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九是被難聞的硫磺味熏醒的,她想睜開眼,卻發現渾身軟綿綿的,根本沒有力氣。
鼻息間的硫磺味太過濃烈,讓她幾乎窒息。
她努力地翻了翻身子,卻感覺身體碰到了冰涼的東西。
縮了縮身子,被這冰涼感暫時讓腦袋清醒了些,她用盡全力地睜開眼,視線剛開始先是一陣朦朧,隨後才漸漸清晰。首先映入蛇眸的是一個由寒鐵打造的鐵籠子,細密的鐵欄,根本連她這麼纖細的蛇身都出不去。她看著這千年寒鐵煉製而成的鐵籠子,以及鋪在身下沙礫一般的硫磺,莫名渾身發寒。
她不久前才清楚的體驗到千年寒鐵的威脅力,此刻她斷了半截的毒牙就是證明。
這蛇最怕的就是硫磺,可她此刻卻是躺在硫磺上,她甚至能感覺自己身上的蛇鱗開始發軟。
昏迷前看到那張鬼面讓她渾身打了個哆嗦,那個宮女戴了一張鬼面具,可即使如此,她還是認出了她是誰。
她腰身太軟,而被抓來的不久前,她剛看過一個女子扭著腰肢跳舞,那樣走路的方式,除了那個嵐妃在沒有別人了。
而且,更讓她意外的是,嵐妃竟然會武!
想到在御書房時,嵐妃抬起頭來,在她怔神的瞬間,動作準確而又毒辣地抓住了她的七寸,隨之她就被鎖在了這個鋪有硫磺的鐵籠裡,被熏暈了過去。
「嘶……」她喚了一聲,可沒人理會她。
她此刻所在的位置應該是嵐妃的寢宮,四周有素色的紗幔縈繞。
而在半透明的紗幔間,她一眼就看到十步遠外的一張軟榻上,嵐妃正斜臥在上面,一張臉妖嬈嫵媚,只是除了此刻她臉上面無表情。
更或者,是一種透骨的寒涼。
而這寢宮裡,此刻除了她,沒有外人。
「嘶嘶嘶……」你為什麼抓我?
她想開口詢問,可等出口了,才想起來這女人可不像霄祈能聽得懂自己的意思。
鬱悶地耷拉著小腦袋,她忍不住磨了磨牙。
「呵!」嵐妃似乎是瞧見她醒了,冷笑了一聲,慢慢地從軟榻上走了下來,赤足踩在地面上,一步又一步地朝著卿九走了過來。
好吧,如果她只是這樣走過來也就算了。
可她手裡卻是提著一把精緻的匕首。
匕首是出了鞘的,鋒利的刀鋒在燭光下泛著讓人心驚膽顫的寒光。
冷光一晃,卿九蛇臉慢慢變了,可也只是變了須臾,又很快恢復了冷靜。
靜靜地看著嵐妃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被困在巴掌大鐵籠裡的她,哼出一聲:「火蛇?」
「……」卿九吐了吐蛇信兒,在她眼底清楚地看到一絲瘋狂的嫉妒。
「憑什麼你都比本宮重要?憑什麼那個女人都死了,他的眼裡還沒有本宮!現在竟然讓你這樣醜不拉幾的蛇也爬到了本宮的頭上!可惡!」嵐妃原本姣好的一張臉因為嫉恨而變得猙獰,一雙杏眼死死盯著卿九,眼底有殺意一晃而過,「本宮現在就殺了你!看你還怎麼霸佔著皇上!」
尖利的聲音劃破寢宮,她手裡的匕首也隨著這聲音刺向卿九的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