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蘊儀忙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葉琛:「爺爺,您請講!」
葉琛神色凝重地道:「蘊儀啊,上次你父母去世之時,我跟你大伯就想接你們去美國,可是你卻堅持要來找啟文,你已嫁了人,這樣做也是應該,只是」悌
他的話頓住,斟酌了下字句,方才說道:「你看,我就你父親與你伯父兩個兒子,而你大伯家只有三個女兒,蘊傑現在可是我葉家唯一的男孫!」
潘啟文輕蹙了眉,看向葉蘊儀。悌
葉蘊儀心中咯登一下,卻仍是笑著問道:「爺爺,您的意思是?」
葉琛緩緩說道:「以後我們葉家的家業,終是要蘊傑繼承的,你大伯覺得,美國的教育還是比中國先進不少,他跟我商量,想將蘊傑帶去美國,而且,舊金山的氣候冬不冷,夏不熱,對蘊傑的病,也有好處!」
葉蘊儀心裡一慌,有些心虛地看了潘啟文一眼,只見潘啟文眼神凌厲地盯著她,她只覺頭皮一陣發麻,她咬咬牙,回過頭來,對葉琛笑道:「蘊傑現在還小,我怕他過去不習慣。再說了,您不也說過,三個表姐在美國長大,現在中國字都不會寫的?不如等蘊傑再大些,國學紮實些了,再送他去美國?」
葉翔龍輕咳一聲,他瞟了一眼潘啟文,遲疑著說道:「蘊儀,實際上,我們最擔心的是國內局勢不穩定,原本我們是想將你一起帶走的,可是你嫁了人,啟文這一攤子,也不可能離得開,我們不能勉強你,可這蘊傑,是我們葉家獨苗,我們不能將他置於危險之中!」諛諛
潘啟文輕笑一聲,拿起酒壺,為葉琛和葉翔龍杯中添了酒,臉上是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爺爺和大伯是擔心啟文這二十萬大軍,還護不了家人安全?」
葉翔龍忙擺擺手:「啟文,你不要誤會!只是目前國內大局不穩,列強又虎視眈眈,我們只是」
話未說完,卻聽蘊傑大聲嚷道:「我不去美國,我要跟姐姐在一起!」
葉琛忙側身哄道:「去了美國,有爺爺和大伯,還有三個姐姐呢,還有大伯母,也是極好的!」
蘊傑卻跳下椅子,跑到葉蘊儀面前,拉住她的胳膊,大力地搖晃著,聲音裡已帶上了哭腔:「姐姐,我要跟你在一起!你不要再丟下蘊傑!」
葉蘊儀一下子摟住了蘊傑,眼中泛著水光,懇切地看向葉琛:「爺爺,您也說了,在美國,有爺爺、大伯、大伯母還有堂姐們,可我在這裡,卻只有蘊傑一個親人了!」
一席話,說得葉琛也已是紅了眼圈,潘啟文忙說道:「爺爺、大伯,這事兒咱們再從長計議,今天是一家團聚的日子,沒必要搞得這麼生離死別似的,這日子還長著呢!」
他舉起手中的酒杯:「來、來、來!喝酒!爺爺、大伯,我先干為淨!」
葉琛與葉翔龍對視一眼,也不再說,都舉起了酒杯,與潘啟文一樣,一飲而盡。
葉翔龍見氣氛有些沉悶,不由笑道:「啟文啊,你上海那個拜把子的兄弟馮老大,是條漢子!他現在可掌握著上海第二大幫會,分舵都開到南京去了!但他卻對你崇拜得很啊!他可沒少替你說好話!」
潘啟文眉一挑,半開玩笑地道:「看來,爺爺和大伯沒有一來就要說將蘊儀也帶走,我還得感謝馮老大了!」
葉蘊儀卻想起什麼似的,急急地問道:「爺爺、大伯,你們從上海來,可有去過方伯伯家?」
葉琛放下酒杯,笑道:「我們本來出發前是給你方伯伯發過電報的,可到了上海,不知為何,方家也沒安排人來接我們,幸好有馮老大,他告訴我們,你方伯伯全家都搬去了南京,想來是沒收到我們的電報。我們又急著來這裡,只好等回去的時候,再拐去南京一趟了。」
葉蘊儀睨了潘啟文一眼,眼中儘是懷疑的神色,卻見潘啟文似笑非笑地盯著面前的酒杯,心中微微一凜。
酒過三巡,潘啟文有意無意地將話題引到發債券上來,他瞟了眼葉蘊儀,對葉琛和葉翔龍笑道:「啟文正想請教,這西洋發債券,若是第一次,即便許以高利,可怎麼樣能讓別人相信他,買他的債券呢?」
葉琛哈哈一笑,指著潘啟文,對葉翔龍道:「這個啟文,自家人,還這麼拐著彎子說話!你是行外人,不知道不足為奇。可是,我就不信,蘊儀既然告訴了你發債券這個方法,就不可能沒告訴過你,這債券最好是由銀行來擔保並發行的!」
葉蘊儀只覺得有一道陰鬱的目光直直打在她的身上,令她如芒在背,渾身不自在。
葉翔龍這時也忍俊不禁地道:「啟文,咱們是一家人,這債券發行,咱們銀行也是有利可圖的,可說是互惠互利之事,無須這麼藏著掖著的!再說了,老爺子最寶貝的孫女兒都給了你,還能信不過你麼?」
