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從他指骨裡探出小腦袋,「咯咯咯」地笑著:「哪有亂說呦,明明就是親爹你想得到娘親的獎勵麼。喏,娘親誒,爹爹今天這麼早回來,要不要獎勵一下啊?」
卿九瞧了瞧那一大一小,無奈地搖搖頭,走過去,把小傢伙從骷髏人的肩頭提溜出來:「別鬧你爹爹了,跟娘親去洗澡去!」
「啊,又洗白白,不要啊!」
「不要也要,你難道就想一直保持著這種蛇的形態?嗯?」
「好嘛好嘛。」小小妥協了,揮著小尾巴,「親爹誒,回來我們繼續探討啊。」
「……」骷髏人默。
卿九掃了他一眼:「探討什麼呢?」
骷髏人連忙搖頭:「沒……」
卿九笑笑,也沒當回事。她此刻滿腦子都是七皇子的事,她是相信霄祈的,她說過不讓他殺人,他定然是不會殺,那麼,那個七皇子到底是誰殺的?
……
翌日。
卿九一早就去找西泠月,只是在那裡卻並未找到人,僕人說府裡來了客人,將軍在大堂。她就去了大堂,到了大堂,看著大堂裡端坐著的男子卻是愣了一下。她眉頭一擰,總覺得男子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熟悉,可一時間卻又想不起。
西泠月看到她,也是一愣:「黎兒?」
「哦,是昨天的事。」因為他有客人在,她不便多說,「我稍後再來找你。」
剛想離開,就聽西泠月喚住了她:「黎兒,你先別走,昨天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是一個官宦人家的夫人殺的七皇子。她的夫君已經代她自首了,二皇子來這裡,也就是商討那位夫人的罪責。」
「什麼已經解決了,她一個婦道人家,怎麼可能一刀砍下七皇弟的臂膀?肯定有別的人幫她!」
西齊馭眉頭一擰,拍著桌子喊出聲。
「她不是已經說了。她被七皇子調戲,後來被打暈了,醒來就發現七皇子全身都是血,她以為他死了,因為害怕就把他拖進了水裡。」西泠月眉頭一擰,絕不能讓他查,接著查很快就會暴露更多的疑點,畢竟,七皇子死的時候,他身體裡明顯少了很多的血就是一個最麻煩的疑點。
「你就是在包庇那個傷了七皇弟的人,如果不是他傷了七皇弟,那個女人怎麼可能會誤以為七皇弟死了而把他拖進河裡淹死?這件事,本王還是要查下去!就是把這裡翻個天翻地覆,本王也要抓到那個人!」
「西齊馭,這裡不是你西馭國,我說不可以,就不可以!」
尤其是還不能讓他見到皇上。
「西齊馭?」卿九眉頭深深擰起,她重新看向男子,突然訝異地挑眉:「阿齊馭?」
原本正在爭論的兩人因為她這一聲而愣住了。
「什麼阿齊馭?」
「黎兒,你在說什麼?」
「我……」卿九又走近了一些,看著男子的臉,果然就是當初她在攬月閣看到的,阿齊馭揭了臉上的面具後來就跑了,一直再也沒有回來,原來是回到了西馭國。可……「你怎麼沒有回去?」
「你這女人在說什麼啊?」西齊馭眉頭一擰,臉色變得很是奇怪。
西泠月卻是沉思下來:「黎兒,你認識他?」
卿九頜首:「我在血族裡見過他,他在那裡名字叫阿齊馭,後來,因為一些事情,他就走了,後來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她突然就想起來當初在攬月閣時的那個女子,那一聲「二姐」讓她許久都對那個女子的音容面貌久久不忘。
而且,那日明顯可以看得出來,阿齊馭對她有著很深的感情,可如今,他看起來怎麼什麼都記得的樣子?
