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九愣了一下,「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沒,只是想起來,那狐狸會不會去山上逮獵物還沒有回來?」
霄祈很快恢復了正常,歪著頭嘴角噙著笑看她。
「怎麼會?」卿九解釋道:「我原本也是這樣想的,可它都失蹤好幾天了,這幾天我放在竹窩外的食物它都沒有碰,很顯然是沒有回來過。所以,我想著它是不是丟了?」畢竟這是她養的真正意義上的一隻狐狸,先前鳳淵的那隻狐狸也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了,想想讓人覺得不安心。
看出她的想法,霄祈摸了摸她的頭:「那狐狸來的莫名,指不定又跑到別的地方去了,如果你真的想養,我們去鎮裡再買一隻如何?」
「去鎮裡?」卿九眼睛一亮,「你不怕族裡的人看到你?」
霄祈嘴角勾起,故作遺憾道:「你要是不想去,那就……算了。」
「我去!」
卿九連忙走過去,「誰說我不去的,我當然要去。」
除了那一次去攬月閣捉阿白回來,她幾乎都沒有出過血族,這次正好可以順便去逛逛。
小鎮裡跟上一次黑夜來的時候完全不同,那次回族的時候已經完全是黑夜,沒有行人,這會兒卻是不一樣。
人聲鼎沸的,好不熱鬧。
卿九臉上都是欣喜,霄祈在身後跟著,時不時替她擋去撞上來的行人。
「霄祈,那裡有賣小狐狸的!」
看到不遠處真的有小商販在賣狐狸,卿九忍不住跑了過去,蹲在那幾個籠子前。
「姑娘,要買狐狸嗎?」
小販討好地看著她。
她點點頭,眼睛快速地在那些狐狸之間游移,這些狐狸都沒多大,小小的,軟軟的,唯一一隻比較大的狐狸縮在角落裡,尾巴蓋住了狐狸腦袋,一條後肢似乎傷到了,血跡斑駁的。
「姑娘,這些狐狸都很聽話的,」小販打開籠子,隨手抓出一隻狐狸,掰開它的嘴:「牙口也很好,都很健康,保證能養很久。」
「唔,我再看看。」不知為何,卿九的目光落在那只受傷的狐狸身上,有些收不回。
似乎是聽到了她的聲音,原本縮成一團的狐狸突然耳朵哧稜了起來。
猛地回頭,一雙狐眸亮晶晶的,看著她,立刻紅了眼眶,「吱唔」一聲就要朝著卿九這個方向躥,卻因為腿傷到了,一下又蹲了回去,委屈地咕嚕著狐眸,巴巴地瞅著。
卿九先是一愣,隨即眼底閃過驚喜:「狐兒?!」
「吱唔吱唔!」
狐狸撒歡地叫著,恨不得立刻跑到她懷裡撒潑打滾,可惜受了傷還沒有力氣。
卿九朝前探去把它抱了出來,「狐兒,你跑哪去了?」
那天從攬月閣出來就沒看到它。
「吱唔吱唔……」
狐狸拿腦袋在卿九懷裡蹭了蹭,委屈極了。
而另一邊,小販看到卿九一個人跟狐狸自言自語的,傻了眼:「姑娘,你……這狐狸?」
「這是我以前養過的,你在哪兒捕到的啊?」這小東西鐵定是被關了不短的時間了,瞧著身上髒的。
「這……」
小販一聽正主來了,心虛地垂下頭。
一旁,霄祈漫不經心地看了那狐狸一眼,後者原本正興奮的在卿九懷裡撒潑打滾,感覺到他的眼神,突然狐眸一變,「吱唔」一聲,把狐狸腦袋埋進了卿九的懷裡。
卿九一愣,低低笑出聲:「你躲什麼,阿白你都不認識了?」
回頭埋怨地睨了霄祈一眼:「幹嘛嚇唬它?」
霄祈聳聳肩,不置可否。
這狐狸是鳳淵養的,它自然知道的事情也不少,他突然後悔把蛇蛇帶來買狐狸了。
「老闆,就這隻狐狸了。雖然是我的,可你好歹也算養了它一段時間,喏,只是碎銀子,你收好了。」
遞給小販銀子,卿九站起身,看著狐狸髒兮兮的模樣,故意皺著鼻子:「哎呦,狐兒,你快臭死了啦!」
「嗚嗚!」
狐狸原本正畏懼霄祈,聽到這狐眸立刻就紅了,委屈地看著她:它也不想這樣啊?嗷嗚,它自己都嫌棄自個兒了啊!
卿九看它那一把委屈的小模樣,悶笑出聲,「好了好了,別委屈了,這就帶你回去洗洗。」
只是她剛向前走了兩步,懷裡的小東西卻另一隻手抱了起來。
卿九回頭,看到霄祈一臉嫌棄地看著懷裡的狐狸,眉頭皺得極緊,卻還是勉強抱著了。
她訝異挑眉:「你幹嘛?」
霄祈幽幽掃了她一眼,「你不是嫌臭麼?」
「……」可你不嫌麼?
卿九瞪他,可瞪著瞪著嘴角彎起的弧度越來越大,心裡忍不住暖暖的,這傢伙……
……
回到竹樓替狐狸徹底洗乾淨了以後,卿九餵了它吃了東西,也去廚房燒了熱水就要把自己囫圇個也洗洗,只是卻在打開門看到淡定地坐在她房間裡的霄祈時,嘴角微微挑了挑:「這麼晚了你還不回自己的房間?」
霄祈放下手裡的書卷,而小狐狸從始至終都縮在床榻上的角落裡,睜著一雙狐眸骨碌碌地看著。
卿九笑了,走進來坐在了霄祈的對面,揚了揚下去:「回自己房間看去,我要沐浴了。」
「哦,沐浴?」
這明明一句疑問句,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裡面含了些不一樣的味道。
她怔怔:「怎麼?有問題?」
「沒什麼……」
霄祈幽幽站起身,突然俯下身,卿九嚇得向後一退。
隨即就看到他勾起了嘴角:「你說到沐浴,我倒是突然想起來,半山腰上似乎有一處溫泉。」
「溫泉?」
卿九眼睛一亮。「在哪裡?」
「想去?」霄祈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自……自然。」
「那我帶你去?」
「……」卿九看著他,不知為何總有種被算計的感覺,可溫泉的誘惑力太大了。
忍不住眼一閉,「好!」
說完立刻去找了換洗衣服就要跟著霄祈離開,而床榻上的小狐狸看到這,也要跟上來,卻被霄祈拿目光幽幽一掃,後者立刻就蔫了,縮著小腦袋委屈地瞪著他:不安好心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