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莉爾那邊是真聊的熱鬧,安德裡斯和伯特利家這邊也陸陸續續收到了關於她的情報,綜合起來把她的動態描述了個齊全。
而接到一堆報告時安格斯正被邀請參加一場舞會,斯卡洛亞的絕大部分貴族都來了,即便他並無興趣,也不能隨意缺席。
當然這一點都不影響舞會的無聊程度,貴族們按照自己的關係圈,暗地裡分成不同的陣營,交頭接耳,或是故作自然的著些無聊的話題,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自己心裡想的是什麼。
真是,令人不快的場合……
安格斯端著紅酒坐在角落裡,坐在點亮整個大廳的吊燈少數幾個不能照的透亮的地方,一面有些厭惡的看著舞池裡年輕貴族們挽著他們的舞伴,一面晃著紅酒,在想著自己的事情。
「怎麼了,不去找個自己的舞伴麼」一個深沉的男聲打斷了安格斯的思緒,他抬頭看去,一個穿著整齊的貴族制服的中年人也端著酒杯朝自己走過來。
「舞伴?」安格斯斜了一眼舞池裡的男男女女,不屑的道:「就這些年輕一輩,只知享樂。莫爾頓·安德裡斯,想不到您老也會出席這種無聊的舞會。」
莫爾頓,卡莉爾的老爸,安德裡斯家的現任家主,特徵是鼻子下面留著兩撇修的異常整齊的短白鬍子。
平時兩人已經在一些問題和計劃上爭論過無數多次,這讓大家都建立了獨特的友誼,超越於貴族關係之外的,所以私下裡就顯得比較隨意。
「老夫這不是來找你來了麼」莫爾頓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隨手把紅酒放在來了桌上,繼續道:「事情發展到這樣,我也想聽聽你的看法」
莫爾頓不再多廢話,直接把話題扯回今天的正題上來,安格斯顯然也不會不明白,今天看到莫爾頓出現在這種地方,基本會的話題也就確定了。
「早知道當初就應該直接把那丫頭直接關在城堡裡!」安格斯臉色來來回回變了半天,才不甘心的從牙縫裡蹦出一句。
「聽已經和教廷混在一起了?」
「先是在冰原城鬧了一會,這點小事也就罷了,之後又和刺聯盟搭上了線,鬼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安格斯無奈的抱怨著。
「哈哈……我這個做父親的……的確不稱職啊……」
莫爾頓想著,覺得自己平日裡有些關心的太少了,對女兒的情況瞭解的完全不夠,之前一門心思的窩在工作事物上,不然也不會出這事情。
「之前還只是刺工會,和她自己所顯露出來的能力」安格斯繼續道,一邊回憶著自己讀過的關於此事的所有報告,手中的酒杯緩緩地搖晃起來:「這還好,就算真損失掉了對我們的計劃而言,也不算過於可惜」
「但是……」莫爾頓嚴肅的幫安格斯加上了這個轉折。
「但是!」安格斯點點頭:「沒想到居然能和教廷達成協議,目前暫且進入了教廷內部,我們的情報人員也無法知曉詳細情況,但從教廷的反應看來,恐怕……」
「恐怕賦予了卡莉爾一定程度上的權利」
莫爾頓冷哼一聲,接過安格斯的話完,把桌上的紅酒端起來一飲而盡,重重的把空杯子敲在桌面上。
「這樣算來,卡莉爾現在獨自一人帶著有刺聯盟的接頭人,那個叫紅蓮的女人,加上教廷一定上的影響力,和卡莉爾自身表現出來的力量……這恐怕還只是冰山一角,另外那個真正一出手就是殺招的東方人,怕是有不亞於劍帝的實力。」
安格斯這段時間一直在觀察著,無法主動再做些什麼,能做的就只有全身心的觀察交上來的報告,再催促著自己手下盡快把更多的報告給我交上來。於是起這些來,如數家珍一般。
不過他也知道憑借安德裡斯家的情報,也不可能不清楚這些,何況是莫爾頓,安格斯特地這麼一遍,其實也是在抱怨內心的不滿。
「我明白,我明白」莫爾頓長舒一口氣,他對安格斯心中的不滿非常瞭解,老實他對自己也有不亞於安格斯的不滿,出於父親的,和出於計劃一員的。
