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一時衝動,當她想到自己是毒蛇,咬一口普通人就會沒命時,她已經下了口。
男子的血流了出來,滴落在身下純白的玉錦上,像是開出了一朵朵的血花。
鼻息間的血腥味太過濃烈,卿九怔愣了須臾,被血嗆了一下,鬆開口,蜷著蛇身滾了滾,想要擺脫喉間那種不舒服感。男子從始至終都看著卿九,當看到她被血嗆到打滾時,藍眸裡掠過一道玩味。
這蛇,很特別。
「殿下,你的傷?」
大鬍子男這才敢上前一步,盯著那鮮血淋漓的傷口,極為不安。
男子擺了擺手,只是漫不經心地接過錦帕,擦拭這上面的血漬,傷口雖然深,卻也只是兩個血點,已經被止住,毒液?他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冷意,可對於他來說,什麼毒都早已不是毒。
卿九打滾打夠了,舒服了些,這才蜷縮起來。
抬頭,一眼就看到了男子玉白的手腕上的毒牙印,有些心虛,更多的卻是懷疑,這傢伙為什麼中了蛇毒並沒有事?
不過想到那些被無故割掉舌頭的女子,她還是憤慨的,活該!
狠狠掃了她一眼,她轉過蛇頭再看向那裡,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人都被清理空了,她擰著眉頭,回頭看向男子,蛇眸幽幽的。男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藍眸更深,完全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想救他們?呵,你自己都自身難保。」
他斜倚在那裡,微微抬起手。
有人上前,把在最後一個女子身上取出來的血遞到了男子的面前。
卿九擰著眉看著那血,猜想,這傢伙不會有什麼變態的嗜好吧?難道,要直接喝了?
嘶,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下一刻,就看到男子擺了擺手,那人行了禮,轉身,朝殿外走了去。
等那人走了,卿九以為這傢伙不會開始報復自己的一咬之仇時,他卻是慢慢站起身,月牙白的長袍被他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懷裡抱著那只跟主子一樣慵懶的白狐,緩緩朝著殿外走去。行走過處,一片冷寒,「等下把這蛇送到本殿寢宮。」
「……是。」
大鬍子男應了一聲。
等男子離開了,他才一把抓住了卿九的七寸,危險地逼近:「你這小東西,竟然敢咬本殿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喂!胡怪,你幹嘛?殿下都沒說什麼,你至於麼?」
「可它咬了殿下!」
「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殿下那身體,就算把世間最毒的毒拿來,對殿下也沒有什麼作用了,還是趕快把這小傢伙送過去吧,看起來,殿下似乎對它挺感興趣的樣子,不知道是會剝皮還是會扒骨。」
卿九原本聽到書生男替她講話,還以為他是個好人,聽到後面,直接恨不得用尾巴甩他一巴掌。
這傢伙,比這大鬍子男還可惡。
卿九並沒有成功被大鬍子男帶到那殿下的寢殿,走到中途的時候,宮殿裡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事,有人闖入了寢殿,而且看樣子武功還不錯,引起了一陣躁動。
大鬍子男和書生男都加入了戰局。
很快擒住了來人。
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姑娘。
此時卻是滿臉是血,卻還是咬著牙放狠話:「你們這些雜碎,快放了我妹妹!」
「放?老子知道哪個是你妹妹?敢傳入我暗夜月殿,你就是找死!」
「你們這些混蛋……」
女子掙了掙,「把妹妹還給我!」
剛喊完,卻被人直接按在了地上,卿九眉峰一擰,蛇眸裡閃過冷光,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這麼視人命如草芥?
「喂,胡怪,你這堂裡的人怎麼這麼不知道憐香惜玉,不知道這嬌滴滴的美人是用來疼的麼?」
束縛住女子的人被書生男推開,好心地把女子攙扶了起來。
並且還替她鬆了綁。
卿九看到這,詫異,難道自己冤枉了這傢伙,他還有一顆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心?
只是下一刻,卿九再也不相信這什麼暗夜月殿裡會有好人了。
主子都這樣,手下的人也好不到哪裡去了。
只聽那書生男,緩緩挑起女子的下巴,直勾勾地盯著女子的眼珠子,竟是舔了舔唇,「這麼漂亮的眼珠子,不嘗一嘗真是可惜啊。」
女子聽了這話,也是臉色一白。
剛想揮手,卻被書生男點住了穴道,動彈不得。
卿九眸仁裡閃過冷意,這些人,到底還能殘忍到什麼地步?
轉過頭,那大鬍子竟然一點詫異也沒有,甚至是哈哈笑出聲,「書生,你還老說老子貪吃,你這看見漂亮的東西也要嘗一嘗的性子也不比老子強多少啊?」
「……」
書生男斜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只是看著女子暴突出來的眼珠子,眼底流露出興奮的光,指腹更是滑過女子的臉,掌心一動,竟是不知從什麼地方拿出了一把匕首。
女子嚇呆了,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要剜了她的眼珠子。
渾身都止不住地顫抖。
卿九的蛇臉怔怔的,她被大鬍子男緊緊握住,掙脫不開,可難道真的要讓這個女子就這樣失去了一雙漂亮的眼睛?
她有什麼錯,只不過是來救自己的妹妹而已。
恐怕她的妹妹就是那四個女子中的一個。
赤紅的眸仁幽幽一轉,她微微轉過身,看到大鬍子男正一臉興趣地看著書生那邊。
她瞇了瞇眼,蛇尾輕輕一甩,直直盯住了他的眼睛,隨即,輕輕喚了聲:「胡怪……」
大鬍子男聽到這聲清脆的聲音,一愣,直覺地看向卿九,就是大鬍子男看向她的那一刻,她集中了注意力,直直盯著他,輕輕喚了聲,「胡怪,救下她。」
雖然催眠對於內力高強的人效果不佳,可大鬍子男顯然那一刻對她沒有防備,所以,竟然也被她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