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蘊儀抿了抿唇,輕聲道:「我可以代表華夏銀行跟進鐵礦這個項目,也能擔保幫你貸到款,同時,我也想請你幫個忙。」
潘啟文一勾唇角,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卻不無譏諷地道:「哦?你居然能來找我幫忙,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呢。」懶
他故作大方地一揮手,臉上掛起一個痞笑:「說吧,好歹夫妻一場,能幫的我當然盡量幫你。」
葉蘊儀眼睛看向地面,潔白的牙齒輕輕地咬住了下唇:「我爺爺和伯伯並不知道我們之間後來發生的這些個事,我不想讓他們擔心,所以」她抬起頭來,有些難以啟齒地看向他。
潘啟文卻並不答話,只雙手抱胸,挑眉看向她,臉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葉蘊儀咬咬牙,低聲道:「所以,在他們回來這段時間,我想、我想跟蘊傑暫時搬回來住。」
潘啟文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好啊!」
葉蘊儀眼中閃過一絲擔憂,斟酌著字句,緩緩地說道:「我不希望他們聽到任何有關——十九姨太的說法。」
潘啟文心裡一堵,冷哼一聲道:「葉蘊儀,黛兒的事我已經跟你解釋過多次了,那只是為了將叛軍一網打盡的手段!那天,即便你不來攪局,我也不會跟黛兒拜堂成親,我們會在那之前就動手抓人!或許以前為了黛兒肚子裡的孩子,還有必要給她一個名份,可既然孩子沒了,即便為了黛兒以後著想,這個名份也不會再給她!」蟲
「不管你信與不信,只有你,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最起碼,在省城司令府,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潘家少奶奶,而黛兒是潘家的三小姐!來省城之前,該封的口都封過了,你還要我怎麼做?」
葉蘊儀低垂著頭,雪白的脖子向前彎下一個好看的弧度,潘啟文眼中一熱,一時竟覺得口乾舌燥。
他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口中發出一聲嗤笑:「葉蘊儀,你為何不直接說,你要與我扮恩愛夫妻,做給你爺爺和伯父看?」
葉蘊儀抬起頭來,眼中儘是防備:「我不會讓你難做很長時間,我會要他們盡快離開,這個時間不會太長!」
潘啟文神色一冷,他將茶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那碗碟相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音,令葉蘊儀眉心一跳!
只聽他壓抑著怒氣,冷冷地說道:「葉蘊儀,什麼讓我難做?你原本是沒有想到他們會來吧,你要阻止也來不及!所以你只好盡快讓他們離開,因為你怕我再將他們困在這裡,多了一個要脅你的籌碼!」
他站起身來,兩步跨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突然一彎腰,唇輕掃過她的耳際,在她不自覺的緊繃的顫慄中,在她耳邊譏諷地笑道:「你一直就是這麼看我的,不是嗎?你是不是還曾想過,讓他們將蘊傑帶走?」
他頓了頓,在她愕然抬頭之際,緩緩地吐出兩個字:「做夢!」
葉蘊儀身上不可抑制地一抖,她垂了眼瞼,淡淡地道:「我從未敢奢望過,你會放蘊傑走!我只是不想讓爺爺和伯父知道你那些齷齪的事!若他們知道了,必會想方設法,拼了命地要帶我和蘊傑走!尤其我伯父,他跟我爸一樣,是軍人出身!而我,不想他們做無謂的犧牲,就像當初宗堯和古天舒那樣!」
潘啟文的目光越發地冷冽起來,他微瞇了眼,神色莫名地笑了笑:「葉蘊儀,既然你已經把我想得如此不堪,那我也就不妨將這惡人做到底了!」
葉蘊儀倏然抬頭:「你什麼意思?」
潘啟文凌厲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她,冷笑著道:「葉蘊儀,你當我是什麼?想用的時候就用一下,不想用的時候就一把甩開?」
他突然痞痞一笑,右手食指輕佻地撫過她的唇,低下頭來,熱熱的呼吸噴打在她的耳際:「既然要做戲,當然要做全套,既然是恩愛夫妻,當然得住在一起,更應該——同床共枕,你說,是不是?」
葉蘊儀一凜,拒絕的話脫口而出:「不行!」
潘啟文眼神一黯,他緩緩地、一節一節地撐起腰背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回到座位上,換上了一副輕鬆的口氣,兩手一攤:「現在可是你求我,而不是我求你!」
葉蘊儀臉上神色一變,站起身來就往外走。
潘啟文氣急敗壞地一步上前拉住她的手,卻在她嫌惡的眼光中鬆了開來,他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倔強的背影,她的側臉在夕陽的映照下,氣惱卻生機盎然,與當初吸食鴉片時那個毫無生氣的女人,有天壤之別。
他自嘲地搖搖頭,他再肆意妄為,再驕橫跋扈,可卻從未真正對她狠得下心過,唯一一次被她氣急了,拿匕首頂上了她的肚子,只不過是嚇唬她,最終卻令他痛恨終生!
