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九原本是靜靜趴著的。
聽到蕭於言的話,慢慢抬起頭,蛇眸幽深地望著不遠處的幾人。
怎麼,她出去一趟,還出成問題了?
咬了沐煙兒?
嗤!
她輕蔑地笑了聲,漫不經心地吐了吐蛇信兒。
要咬人,在這皇宮裡,她第一個咬的,也不會是沐煙兒。
她這態度讓不遠處剛巧看過來的蕭於言眼底閃過一道陰戾,「皇上,這火蛇咬了煙姑娘還這麼不知悔改,這樣一個畜生放在皇宮裡定然禍害無窮。請皇上恩准微臣把這火蛇帶出宮。」
「什麼叫不知悔改?」
一旁的冷逸綠眸一瞇,極不待見他這句話。「別說火兒不會咬這女人,就算咬了又怎麼樣?火兒咬了,本鬼醫來救!再說,你又怎麼就能斷定咬了這女人的就是我家火兒?」
他冷然地站起身,一身的凌厲之氣讓蕭於言垂下了頭。
可他也只是垂了頭,按在地面上的手卻是慢慢收緊,深吸一口氣,才抬起頭再次看向冷逸,「寧王,就憑火蛇是毒蛇之後,不是說隨隨便便就能見到的。而火蛇,如今皇宮裡只有這麼一條。」
「……」冷逸眼底的冷光更濃,蹙然看向霄祈,「你說!」
霄祈並沒有說話,只是看向了卿九。
卿九平靜地仰著頭,蛇信兒吐著,目光從幾人身上掃過,什麼情緒也沒有。
就在一人一蛇僵持的時候,一道柔弱的聲音虛弱地響起:「皇上,您不要怪這火蛇了,是煙兒自己不小心。看到這火蛇長得好看,又突然進來煙兒的寢宮,所以忍不住摸了摸,可是煙兒沒想到……」
她說到這,掩唇哭了一聲,眼角的淚泫然欲泣,最後又加了一句,「都是煙兒的錯。」
聽完她的話,卿九眼底的冷意更濃。
她這話說的可真好啊,說是不介意,可偏偏卻是把經過完整的敘述了一遍。
人證、物證都有,連咬傷的痕跡都有,加上她是毒蛇,根本不能說話……還真是百口莫辯呢。
她幽幽瞧了一眼沐煙兒包裹的像是粽子一般的手腕,突然覺得好笑至極。
那麼霄祈,他看到這聽到這又會怎麼想?
視線一轉,她平靜地看向霄祈。
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閉上了眼,一張俊臉平靜無波,看不出什麼情緒,也不說話,只是那樣靜靜地閉著眼。看著這樣的霄祈,她莫名的想笑,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覺得這人會相信她?從始至終,他的眼裡都只有沐煙兒,為了她,他甚至都能剜了她的心了,他還有什麼不能為她做的呢?
連只想出了幾日的冷逸都能為她說話,可他呢?
霄祈,新仇舊恨,我們還是該好好算一算了。
終於,霄祈睜開了眼,慢慢站起身,頎長的身影在燭光下壓下一道長長的影子。
卿九看著他慢慢靠近,看著他居高臨下地站在她面前。
蹲下身,雙手捧起了她。
站直身體,深邃的墨瞳對上了她的蛇眸,眸仁裡瀲灩著她看不懂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