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放在門把手上,秦安遲疑了一瞬間。緩緩打開門,離開了房間。
唐媚窩在被子裡,解開睡衣上一粒粒的扣子,把睡衣和睡褲都脫了下來放在床頭。
唐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頰上有著溫柔的羞澀,緊緊地抓住被子邊沿,呼出的氣息染在了被子上,碰著臉,感覺濕漉漉的。
她彎著身子,讓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像是小小的一再,扭了扭脖子,臉頰兒磨蹭著枕頭,感覺溫暖而安心。
這是秦安的床,有他的氣息。
唐媚想,每天早上天濛濛亮的時候,他就睜開了眼睛,望著天花板呆。
他爬起床,推開寄戶,可以聽到她的讀書聲。
晚上他睡在被窩裡,平躺著,望著天花板一會呆,睡意漸漸上來了,然後閉上了眼睛。
他會挪動著身子,換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有時候他會朝著外邊睡,有時候會朝著裡邊睡。
做夢的時候,會不會還流下眼淚?他的夢,現在應該滿是歡喜了吧。
唐媚很快就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長長的睫毛濕漉漉的。
敲門聲響起,唐媚睜開眼睛,從床頭拿了眼鏡戴上,喊了一聲,「進積」
秦安推開門,「該起床了,準備吃早餐。」
看到唐媚露在被子外邊如玉藏似的圓潤手臂,還有那柔弱的肩頭,精緻嫵媚的鎖骨,秦安張了張嘴,唐媚習慣裸睡?在他的床上還保持著這個習慣,唐媚果然是太矜貴了,一點勉強自己的地方都做不到」不過這一點秦安早就看出來了,唐媚不是個為了別人會讓自己隱忍或者壓抑的人,她肆無忌憚的行事和嘲諷足以說明。
「你又尿床了?」秦安皺起眉頭,瞧著枕頭上的濕痕。
「混蛋!」唐媚怒不可遏,從被窩裡坐了起來,抓住枕頭就砸向了秦安,對於女孩子來說,尿床之類的事情,如果被別人知道了,那就是奇恥大辱,被別人這麼說也受不了」更何況,秦安天生就有這種讓人容易生氣的本事,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誇張的嫌惡,簡簡單單地好像無奈地陳述,並且用一了個「又」字,讓唐媚很著惱。
秦安抱住枕頭就帶上門跑出去了,唐媚倒是一點也不見外,**著春光無限的上半身就坐了起來,隨著她的動作,那染著兩點晨間格外嬌嫩的暈紅,隨著粉顫顫,圓滾滾,肉乎乎的兩團脂肪一跳跳地劃出緋色旖旎的風情」她敢這樣,秦安可不敢呆著多看幾眼。
秦安看著枕頭上的濕痕,有些呆,是口水,還是眼淚?
唐媚走出臥室,沒有留在這裡吃早餐。自己上樓去洗漱了,李淑月看著唐媚打了招呼就離開,拿了一份早餐給秦安,「都忘記和她說了,給她準備了早餐,你送上去吧。」
秦安喝著豆漿,上了樓小唐媚剛剛打開門,「進來吧。」
秦安本來只是要把早餐交給唐媚就走的,遲疑了一下,走進了唐媚家,把早餐交給她,「喏,給你準備的早餐,你平常不是起的都比我早嗎?今天著麼睡的這麼晚才起來。」
「昨天晚上做夢了,感覺特別累,就起來的晚。」唐媚到浴室裡洗漱說道。
「那你今天的表演怎麼辦?有沒有影響?」秦安倒不至於希望唐媚狀態不行從而減少她和孫稱競爭文藝匯演一等獎的實力。
「影響不大,我的節目是在下午,上午補補覺就沒事了。」唐媚擦了擦臉,走了出來,拿著豆漿喝了起來。
「今天都要表演了,你總該告訴我,我需要配合你什麼了吧?」秦安雖然覺得唐媚讓自己幹啥就幹啥,沒有多操心,可是唐媚一直不說,總覺得心裡有事憋著,現在終於忍不住問了起來。
唐媚看著秦安。
「幹嘛?」秦安吸著豆漿,奇怪地問道。
「我期待我的表演嗎?」唐媚問道。秦安想了想,老老實實地說。「不怎麼期待,因為不管你表演什麼,我都感覺你是在耍人。」
「你怎麼這麼想?」輪到唐的感覺奇怪了。
「你說你要表演芭蕾舞,如果你本身就會,可是我以為你不會,而且你也不承認你會」我是不是被你耍了?如果你真的不會,偏偏要整出一副非得給我看看,讓我大吃一驚的勢頭,可最後的結果還是你在上邊隨便走走過場,我也感覺被你耍了。」秦安現在也弄不明白唐媚到底會不會,自己的猜測終究只是猜測。
「好吧,我需要你配合的就是,當輪到我表演節目的時候,你不許看。」唐媚笑了起來。