「但是現在沒有辦法,已經發展成這樣了,我們就先不那麼多廢話,回頭自有算賬,只是現在卡莉爾她呆在教廷裡,自己不出來,我們也舀她沒辦法。」莫爾頓無奈的搖了搖頭。
安格斯又重新審視了一下坐在一旁的莫爾頓,這一番話讓安格斯甚至有些懷疑這是不是莫爾頓真人,平日裡運籌帷幄鎮定自若的大貴族莫爾頓,這會兒居然還會些沒用的抱怨,真是讓自己開了眼界。
上下掃視了許久,安格斯也只好確定是莫爾頓一涉及到自己的女兒,就有些狀態失常,父親嘛,這倒是可以理解。
「先從頭起,聯姻被打斷造成的影響,尚不嚴重,若是能把卡莉爾在帶回來加入我們的話,是否整治聯姻的需要就完全可以忽略了,這點上只要有卡莉爾主動的支持,完全可以彌補」安格斯又細細在心中數了數卡莉爾手上的籌碼,越發覺得這是個更加重要的人物。
「當然,這點力量損失和那小丫頭現在帶著的力量比,根本不算什麼」莫爾頓雖然無奈,但是起這點還是有那麼些自豪。
「我們暫時不能直接動她,但是卡莉爾肯定還會出來,這時候她完全沒有再躲著我們的必要,想必對於我們不會再抓捕她這一點也很清楚,所以……」安格斯終於把端了半天的紅酒舀起來喝了一口,又把視線投向了舞池中搖曳身澗的男男女女:「……我這就趕過去,親自去找她,就等著她出來。」
這倒是可以,卡莉爾沒什麼理由在教廷裡一直等著,安格斯這會兒要是趕過去,沒準還能碰個正著。
「那麼,閣下有什麼理由能把我的小女兒帶回來呢,我是,你現在無法強迫她做任何事,不是嗎?」莫爾頓微笑著看著安格斯,他一直都很欣賞這個年輕人,答應把女兒嫁給他,也不是純粹的政治影響。
莫爾頓很希望這個年輕人能有什麼讓人眼睛一亮的高見,用來帶回他的可愛女兒,但是這回莫爾頓失望了,他看到安格斯躊躇了一下,最終也只能搖搖頭回答道:「沒有合適的辦法,時間太短了,來不及做任何準備,而之前對卡莉爾的瞭解,恐怕那些資料都得退回重寫,我能做的,只是親自上去試試,能不能把您女兒服帶回來而已,畢竟她終究是安德裡斯家的一員。」
莫爾頓看著他,一言不發,安格斯也就頂著灼熱的目光平靜的坐著,等待著莫爾頓的定奪。
「好吧,你贏了,盡快動身!」
一拍桌子,莫爾頓回答道。
安格斯莫名的鬆了口氣,面對混跡多年的莫爾頓還是有些壓力,何況將來兩家的關係沒準還會再進一步。
他叫來了服務生,為兩人的酒杯又倒上了上好的紅酒。
「陛下那邊怎麼樣?」
卡莉爾的話題結束,安格斯又提起了一個新的問題,而這也正是莫爾頓的心頭大患。這問題甚至比卡莉爾那邊還要麻煩許多。
「很糟,非常糟」莫爾頓忍不住搖搖頭,原本舉到嘴邊的酒杯又被放下,聽到這個問題,他突然就沒有了喝酒的心情,參加過幾次會議之後,他就被國王和群臣們的態度弄的心灰意冷。
安格斯雖然年輕而有能力,但是畢竟貴族的規矩是鐵定的,高層會議到底還是得莫爾頓這種掌權的老貴族家主才能參加,安格斯還是掌握不到一部分高層的情況。
「居然有這麼多主和派支持他,真讓老夫意外」莫爾頓非常不滿的著:「真是和平日子過久了,以為他媽的全世界都是好人。」
非常難得的跑了一句粗口,沉穩的中年人真是到了氣頭上。
「果然還是會往最壞的發展方向走去?」安格斯問道,雖然幾乎是明知故問,但還是想確認一下,畢竟如果不是這樣,他們能輕鬆非常多。
「沒錯,陛下老了,有些昏庸了,帶領的群臣也都夾著尾巴,事情只有我們來做了」莫爾頓又是一句話氣極,把紅酒一飲而盡鎮定自己,才繼續道:「只有最壞的情況,貴族的責任就得靠我們來執行!」
貴族到底不光是一個享有特權的階級,雖然日益糜爛的貴族們紛紛忘掉了責任而只一味的肆意享受,但是總要有人記得這些。總得有人能在關鍵時刻站出來承擔起這些責任。
「當然!安德裡斯閣下!如果一切的事情都不隨人願,那就靠我們了!」
安格斯放下酒杯,鄭重的把拳頭放在胸前,敬了一個簡單的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