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蘇依陰狠地看著她痛看著她掙扎,她一直這樣疼下去,用不了半個時辰,那個孩子就會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流掉,等那個孽種不在了,看她還怎麼笑得出來?
目光一轉,她冷笑著看向房間裡插在一旁被加了料的臘梅。
裡面含有一種特殊的香精,是專門用來流產用的,這種香精無色無味,摻在臘梅裡更是覺察不到任何的異樣,只是在這樣的房間裡待的超過一個時辰,人就會變得越發容易餓,普通人還好,頂多是撐得難以入睡,可孕婦就不一樣了,她們只會以為自己懷孕了,就需要多吃些補充營養,所以她們拚命地吃,結果卻是撐到一定程度而開始腹瀉,孩子自然是保不住的。
卿九低低地喘著氣,她已經痛得沒有任何力氣,她覺得自己整個身體輕飄飄的。
霄祈一直握著她的手幫她輸送內力,「蛇蛇,你有沒有覺得好一些?我去找個大夫來!」
「……」卿九抓住了他的手,「先等等。」
這一定不是意外,而是有人為之,她快速地想了一下今天到底碰了什麼,除了阿白送過來的飯菜,她接觸到的也只有……她目光突然一變,蹙然看向不遠處的臘梅,那是早上的時候廚娘拿給她的,她看著好看就留了下來。
廚娘一直對她不錯,所以,根本沒有想到任何的不妥。
如今想來,卻是疑點重重。
「霄祈,去……去把那瓶子裡插著的臘梅扔……扔出去!」她說的斷斷續續,額頭上的汗落得更凶了,她倒吸著涼氣,拚命地捂著肚子,她慌急了,她有種感覺,孩子快要保不住了。
霄祈也意識到了什麼,快速走過去,一把把臘梅扔了出去,重新走到床榻邊,早已急紅了眼。
「我帶你出去……」
「沒用的。」
卿九搖搖頭,仰著頭望了他一眼,視線被汗水浸染,看不清他的臉,她咬著牙,突然想到了什麼,艱難的抬起手,蹙然拽下了手上的玉簪,就要向著自己的手腕上劃。
「蛇蛇!」
霄祈臉色徹底變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你做什麼?!」
「來不及了……」
卿九的呼吸沉重,「我……我要重新變成蛇。」火蛇是百毒不侵的,加上蛇本身一次可以進食大量的食物,所以根本不怕會因為中毒和吃得過多而出問題。
霄祈一怔,聽懂了她的意思。
可這樣眼睜睜看著她傷害自己,痛苦的閉上眼,從她手裡接過匕首,聲音嘶啞:「我來吧……」
卿九愣了一下,她看不到霄祈的聲音,卻能感覺到他的難過。
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臉,「我會沒事的……」
孩子,也會沒事的……
她還要等著他喚她娘親呢。
她嘴角的笑太過虛幻,霄祈的眼角有些濕,低下頭,唇貼在她的額頭上,「蛇蛇,對不起……」他沒有保護好她,他究竟是有多蠢,竟然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如果他能提前覺察到她多吃了那麼多飯,他一定……一定……抱緊了懷裡的人,抬起她的手,用玉簪刺破了她的手,卿九吃痛微微縮了縮,把血迅速地滴到了手腕上的蛇圖騰上。
紅光掠過,上一刻還是人身的卿九重新變成了火蛇。
蜷縮在霄祈的掌心,黑漆漆的蛇眸裡倦怠卻明顯好了很多……
她甩了甩尾巴,安撫地蹭了蹭他的手背,「……我沒事了。」
霄祈的臉色白得嚇人,把她死死地按在了胸口上,耳旁鼓動著的心跳聲讓卿九剛剛的倦怠都鬆懈下來,她微微歪著頭,累得疲憊,心卻從沒有這麼安定過。
孩子沒事,他還在她身邊……
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等她醒來後,她會告訴他,孩子是他的,他們之間,不會再有誤會。
她要快快好起來,她才不要成為第一條被撐死的蛇。
……
窗欞外,阿蘇依難以置信地瞪著剛剛驚心動魄的一幕,難以置信地向後退了一步,搖著頭,彷彿根本不相信眼前看到的。
她竟然看到了那個女人變成了一條蛇?
一條活生生的蛇?
怪不得,怪不得當日在阿白的房間裡沒有發現那個女人的身影,原來她是變回了蛇溜走了嗎?
她竟然是蛇妖?竟然是妖怪!
哈,堂堂的祭司大人,竟然會喜歡上一個怪物?
一個比她還可怕的怪物?
她陰狠地瞪著前方的房間,蹙然轉身跑了出去,她要告訴所有人,她要看著族人把那個女人,不那條蛇驅逐出血族,讓她永遠都回不來,永遠都不能再接近阿白一步!
……
「霄祈,我差點差點被撐死了,你要負責。」她虛弱地抬起蛇腦袋,霄祈的臉色恢復了些,卻依然把她的小腦袋貼在他的心臟處,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她的蛇身,動作緩慢而又柔和:「嗯,好,我負責。」
她仰著小腦袋看著他柔和的眸仁,黑漆漆的蛇眸微微亮了起來:「那你要負責多久?」
「蛇蛇希望多久?」
「唔,」她微微搖了搖蛇尾,「先暫時一生一世吧。」
「為什麼是暫時?」
霄祈面色好看了些,低著頭,柔和地看著她的臉。
「那要看你的表現啊。」
卿九說的理所當然,這笨蛋總是喜歡一個人承擔一切,他下次要是再干蠢事,她就真的不理他了,「霄祈……」
她微微扭了扭蛇身,「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嗯?」霄祈一怔,貼近了她的蛇身,聲音柔和安謐,「蛇蛇要告訴我什麼?」
「孩子其實是……」
「光當!」房間的門突然被撞開了,血族族長和很多族人突然出現在了房門外,他們臉色極為怪異地看著他們,神情很是複雜。「祭司大人,卿姑娘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