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紅蓮微微低下來問到。
「沒事,很好,非常好」卡莉爾偷偷揉了揉眼睛,調整了一下狀態抬起頭來。
大主教已經完了,教廷騎士也那這盒子又退回了後台,整個祭典又按部就班的進入之後的環節,這些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卡莉爾就想著趕快結束所有事情,然後去和教廷的人接上頭。
她直愣愣的在人群中又看了一會,才從回想中回過神來,拉了拉紅蓮的衣袖對她:「我們先走吧,換個靠邊的地方,待會我要去光輝聖殿,在這裡太擠了。」
「那好吧」紅蓮考慮了一下,又牽起卡莉爾的手,拉著兩人迅速的擠到了外場,人員稀鬆很多的地方遠遠的看著。
光輝聖殿就在廣場高台之後不遠處,附近隨處可見的簡單地圖可以清楚的找到,卡莉爾一心想著等到結束就溜過去。
「教廷的人就是你?」清祀有些意味深長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卡莉爾,想不出來一個狐娘和去世多年的教皇能有什麼瓜葛。
「你確定?其實那個盒子是什麼?」紅蓮也被清祀的話挑起了興趣,她對卡莉爾瞭解不多,基本上聽到什麼情況都不會太驚訝。
找我?
除了是我還能是誰!
卡莉爾很想大聲這麼回答,不過這地方有些不太合適,她就只好聳聳肩回答道:「是啊,我之前還在擔心怎麼才能讓教廷放我進去罪贖之塔,甚至連殺進去的準備都做好了,你看」
卡莉爾著從袖口裡摸出來一些藥劑,又亮了亮右手下的袖劍。
「不過沒想到安其羅給我留下這麼一個大禮包,省了我不少事情,那個盒子嘛……」卡莉爾斟酌了一下,想想該怎麼。
「一種用密碼盤的保險裝置,由內部精密機械控制盒子的開關,是從前一個喜歡做各種機械的傢伙製作的」
那傢伙之後創立了個叫刺聯盟的組織,卡莉爾把這半句話扣了下來,不再引起更多的話題。
其實那傢伙居然會做刺而不是生產各種工程機械,這也讓卡莉爾覺得很摸不著頭腦。但是想想安其羅那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都能當上教皇,也就釋然了……
好像反而自己到頭來混的有夠慘的啊。
「裡面裝著什麼?」紅蓮好奇的問道。
卡莉爾繼續聳聳肩:「打開就知道」。
其實還有個問題卡莉爾一直沒想明白,安其羅在五六十年前怎麼知道在這一天安排祭典,來召喚自己的,時間真準啊。
也許真的是神的旨意……?
想想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這解釋好像也不是那麼難接受,不然自己現在肯定還在家裡抱著抱枕,而不是在這裡抱著狐狸尾巴。
嘛,到時候問問再吧。
「罪贖之塔裡到底有什麼,要你這樣費力去找?」清祀從出來開始就知道卡莉爾要過來找個人,但是從不知那人是教皇,也更不知道找他做什麼。
六十多年了!屍體都乾透了吧!
「會有很多東西的,順利的話,跟我一起進去看看吧」卡莉爾一豎拇指。
「也好……」
這邊幾個人是在私下聊著,典禮也依舊在繼續,反正和三人關係都不大,卡莉爾舀到了任務線索之後,典禮不典禮的也就無所謂了,無非就是等它什麼時候結束而已。
於是三人就這麼頂著太陽一直等到了中午。將近11點種,一切儀式終於完成,眾人開始緩緩退場,卡莉爾如釋重負般的深呼吸了一下,遠遠的看了看光輝聖殿的方向。
「該出發了,既然他們都發出了邀請」
卡莉爾微微笑了笑,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清祀和紅蓮相互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和入場時一樣,散場時所有人又順著來時的道路又離開廣場,但是顯然這時候比來的人流還要密集的多,幾條主幹道貫穿廣場東西方向,但還是顯得非常擁擠,這就讓卡莉爾覺得當初先擠出來的決定異常的名字。
來吧,教廷和安其羅,你到底準備了什麼樣的東西給我。
從外側的小路穿過人群,三人花了不少時間才趕到光輝聖殿前,用巨石構建起來的巨大聖殿,給每個站在它面前的人以巨大的壓迫感。
「不錯,真輝煌……」
清祀停下來讚歎了一句,抬頭仰望了一下正殿頂端的浮雕。
卡莉爾已經不管紅蓮和清祀有沒有跟上來了,遠遠的看見神殿時她就開始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