這一次,也不例外,對自己惱怒的同時,他的心裡也一陣陣發寒:她,明明心裡非常清楚他對她的感情,明明知道她是他的軟肋,可她卻次次都利用這一點,毫不心軟地做出一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模樣,來逼他低頭!
而他,在經歷過上次失去孩子的事後,他竟再不敢與她去賭,只能在她的步步緊逼下,節節讓步!
就像現在,他竟連拉她的手,也不敢!只能無可奈何地說道:「那用別的條件來換,總行吧?」
葉蘊儀也不回頭,冷冷地問道:「什麼條件?」
潘啟文眼中精光一閃:「後天我要去你們學校演講,你能不能一起
參與?這個條件不算苛刻吧?」
葉蘊儀猝然回頭,臉上掛起一個譏諷的笑:「你要我去為你做托兒?」
潘啟文擰起了眉:「幹嘛說得那麼難聽?我們以前在廣州時不是經常合作演講的嗎?」說到後面一句話,他的臉上不自覺地泛起溫柔之色,眼神有些許的迷濛。
然而,他的沉浸卻被她無情的打斷,她挑眉看他:「若是辯論,你就不怕當場出醜?你確信你能去講民生問題?現在的學生整天將民\主、民生掛在口頭,可不好糊弄!」
潘啟文眉毛一揚,似笑非笑地道:「蘊儀,你如今真當我就是一紈褲子弟了?」
他輕輕歎了口氣,深邃的眼中帶上了一絲亮光:「可不可以試著重新瞭解我?就從這演講開始?」那眼神中的渴望,令葉蘊儀心頭一跳!
她別開眼,掙扎著說道:「我只會就事論事,不會為你做托兒!」
潘啟文點點頭:「好!」
葉蘊儀卻皺了眉,眼中儘是迷惑地道:「我不明白,你明明就是一個獨/裁者,哪有必要去幹這種籠絡人心的事!」
她鼻腔裡一哼:「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去演講,談民生,必定會被質疑獨/裁與民/主問題,這你繞不開!搞不好就會適得其反,說不定現場就成了打倒軍閥的批鬥會!」
她停下來想了想,譏笑地道:「你不會帶著你的大兵去為你壓陣吧?」
潘啟文臉上掛起一個苦笑:「蘊儀,你是被心中的怨恨和要離開我的執念迷了心!你能不能公平點,拋開你心中的怨恨,哪怕用以前的眼光來看我?」
葉蘊儀呼吸一窒,她並未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只飛快地說道:「我可以參與辯論,但你不能在人前顯示出我們的關係!」
潘啟文邪氣地一笑,將頭重重地搭到她的肩膀上,輕笑一聲道:「我們什麼關係?」
葉蘊儀肩一偏,作勢要往外走,潘啟文故意裝作被甩了個趔趄,誇張地叫道:「喲,這就走啦?好走不送!」
葉蘊儀回過頭來,狠狠地橫了他一眼,轉身徑直跨出了門檻。
卻聽潘啟文在背後輕聲說道:「蘊儀,我寧願你與我針鋒相對,也不要將我當作路人!」
葉蘊儀輕輕一震,終是沒有回頭,逕直往外去了。
這一天,西南大學露天大劇場裡,人頭攢動,炎炎烈日,也沒能擋得住師生們對這場演講的好奇與熱情,葉蘊儀靜靜地坐在前排的位置上,手上拿著一本書,旁若無人地翻看著。耳中卻時不時飄來師生們的竊竊私語。
「哎,這個潘少帥到咱們這裡來演講,完全就是作秀嘛,你知道嗎?學生聯合會裡已經有人準備了好多尖銳的問題,就要這樣的軍閥好看!」
「不過,我聽說,這個潘少帥跟他爹不一樣哦,起嗎算是讀過點書的吧?」
「哼,讀過書又怎麼樣?現在連皇帝都推翻了,可他們這樣稱霸一方,跟土皇帝有什麼區別?」
「嘿嘿,聽說這個潘天一長得還挺英俊瀟灑的哦!」
「切,長得再好有什麼用?聽說,他娶了十九個姨太太!」
「哎哎,我怎麼聽說,他其實是個大情聖呢?據說是因為他的原配妻子意外去世了,他才在痛苦中連娶了十幾個與她妻子長得相似的人做姨太太!」
議論紛紛中,人群裡一陣***動。
「快看,那是外文系的黎黛,她就是潘家的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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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本來已寫完了,上傳前,電腦卻突然罷了工,一直沒搞好,沒辦法,只好用兒子的電腦重寫了一遍,所以就一直搞到現在——凌晨2時才發文,再次向等文的筒子說聲抱歉!5555,愧對大家的咖啡和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