯實在找不到什麼詞語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這位年輕的貴族終於保持不住溫文爾雅的樣子,用力揉了揉自己臉頰。
不管教皇本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這是卡莉爾與教廷共事的理由,之前教廷的一切動作簡直順理成章,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總之,湊起這些人也有一定的運氣成分,不過要我想做什麼的話,大概就與我當初僱傭清祀時的一樣,為的是……能有個我自己的家園吧」
作為一個外來人,卡莉爾對這裡的一切家族勢力國家血統之類,都一概的不認同,何況是這一世這樣的復活,她甚至記不清這個身體在安德裡斯家小時候的事情。
自己的家園,那就是真正的自己,和自己所認識的朋友。
「……你對安德裡斯家有什麼不滿?嗯……或者對莫爾頓或者伽希亞有什麼不滿?」這回答讓安格斯一時轉不過彎來,印象中逐漸壯大到能影響自己計劃的少女卡莉爾,突然又一句話變得只是普通翹家逃跑的中二少女一樣。
「沒有」卡莉爾果斷的搖搖頭,當然也沒太多情感就是。
「那麼你對於回家去這個問題,有什麼其它異議?」
這話一,所有人都是一副終於來了的表情。
「回家?回去和你結婚?哦,對不起,我並不是有多討厭你,我只是討厭被結婚」卡莉爾若無其事的聳了聳肩膀,雖然任誰都能看得出那種牴觸。
「這個事情可以放一邊,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回來」
「洗耳恭聽」卡莉爾對肉排的興趣比他話題的興趣更大,但是也不介意聽一下。
沒有辦法,安格斯覺得自己特無奈,自己手上現在反而沒什麼有力的籌碼來和卡莉爾磋商,白了只好攤牌了,然後期待光明神和卡莉爾自己的眷顧,大發慈悲跟自己回去。
「的確,我承認這是一場家族之間的政治聯姻,沒有考慮你本人的感受」他點點頭。
「我知道,可以理解但不能接受,請繼續」
「身為貴族階級的一員,我們必須要做某些事情,這是貴族的責任,但是放眼斯卡洛亞全國,貴族們大多都已經沉迷於酒池肉林,所以我們兩家決定聯手,來完成這些事情。」
安格斯輕聲著,雖然是些有點冠冕堂皇的話,但是從他嘴裡出來,還真頗有些氣勢。餐桌一改之前還有些輕鬆的氣氛,突然就變得嚴肅起來。
「戰爭?」卡莉爾不以為意,這些都是很清楚的事情,她依依不捨的留下了一小塊肉排暫時把盤子推到了一邊,將一小碟布丁端了過來。
「戰爭!」安格斯肯定到。
「問題在於國王陛下?」卡莉爾挖起一小勺布丁,淡淡的問了一句,隨之把布丁放進嘴裡,冰冰涼的,帶著一點點甜味。
「正是」
「總之你們與老國王意見不和,決定聯手在事態發生之前,極力拉攏盟友,以求自己的方式來處理將來的問題?」
「你得對」雖然卡莉爾的很簡單,明眼人也都能看得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安格斯莫名的覺得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可愛的少女,而是一個歷盡事故的大人。
明明她吃了布丁時那種幸福的表情就是很可愛,但是出的話和那語氣,就讓人覺得無比的反差。
「好吧,我問個問題」
「你問吧」
卡莉爾把盛起的一小勺布丁停在了空中,開口問道:「兵權呢……?」
「……在陛下為首的主和派手上。」
安格斯嘴角一抽,這問題正是他們最大最頭疼的問題,他們必須要得到……
「果然」
卡莉爾一點都不意外,又順勢把布丁送進嘴裡。
「吧,你們想要什麼,我可以考慮一下吧?」
「嗯?」安格斯突然來了精神,有鬆口,這可是好消息:「盡可能的在與教廷和刺工會保持聯繫的同時,回到安德裡斯家族,我們不會再強求你聯姻,但是……最好也不能亂跑,聯姻沒有完成所造成的計劃推遲,都能因此又重回正規。」
「但是,我現在還不想回去」卡莉爾對家族沒有一點好感,她覺得貴族的一切都無比的繁瑣和麻煩。
「為什麼,身為國家的貴族一員,為國家效力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安格斯一拍桌子,隨後又反應過來自己有些激動,又緩緩地靠在椅子上:「失禮了」
「別激動……也許你的對,不過……」
即便是放在蘇玉當時的時空,這理論也是很理所當然的,但不巧卡莉爾真就不是這裡的人,她仍然記得上一世的名字,上一世的出身,上一世的朋友。並且始終認為,最初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何況這次復活成卡莉爾,也是因為原本的那個人已經死了,而曾經屬於自己的狐尾掛飾也正好在她身上而已。
「我對國家還是貴族都不太感興趣,我還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卡莉爾搖了搖頭。
「你還要做什麼,就不能以你的國家大事為重嗎!」
「我不需要告訴你」
卡莉爾還要去安其羅的別墅,去找找當初和朋友們留下的東西,去回憶一下過去,還要拉著安其羅和紅蓮和清祀,再回到那個被冰雪覆蓋的山峰,把兩個留在那裡的傢伙再救出來!
兩個留在雪山上的人……
「冷靜點,我會回去的,但不是現在,我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但我或許能為我們再爭取到一些可靠的幫手。」
卡莉爾微笑著,看著安格斯有些慍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