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第四章:情雨繽紛(續15)
萬家燈火,湖面影輝斑斕。莎莎環視一下木蓮湖,弱弱地對他說到:「好了,我們走吧。」,說完就要站起來。
但不知道是否因為坐得太久,她剛剛站直立即右腿一彎又跌坐下去。
他忙關切地問到:「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還不是你做的好事!」,莎莎微怒地白了他一眼,右手自然地伸給了他,「扶我起來。」
她說話的口氣伸手的動作極其自然平常,彷彿他們之間相識已久彼此無間,但卻讓他的心悸動異常,他握住她那柔弱無骨的纖纖素手,心中命令自己「鎮靜鎮靜」。
莎莎的手很光滑,但有些冰涼。看著她那有些蹣跚的腳步,他忍不住把她的手握得更多一些,他想把他自己掌心的熱量傳遞給她,去溫暖她。
之前他們的數次握手,莎莎都是用指尖稍一接觸即刻抽出,但此刻她不僅沒有那樣,反而任他完全握住自己的手,同時手臂彎曲整個身體隈靠在他身上,徐徐地和他漫步在木蓮湖畔的林蔭小道上。
莎莎的確無愧於他的「紅顏知己」,因為她的這個動作正是他內心極其渴望卻又不敢主動提出的,美夢成真的幸福感湧遍他的全身,他的心因興奮而跳躍歡歌;而莎莎雖未施粉脂香黛但她那優雅的女人特有的體香依然濃濃地鑽入他的鼻孔,讓他心脾俱沁,舒適盈骸;而這種味道又是他異常熟悉的,因為他的妻經常會在他身邊散發出這種味道來,他甚至都懷疑莎莎和他妻都在使用同一品牌同一種類的化妝品,但他知道他妻除了氣候異常乾燥的時候會使用些潤膚保濕的產品外,從來都是素面未妝。
這種感覺,後來愈發強烈,尤其是他和莎莎共度良宵的時候,好幾次,他夢中忽醒,恍惚間接竟然不辨身邊女人為誰而喊錯名字,惹得莎莎把被子捲走讓他冷凍清醒。可奇怪的是,他與妻在一起時,卻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難道他跟莎莎在一起會中邪而得臆症還是另有它因?
(再後來為了防止因「不知今夕是何年,不辨枕邊為何女」而引發更大不可測知的杯具發生,在徵得莎莎同意後,他無論是喊莎莎還是喊妻子都不再稱呼她們的名字,而是全部喊「老婆」。只是,這個徵得莎莎同意的過程異常漫長而曲折,而且附帶的條件讓他左右為難。)
而莎莎這種與他妻同樣體香不僅這次,而且以後的日子裡也讓他免去了很多麻煩,否則若是他回家被妻聞出有著與她不同的別的女人的體味或香水等化妝品味,一次的話,他還可以胡騙過關,但很多次的話,相信再遲鈍的人都會明白是怎麼回事,因為一個謊言需要一百個謊言來圓,次次都撒謊,肯定圓不滿而有被揭穿的時刻。否則的話,他就必須在回家見妻之前先洗澡或更換衣服,不然的話,不僅是杯具那樣簡單,餐具都有可能。而洗澡或更換衣服,在很多情況下,並非易事。這世界,能夠做到《香水有毒》裡那個女人一樣:明知道男人把別的女人擁入懷抱,聞到男人身上有別的女人的香水味,居然說是自己鼻子犯的罪,恨自己不該嗅到別的女人的美,然後擦掉一切陪男人睡,有嗎?醒醒吧,該起床了!
妻雖然沒有莎莎高,但比她身高也矮不了多少。可是每次妻靜靜地隈靠在他身邊,他總是會有小鳥依人的感受;若把妻比花的話,妻在他眼裡就是蘭花,清秀可愛、典雅幽香,但卻嬌弱不耐風雪,需要小心呵護;而莎莎卻是風雪中傲立的鏗鏘梅花,挺拔鮮艷,散發堅強和剛硬。
但是此時此刻的莎莎卻真實地給了他那種妻才給他的感受——小鳥依人,楚楚香馨,特別是在這木蓮湖畔與她月夜下漫步林蔭,讓他渾然沉醉:「波光裡的艷影,在我的心頭蕩漾。」。
和很多已婚的男人一樣,儘管妻子溫順女兒乖巧,但已婚生活過到一定年份的他,心裡依然有了「孩子是自己的親,老婆是別人的好」的想法,同時每每月朗星稀林蔭花前,也曾設想過能夠另牽佳人卿卿我我講不盡的情話述不完的愛意。這是世之現實,畢竟誰都不想左手牽右手,相對兩無言,你看我發呆,我看你發呆,兩個人一起發呆。
但剛剛這一路上,他和莎莎卻誰都沒有講話,靜到深處時,只有彼此的心跳互相輝映。他夙願得嘗夢想變成現實,平時在心中演練過多次的滔滔不絕的話語卻一句沒有講,可是他自己懂的,此時無聲勝有聲。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幸福總是短暫的,甜蜜中的沉醉更是只有幾分幾秒,環湖幽暗的林蔭道再長也有盡頭,他和莎莎終於踱到了燈火通徹的車行道上。
一踏上車行道,他馬上就想抽回握著莎莎的手。因為在這車來人往的道路上,時時都有長著長舌頭的熟人的眼睛,何況在這娛樂至死的時代,不問青紅皂白就添油加醋的狗仔們更是無孔不入無所不拍。
但他不敢冒然大力抽回,他怕莎莎沒有準備好而跌倒,只能是緩緩地先松自己的手,改握為托,然後身體和她慢慢移開距離。莎莎看了看他,反而用手臂挽住了他的手臂,由隈靠變成了緊貼,這樣她和他就成了情侶一樣挽臂前行。
「別,別這樣了,有人看,路好走了。」他有些語無倫次了,想趕緊往外掙脫她。
「你再亂動,我就在這裡親你,你信不?」莎莎全然不顧他的緊張,示威地跟他低語著。
他不敢動了,因為他知道莎莎說得出來就做得到,但他的汗真的流了下來。
莎莎看了看他,忽地笑了,嘟囔著,「真沒勁!算了,放過你吧。」,然後鬆開了他,但眼神中一絲絲失望浮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