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蛇!」
阿白驚叫一聲,直接撲了過去,在卿九掉落在地上之前,一把抓住了她,寶貝地護在懷裡。
而他則是整個人重重摔在了房間外的地面上。
發出「彭」的一聲。
頭也撞在了地面上,發出悶悶的一聲。
卿九愣住了,捧著她的雙手滾燙,撞擊地面的聲音近在咫尺,像是被放大了一般,極為驚心。
她蹙然回頭,危險地睜著蛇眸看向門口白了臉的女子。
「阿……阿白?」
阿蘇依嚇壞了。
下一刻,當看到阿白一手抱著火蛇,一手撫著後腦勺坐起身時,臉色才稍微好了一下,可隨即聽到阿白的聲音後,臉又白了下來。
「蘇蘇,你好壞,你竟然要把蛇蛇扔了,她會痛的!會很痛很痛的!」
他的聲音像是一道雷死死劈在了阿蘇依的腦門上,明明是一句沒有什麼含義抱怨的話,可聽在她的耳邊卻像是指責,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你竟然為了一條蛇罵我?」
阿白愣愣看她,不明所以,「罵蘇蘇?」
他沒有啊……
只是阿蘇依完全聽不到,她腦海裡全部都是剛剛他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的情景,以及那日他拒絕自己,寧願把一幅畫裡的女子當做娘子也不願娶她的畫面,臉色越來越白,最後淚水完全止不住滾落了下來,「阿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為什麼她所有的努力他都看不到?為什麼他寧願對一條蛇好也不願多看她一眼?!他討厭!討厭!
說完,不等阿白有反應,竟是直接跑了出去!
阿白睜著眼,完全不知所措。
卿九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仰起頭看了看天色,朝著發呆的男子道:「還不去追!」
「哦,哦哦!」
阿白反應過來,爬起來,抱著卿九就追了上去。
蘇蘇一直朝著山上跑去,身影很快就不見了。
阿白跟著她跑,只是夜色太黑,他很快就迷了路,卿九受了傷,身體還未恢復,被冷風一吹,更是倦怠,等她重新抬起頭時,他們在山裡又迷了路。
只是她越來越覺得阿白不對勁。
他腳下的動作越來越慢,甚至連呼吸都重了起來,氣息拂在蛇身上,燙得嚇人。
「阿白?」
她疑惑的喊了一聲。
阿白垂著眼,低低「唔」了一身,全身像是一個火爐,滾燙滾燙,他似乎在壓抑著什麼,垂下的眸仁完全看不到情緒。
卿九越發覺得不安,腦海裡突然閃過剛剛他把阿蘇依壓在身下的情景。
他如今的智商恍若幾歲的孩童,又怎知男女之事?
可他偏偏……
而且如今冷靜下來細想,他當時的情景根本不對勁,猩紅的眸,滾燙的身體,她之所以忘記了,是因為她推開門後,他的臉上的表情恢復了正常。
可最初看到的,完全不是那樣。
她倒吸了一口氣,突然想到一件事……
霄祈他身上的雙情蠱……似乎根本沒有解開。
按照朱池當時說的,他只是用內力壓制住了蠱毒,而如今,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使用內力,更別說要如何壓制蠱毒了,那麼剛剛是因為蠱毒發作了嗎?
可他現在……
阿白的腳步越來越慢,幾乎是靠著意志力再向前挪動。
挨著她蛇身的肌膚燙的嚇人。
突然他咬著牙悶哼一聲,靠在了山路上的一塊石頭旁,再也挪動不了分毫,一手環著她在胸前,另一隻手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蛇……蛇蛇,阿白好熱,好熱……」
好熱,好難受,彷彿有無數只小蟲子在心口爬,難受得幾乎要把所有的東西都撕碎一般。
「蛇蛇,要怎麼辦?」他忍不住把小蛇貼得更緊。
卿九微微怔愣住,她……她也不知道。
她努力仰起頭,藉著月光終於看清楚了阿白的臉,紅得幾乎要滴血,額頭上的銀絲早就被汗浸濕,粘在額頭上,顯得有些狼狽,可依然擋不住那張俊美的臉,半垂著眼,清澈的眸仁漸漸被血紅侵染,越來越紅,卻被他死死壓抑住。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身體緊緊貼著身後的牆壁。
他覺得自己身體的某處燙得嚇人,脹痛難忍。
終於忍耐不住,翻過身死死摟住卿九護在胸前,額頭卻是抵著冰冷的石塊,低沉的聲音沙啞壓抑,「蛇……蛇蛇,好難過……」他知道自己難過,可卻找不到方法,只能把自己滾燙的身體貼著冰冷的石塊,可那冷意治標不治本,體內叫喧的情谷欠,幾乎把他折磨瘋。
他死死壓抑住,知道蛇蛇不喜歡。
他剛剛壓著蘇蘇,她生氣了,他能感覺得到……
可好難過怎麼辦?
他的頭緊緊貼著石壁,使勁兒地撞著,一下又一下,彷彿這樣能減輕一些痛苦。
不知是不是真的疼痛有了效果,他感覺身體裡的火稍微降了些。
更是死死地撞著面前這山道上有些特殊的石壁。
卿九怔怔地看著他的動作,半天才反應過來,蛇尾輕輕甩過他的臉:「你做什麼?」
阿白咬著唇,額頭上的汗冒得更凶,依然撞著石壁,直到發紅,還是不肯放棄。他怕自己一停下來就會做錯事,他剛剛就做了錯事。
唔,他不能……
「停下來!」
卿九看他越撞越重,那「悶悶」的聲音像是小鼓一般敲在心口。
她蛇眸裡閃過一道不安,勉強爬上他的肩膀,沿著他的臉向上游移,想要阻止他繼續撞自己的頭。
阿白覺得一絲極舒服的涼意在脖頸臉上滑過,冰涼的觸感,稍微緩解了身體的難受,他難受的「唔」了一聲,探手抓住了卿九,緊緊箍在了掌心裡。
卿九一愣,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他掌心的溫度太過滾燙,她蛇眸莫名僵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