這女人,這是秦安的感覺,唐媚其實很多時候更應該用女人來形容,她缺少同齡女孩子的很多東西,也」二多了很多東西,一一眾女人是真的懂得勾人心思,她泣秦安卻感覺心裡癢癢的,想知道她到底搞什麼鬼。
「你說真的?」「當然,表演完今天的節目之後,我就要離開學校一陣子了,有些事情要去處理。我和龔老師說了,希望你兼職副班長,我不在的時候,班務就交給你了。」唐媚低著頭,聲音漸漸有些平靜而冷漠,彷彿裡邊的暖氣都被抽走了一樣。
「可是這和你不許我看你表演有什麼關係?」秦安倒是不奇怪唐媚說走就走,他一直就有一種感覺,唐媚壓根就不屬於市一中,她就像一個過客,走到市一中這裡,停了下來。歇歇,然後就會離開。只不過沒有想到她會選擇這個時候。
「因為你要是看完我的表演,捨不得我走了怎麼辦?」唐媚又笑了起來。
「你沒有這樣的魅力。」秦安搖了搖頭。
「是啊。」
唐媚點了點頭,歎了口氣,「我可不像你,有這麼多時間,這樣的心情在這裡享受你簡簡單單平平靜靜的高中生活。我有許多事情去做,我已經規戈好了我的未來,為了一些更重要的事情,我只好先離開一段時間,等我把事情辦好了,我還會回來看嫂子和秦沁的。」
秦安沉默了一會,唐媚走了,這樓上的房子就空了,大概早上起來也聽不到她的讀書聲了吧。
「你不問問我有什麼事情要做嗎?」唐媚看著秦安安靜下來,側過頭去,嘴角泯著笑意。
「你做什麼去?」秦安瞧著她的笑意,也笑了起來,「多情自古傷離別,雖然挺討厭你,可真要分開了,還是有點傷感啊,真想給你開個歡送會,給你唱一《祝你一路順風》。」
唐媚想了想,「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我和你說過,我媽在國外有一家規模不小的公司,可實際上有更多產業在我的名下,這些日子裡生了一些事情,影響挺大的,有一些人蠢蠢欲動,不那麼老實,趁著我不在想逼宮了」我指定的代理人壓不住他們,我得讓他們看看我的手腕。
「女強人啊。」秦安撇了撇嘴,這種事情很累人,他如果也去做這種事情,他會想不明白,可是如果別人去做,他卻能夠想明白。各有各的樂趣,誰都有自己的理由,沒有誰因為自己有些想法而不去做一些事情可以產生某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那些人,自以為給我帶來了多大的收益,覺得他們得到的不應該只有這麼些。」唐媚冷哼了一聲,「這個世界上能幫我賺錢的人,從今往後多少年裡都是數不勝數,多少人還在角落裡蹲著,等待著時機。一些自以為是的雜魚,我會讓他們知道,我早已經將他們的價值壓搾乾淨,在一個真正成熟的商業體系裡,少了誰都無所謂,成功可以複製,人才可以掘,我是這個體系裡的靈魂,唯一不可替代的人。」
「作為一個女人,你太強勢了,會讓人望而生畏,你的眼裡還有一個值得你托付終生的男人嗎?」秦安退後了兩步,他瞧著了唐媚眼睛裡的森然寒意,這種意味不是針對他,可是同樣讓人心生抗拒。
「我昨天晚上才在你面前脫衣服。」唐媚自嘲地笑了笑,「許多所謂的女強人,眼高於頂,總覺得男人必須比她們強,可她們卻沒有想過,比她們強的男人,難道就會因此瞧得她們上?一生榮華,最終不過是一生寂寞罷了。等我哪一玉把緊箍咒給我的孫猴子套上了,我自然會乖乖地跟著他,他要往東,我陪著他去看朝陽噴薄,他要往西。我和他觀漫天星斗。」
唐媚望著秦安,眼神柔和而靜謐,她纖細修長的手指,握住了秦安的手,「這樣的一個女人,要是不屬於你,是不是會覺得挺遺憾?」
秦安的手從她溫熱的手心裡拿出來,拍了拍她的手掌,笑著道:「可天下布武,可相夫教子,我沒這福氣。」
「你要是有呢?」唐媚的步緊逼。
「你要知道,哪怕你再怎麼乖巧地跟在他身邊,也只是在強勢後一種隨意的表現,緊箍咒終究是他不願意帶上去的。有些男人喜歡強勢的女人,因為他可以享受征服的過程和快感,可是如果是被征服他會覺得自己只是被你馴服,只是隻猴子」你也是這麼說的,孫悟空,孫猴子,他樂的時候是在花果山的美猴王,而不是西天的鬥戰勝佛。」秦安咬了一口燒餅,「你就是一個燒餅,才這樣自以為是。」
「你才是個燒餅!」唐媚恨恨地盯著他,把他推出了自個家門,重重地關上門,還有誰比他更擅長破壞氣氛?簡直沒心沒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