潘啟文心中怒火隨著酒氣蹭蹭往上直竄,然而,桌面上,他卻只能舉起酒杯,自嘲地笑道:「呵呵,這就被看穿了!來,我自罰一杯!」說著,深深地看了葉蘊儀一眼,將手中酒一飲而盡。
葉蘊儀只當看不到,自顧自地為爺爺和伯父夾著菜。
葉琛語重心長地對葉蘊儀說道:「蘊儀啊,你這個少帥夫人可不易做!場面上的,家裡的,裡裡外外可都要靠你撐著呢!男人在外面不容易,你多擔待著些!像債券這
些個事,你熟門熟路,就不要讓啟文再來操心了!」
葉蘊儀低了頭,輕聲應著:「是!」
卻聽潘啟文嘻嘻一笑道:「爺爺,能娶到蘊儀,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份!我可全靠了她呢!要不然,我哪知道什麼發債券這些個事?她是我媳婦兒,當然會盡力心力幫我了!」
他轉動著手上的酒杯,看向葉蘊儀,笑道:「媳婦兒,你說是不是?」
潘啟文眼中隱隱的怒氣,令葉蘊儀身上一寒,她不由挺直了背,沒有出聲。
就在這時,文四匆匆進來,在潘啟文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潘啟文霍然站起身來,他臉色陰晴不定地看了葉蘊儀一眼,令葉蘊儀心裡莫名一跳,只聽潘啟文拱手笑道:「爺爺、大伯,我有點緊急公務,要去處理一下!」
葉琛忙揮揮手道:「咱們自家人,不用你招呼,你有正事,先去忙吧!」
潘啟文這一走,至到晚飯結束也沒回來,葉琛和葉翔龍倒不以為意,而葉蘊儀卻眼皮直跳,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晚上,一身酒氣的潘啟文一把推開葉蘊儀的房門,大喇喇地一腳跨過門檻。正在起居室收拾的小清慌忙退了出去。
潘啟文徑直闖進裡面的臥室,正在床邊換衣服的葉蘊儀一驚,下意識地抓起床上的衣服往胸口一擋,叫道:「你做什麼?出去!」
潘啟文直直地逼過去,口中蔑然地笑道:「叫!你儘管叫!你若是想讓你爺爺和伯父知道,你就儘管大聲叫!」
葉蘊儀背過身去,將手上的衣服胡亂地套在身上,這才轉過頭來,沉聲道:「你要幹嘛?」
潘啟文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她穿著一件真絲的無袖睡裙,那薄薄的布料下,高聳的雙峰若隱若現,他紅了眼,死死地盯著她胸前那兩點突起,突然輕嗤一聲:「你是我媳婦兒,這大晚上的,你說我要幹嘛?」
葉蘊儀心裡一慌,不由自主地往門口看了看,她冷聲說道:「你喝醉了!」
潘啟文冷笑一聲,一把抓上了她的肩,將她寬鬆的領口向下猛力一扯,只聽嘶啦一聲睡裙被撕裂的聲音,葉蘊儀瘦削的右肩和雪白的右胸頓時祼/露在他眼前。
葉蘊儀大驚,出聲怒叱道:「你瘋了!」她大力扭動著肩膀,想要掙脫他的掌控。
潘啟文右手往她背上一環,一把將她帶向自己,緊緊地箍住了她,左手卻已覆上了她的右胸,重重地捏了一把,他低下頭,毫不憐惜地一口咬上了她的肩。
葉蘊儀不由痛呼出聲:「好痛!你要做什麼?」同時,更加用力地掙扎起來,然而,他的牙齒卻是真真切切地咬在她的皮肉上,她越動,拉扯得越痛,身上的疼痛和心中的屈辱,令她不由流下淚來。
鹹鹹澀澀的淚水順著脖子流下,浸入了潘啟文的嘴裡,潘啟文渾身一震,他鬆了口,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的迷茫和痛楚,卻迅即被鋪天蓋地的憤恨代替。
他身子向前一傾,猛地將她撲倒在床上,他緊緊地壓著她,左手將她的雙手舉過頭頂,令她動彈不了分毫。他低下頭來,右手撫過她臉上的淚痕,啞聲道:「疼?」
葉蘊儀頭一偏,閉上了眼。
潘啟文低低地笑:「不願理我是不是?嗯,你想要理誰?」
他用力地扳過她的臉,葉蘊儀胸膛激烈地起伏著,她卻仍是緊閉了雙眼,悲憤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你到底要做什麼?」
潘啟文冷冷一笑:「我要做什麼?葉蘊儀,我倒想問問你,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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