「你開什麼玩笑?本王什麼時候去過那見鬼的血族?」
「……」
卿九沒有說話,只是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查探之後,面色冷了下來。
果然不出她所料,他是中毒了。
怪不得會把那個女子忘得一乾二淨。
西齊馭也被她臉上凝重的表情震到了,他面色黑沉地瞪她:「你這表情什麼意思,難道本王還得了不治之症怎麼樣?」
卿九沉默下來,想了想,抬頭道:「你中毒了。」
「中毒?你開什麼玩笑?本王的身體,本王自己怎麼不知道?」
「……」卿九並不理會他,轉頭看向西泠月:「你去找逸逸來,他身上的毒恐怕只有他能解了。」
「好。」西泠月面容也沉下來,他一直覺得很奇怪,西齊馭原先是離開西馭皇宮了,後來竟然又回來了,而且彷彿對那些皇族裡的人格外親,這讓他與以前那個發誓再也不踏進皇族的少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如今聽她這麼說,頓時瞭然。
看來,應該是他們那個所謂的父皇做了什麼手腳。
西齊馭原本還不信自己真的中了毒,等看到冷逸,知道他的身份後,則是完全愣住了:「本王真的中毒了?」
「你不信也無妨,等你毒發的時候我再來替你收屍也是一樣的。」
冷逸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誒?別介!本王就說說,那、那本王身上這毒,還有救嗎?」
「……有。」
冷逸看了看他,回頭看向卿九:「你確定他就是?」
卿九頜首,至少有九成她能夠確定眼前的男子就是阿齊馭,只是他中的毒太深,恐怕能不能真的想起那個女子還是個問題。歎息一聲,想到當日兩人一個仇視一個痛苦的表情,其實,也許記不起來倒不一定就是不好的。
冷逸很快開出了藥方,扔給了西齊馭:「不想死的話,王府裡任何的東西都不要再吃了。」
「你懷疑是府裡的人給本王下毒?」
冷逸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白目的臉:「……」轉過身,根本就不打算理會他。
西齊馭被完全鄙視了,傷心地轉頭看向西泠月,「本王問錯了什麼話嗎?」
西泠月歎息一聲:「我原本是想告訴你的,可你一直都……既然你想知道,我告訴你我知道。幾年前,你就已經離開了皇宮,後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竟然又回來了,所以,要想真的知道真相,你需要自己去查一下,尤其是,你現在最信任的……父皇。」他言盡於此,他信或者不信,都在他了。
……
骷髏人出了府,一路上總覺得有人跟著他,他眸仁一縮,找了個借口支開了雪狐女,一人走進了一個小巷裡,再轉身,身後果然出現了一個男子。他靜靜地看著的那個見過一面的男子,緩緩出聲:「你……跟……著……我……有……什……麼……事……」
他低啞的聲音一出,蕭然的眉頭皺得更深。
他原本以為他只是看起來不正常,沒想到竟然是無一可取。
「你配不上她。」
蕭然得出結論,目光幽深地盯著骷髏人緩緩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骷髏人想到那日他示威似的握著她的手,「你……說……了……不……算……」
「那麼你又能為她做什麼?」蕭然笑了聲:「我是不知道你以前如何,可你看你如今這樣,不僅不能正常的出現在眾人面前,而且還每日要吸取血液為生。現在是沒有人發現什麼,可總有一日還是會被發現的,倒那時,你要讓她怎麼面對眾人的指責?歸隱山林嗎?可你覺得你離開了血,還能活嗎?」
蕭然握緊了手,知道自己說的難聽,可他決不允許她跟著這麼一個人。
顛沛流離,擔驚受怕。
「……」骷髏人眸仁幽幽一冷,只是深深望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未說。
她不放棄他,他就不會離開她。
蕭然死死擰著眉,看著他慢慢走過來,經過他的身邊,看都不看他就要離開,他眉峰一冷,聽著他行走時,骨頭發出的聲響,心裡頓時一股怒火升騰而起,這樣一個人到底有什麼好,竟然讓她如此死心塌地?眸仁一冷,他倒要看看,這人到底有什麼本事?
掌心一冷,就朝著骷髏人的後背襲去。
骷髏人一怔,沒想到他會出手,轉身,指骨朝著他的手臂劃了去,凌厲的光劃破了他的手腕,有血絲滲透出來。蕭然一怔,顯然被他劃過手臂時發出的那道黑光給驚到了,他怔愣在原地,骷髏人深深看了他一眼,就轉身,再次朝著小巷外走去。
蕭然大腦裡被剛剛那道黑光襲過,眸仁一冷,想到,難道他根本就不是人,就是用這種妖法控制住了她的心神,讓她心甘情願地跟著他?
想到這,他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掌心攢動著內力,桃花眼裡迸射出一股寒意,對著骷髏人的後背就擊打了去。
骷髏人沒想到他竟然又會出手,直覺地躲開,可未曾想男子剛剛打的那掌風只是虛晃,等他挪過去的同時,他竟然用受傷的左手為拳,朝著他心口的位置重重擊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