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祈聽到他的聲音,抬頭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慢慢抱著火蛇站起身,「沒什麼。」
說完,又上下打量他一眼,「霄寧淵,你不覺得你應該先去換件衣服?」
冷逸順著他的目光向下看了看,落在墨袍上那被毒牙咬出的一個洞又一個洞的,綠眸一瞇,揚唇詭異的笑了,「為什麼要換?這是火兒留給我的記號,某些人想要還沒呢。」
「某些人」三個字,他咬得字眼極重,聽出他的嘲諷,霄祈眸仁危險的一縮,抱著火蛇的手一緊。
卿九整個小尖腦袋都埋在霄祈的胸口上,他身上的龍涎香一陣陣拂過鼻尖,讓她有些呼吸不過來,她蛇眸一縮,感覺著他胸口劇烈跳動的心臟,突然就有些煩躁。
從回到皇宮,霄祈的舉動越發讓她摸不清。
他不是喜歡那個女人嗎?為什麼昨日會聽從了冷逸的話,醒與不醒,又有什麼區別?
霄祈,你當初肯待在啟玉山半年只為了替沐煙兒找到一條救她的火蛇,如今你這般,到底是癡情,還是無情?
赤紅色的蛇眸裡流淌著冰冷的光,幽幽流轉,莫名讓霄祈覺得心口湧起一股不安。
他低下頭,火蛇赤紅色的身子正緊緊貼在他的胸口,明明知道她不是蛇蛇,可那種莫名的熟悉感,還是讓他安心。他悵然地望著火蛇,如果……她是蛇蛇就好了。
腦海裡突然閃過當日蛇蛇變得透明的身體,他心一動,也許,他該去找一趟祭司了。
他有一種莫名的感覺,蛇蛇她……也許還沒死。
*
翌日。
御書房。
霄祈埋首在奏折裡,也只有這個方法才能讓他暫時忘記那種早已麻木的心痛。
御書房的門被推開時,他沒有抬頭,合上剛批注的一本,拿過另一本,「華音殿裡,今日什麼情況?」
朱池恭敬地立在那裡,垂首稟告:「寧王今日依然是卯時醒來,吩咐宮婢梳洗之後,這次沒有喚醒火蛇,一人去了嵐月殿;辰時一刻,他離開嵐月殿,回到了華音殿,一直在熬製藥材。」
霄祈聽到這,拿著狼毫筆的手一頓,這才抬起頭,「嵐月殿那裡怎麼樣?」
「煙姑娘已經醒了,蕭御醫在照顧她。」
霄祈點了點頭,「你下去吧,繼續看著華音殿那裡。」
「……是。」朱池頜首,轉身,有些猶豫,走了兩步,還是回頭,「皇上,您要不要去看看煙姑娘?蕭御醫說,她想見您。」
霄祈沉默了下來。
半晌,才緩緩道:「朕稍晚些去看她。」
「是。」朱池鬆了一口氣,剛想出去,再次被霄祈喚住。
他回頭,不解地看向霄祈,「皇上,可是還有什麼吩咐?」
霄祈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空了的窩裡,墨瞳深邃地彷彿要把人吸進去,許久,他才歎息一聲,「把華音殿了的人都撤了吧。」
「都撤了?」朱池訝異。
「是,都撤了,以後也不必再稟告了,只把雪廿帶過去就可以。」她不喜歡生人,那麼跟雪廿之間,她應該可以玩得來的。
她終究不是蛇蛇。
而他,也不應該再沉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