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滅頂的疼襲來,卿九覺得她整個人像是被重組了一般。
她疼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可又偏偏要忍住。
她不能讓蕭於言看出破綻,不能讓蕭於言知道自己醒著,否則,她要怎麼瞞過他?要怎麼瞞過霄祈,要怎麼實行她的報復?
可太疼了……
然而,更疼的卻是心。
她甚至想到了啟玉山上她第一次見到霄祈時的模樣,她以為自己死定了,中了蛇毒,研究室裡只有她一個人,她就算是死了一年也不會有人發現。可她睜開了眼,雖然刺目,卻的確是睜開了眼。
當時,她只有一個念頭:她還活著。
隨即,一張冷峻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底。
一雙鷹隼般銳利的眸,帶著冷酷與狂妄不羈,甚至還有不耐煩。
薄唇一抿,卻是傲慢地哼了哼:「真是一條笨蛇。」
她突然就出離憤怒了。
好歹她也是地下黑市天才型的毒手,如今竟然被人罵笨?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直接跳了起來,喊出了聲:「嘶嘶嘶!」你才笨,你全家都笨!
只是她預期的聲音並沒有,只是出現很奇怪的嘶嘶聲。
像極了她平日裡最熟悉的某種冷血動物。
她被嚇到了,死死盯著對面的男子,男子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眼底迸射出一抹狂喜,甚至是難以置信,一把握住了她的身體,捧到了眼前。
是的,捧到了眼前。
她欲哭無淚地看著他眸瞳裡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一條火蛇。
下一刻,她活生生被嚇得暈了過去。
她用了三天的時間,才消化掉自己變成了一條蛇的信息,再花了一天的時間,消化掉這裡不是她熟悉的朝代,而是一個歷史上並不存在的國家。
她再花了三日的時間,消化掉把自己帶回這座宮殿的男子,是這個國家的皇帝,而且……
奇怪的是,他竟然能聽懂自己的話。
可她好歹是新新人類,各種離奇的事情研究的也不少,並沒有多考慮就消化了這一事實。
可如今她看來,發現自己真是笨啊,笨到了一種極致。
就算她是一條與眾不同的蛇,可她還是蛇。
她竟然會真得以為那個男人會真心的對她好,會以為他會為了自己多看別人一眼而吃醋,會為了她的死而焦急甚至絕望。
一切的一切,原來……不過是自己想多了,他所有的出發點,只是為了那個女人。
可明明想通了,心為什麼這麼疼?
她咬著毒牙,想逼回心口噬虐的酸楚,可還是有淚意順著眼角慢慢滑落下來。
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在她習慣了他的溫柔,習慣了自己的蛇身,習慣了有他陪在身邊溫暖的感覺的時候,他卻突然用刀狠狠刺入她的胸口告訴她:你不過是一個畜生而已。
是啊,她不過是一條蛇……
可不代表她沒有感情。
她不會受傷。
她不會疼啊……
……
密室內,蕭於言握著尖刀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他的眼睛慢慢睜大,像是看到了什麼詭異的事情一般,難以置信地僵在了原地。
像是不相信般,他慢慢地探出手,指腹不經意地滑過火蛇的眼角,當手上沾到了濕意,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