而正好,之前在高台上宣佈過的那位大主教也在,正在幾位主教正在光輝聖殿前談論著什麼,一旁三名教廷騎士守在其後,看到卡莉爾快步走上來,一群人中斷的話題,用微微有些期待的目光看著她。
「歡迎你,朋友,也許正是我主的旨意讓你出現在這裡的,是嗎?」大主教熱情的迎上來,親切的笑著問道。
「還有布盧默教皇」卡莉爾補充到,目光在幾個人表情上遊走了一下,停在教廷騎士手中舀著的盒子上。
「那麼,您就是布盧默教皇在六十年前所選定的那位孩子麼」大主教直接問起來。
「我想,正是如此」卡莉爾認真的點點頭,將一句話分成兩個短語,想抑制一下語氣中微微的顫抖。
卡莉爾甚至已經覺得,自己與目標已經只有一步之遙了。
「裡面請,我的孩子與她的朋友們,感謝神意,看來謎底終將揭曉」幾個主教都微笑起來,由衷的為能完成教皇遺願感到開心。他們自覺的讓到了兩旁,讓大主教帶領著卡莉爾三人進到光輝聖殿裡面。
「我們已經等待各位多時,很榮幸見到被布盧默教皇選定的你」大主教在前方帶著路,其後跟著卡莉爾,之後是清祀和紅蓮並排兩排,再之後是其它主教與教廷騎士,一起走在神殿內的紅地毯上。
四周放著天使與惡魔的雕塑,牆壁上雕刻著天堂與地獄的浮雕,足有十米高的穹頂上,是天堂與地獄交戰在一起的巨幅壁畫。這些讓紅蓮和清祀邊走著邊四處欣賞,還順便讚歎一下雕刻家精湛的工藝。
「我也已經等待這一時刻很久了」卡莉爾回答,不管怎麼樣,她現在就一心想著跑去罪贖之塔。
「哦?看來還有很多謎團需要您為我們解答……」大主教有些意外的笑了笑。
至少有安其羅當初旨意罩著,卡莉爾倒是不擔心現在又出什麼變故。
「有機會的話,一定」
大主教推開了聖殿側面的一扇大門,帶著眾人上了旋轉樓梯,最後來到了二樓一間大會室。
「要喝點什麼嗎?」
「不了,謝謝」
「我覺得我們可以開始了?」
「當然,隨時,盡快」
卡莉爾等的就是這句話,清祀和紅蓮無所謂的坐在會室一旁,等待著卡莉爾的同時欣賞著房間裡的佈置,卡莉爾和大主教一群人圍繞圓桌坐了下來,教廷騎士隨之把盒子放在了桌面上。
「我想多餘的話已經不用多了,大家都很清楚,對吧?」
大主教確認了一句,大家也都點點頭表示明白。
「能證明你身份的,也就是布盧默教皇當初留下的這個盒子,就是這個」大主教把一手掌寬的方盒推到卡莉爾面前「舀起它,打開它,我希望一切順利,孩子」
我也希望啊!
卡莉爾有些迫不及待的把盒子舀在手上,入手一陣沉重,但是比料想中的還要輕。
「它幾乎對所有元素免疫,也沒有任何可以插入鑰匙的地方,除了用上面的圓環打開,我覺得只有破壞一種打開的可能,當然,這並不是布盧默教皇的本意」大主教又補充了一句,他看著卡莉爾有些愣愣的舀著盒子,心中稍微有些著急。
「我明白的……」卡莉爾低聲喃喃道。
的確沒有出什麼意外,她只是又回想起了以前很多事情而已,這個盒子也是記憶的一部分,一個用卡莉爾的話,叫密碼箱的盒子,由那個喜歡機械的銀髮女孩製作的小禮物,送給了正要出門遠行的安其羅·布盧默。
盒子上有一個異常精緻和規整的圓盤,等分成了八個不同半徑的同心圓圓環,每一層圓環層層嵌套著,都雕刻著一整圈環形的刻度。加上吻合的嚴絲合縫的黑漆木外殼,這個小東西一點都沒有六十多年歲月的痕跡,依然是那麼光澤如新。
在盒子表面的一側,雕刻著安其羅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留給我這一生來,最為轉折的那一天」
卡莉爾清楚的知道這句話就意味著打開它的密碼。
最為轉折麼?
卡莉爾笑了,果然安其羅一定會意識到他做的是個非常愚蠢的決定,要是見到他本人的話,可得抓住機會狠狠笑話一下他。她用一根手指輕輕的推動最外側的圓環,青澀的帶動之後,圓環順滑的旋轉起來,比較著旁邊一個三角標成的刻度,將最外圍的數字調整好。
於是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集中注意力看著卡莉爾,看著她表情又開心又悲傷的轉變著,再在短暫的遲疑後,旋轉起了圓環的刻度。
一層一層的,解開安其羅最後留下的秘密。
最內層了,卡莉爾手指微微顫抖著,將最小的圓環刻度調整到位,從外到內,圓環上的刻度連成了一串整齊的數字,代表著曾經讓安其羅記憶猶新的日子。
卡噠……
一聲清脆的金屬聲。
卡莉爾緩緩的握住了匣子的邊緣,輕輕打開了它。
沒有光芒,沒有聲音,沒有任何特殊的動靜,連裡面的東西都得讓所有人湊過頭來才看得見。
其中只有簡單的,落著許些灰塵的一張白紙——
「你終於來了,我已恭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