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重鎮潘家集,碼頭旁邊,盛世茶樓二樓包間裡,葉蘊儀倚窗而坐。
本就是標準南方美人的她,眼中那一絲輕愁,更令人覺得便如那火柴畫上的人兒一般,美得不可方物。
葉蘊儀靜靜地看向輕霧籠罩的江面,迷離中,彷彿看到那個快一年沒見的英挺身影,他那時挑著眉,痞痞地對她笑:「我家啊,在潘家集算得上大戶人家吧,一問都知道。」
可是,她來了快一個月了,卻打聽不到任何有關他和他家的消息。
葉蘊儀歎口氣,站起身,準備招夥計結帳。
突然包間門被一把推開,一個十六七歲模樣的女孩子跑了進來,她轉身用背死死地頂上門,半帶著哭腔對葉蘊儀哀求道:「求求你,讓我躲一下。」
葉蘊儀還未反應過來,門就被一腳踹開,小女孩站立不穩,撲倒在地。
先是兩個面無表情的黑衣大漢走了進來,緊接著走進來一個腰間別著槍的刀疤臉,他那一臉的痞笑,襯著那臉上斜長的疤痕,更顯面目猙獰。
刀疤臉手虛扶著槍把,笑道:「躲?你能躲到哪裡去?」
小女孩一下子跪起來,對著刀疤連連磕頭:「我求求你,我不要做潘家少爺的第19房姨太太,求求你放過我!」
刀疤獰笑道:「小清,你那個賭鬼老爹把你賣給了我們少爺,讓你做姨太太,已是抬舉了你!哼,你還不知足,如果不是我們少爺買下你,你早被你爹賣到窯子裡去了!」
小女孩淚流滿面,連連搖頭尖叫:「不、不是這樣的!」
刀疤一揮手,兩個黑衣大漢就要上前。
一旁的葉蘊儀早已看不下去,正要上前,卻聽隔壁包間傳來一聲怒喝:「媽的,吵什麼吵?還讓不讓老子清靜了?」
聽到這把熟悉得不能再熟,讓她魂牽夢縈了快一年的聲音,葉蘊儀如遭雷擊般,呆立當場。
不過一瞬間,如大夢初醒般,想要衝向門外,卻兩腿發軟,再顧不得旁人,她扶著桌子,用盡全身的力氣,彎腰沖隔壁聲嘶力竭地大喊:「啟文!潘啟文!」
隔壁立時傳來杯子落地破裂的聲音,接著,是死一般的沉寂。
突然,呼啦一聲,隔壁房門被打開,一個年輕男人風一般捲了出來,一個長衫男子緊隨其後。
刀疤臉和門內門外一眾黑衣男子恭敬地低頭行禮:「少爺!」
門邊,微醺的男人驀然頓住了腳步,他怔怔地望著葉蘊儀,眼裡滿滿是不敢置信的狂喜,他小心地放輕了所有的動作,似生怕這不過是酒後幻象,稍有不慎,一切就會煙消雲散。
他小心翼翼地試探低喊:「蘊儀?」
葉蘊儀眼中的淚簌簌而下,她凝眸哽咽:「啟文!」
隨著這一聲輕喚,潘啟文心裡翻滾的熱浪沖將而出。
他兩步急跨上前,一把將她緊緊地箍進懷中,把她的頭死死地按在自己胸前,也是紅了眼,口中喃喃地叫道:「蘊儀!蘊儀!老天,蘊儀,你還在!」
滿屋的人都看呆了,誰也不敢出聲。
半晌,那個叫小清的女孩子撲通一聲,跪在了葉蘊儀面前,含淚叫道:「小姐,求求你救救我,我不要做潘家少爺的第19房姨太太,求求你,救救我!」
聽了小女孩的話,潘啟文面色一白,他目光狠戾地看向刀疤臉,令刀疤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潘啟文一臉緊張地看向懷中的人兒。
葉蘊儀從他懷中抬起頭來,恍然想起潘啟文跟那長衫男子走進來時,刀疤臉一眾人等恭敬地稱呼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