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綠楊苑後,二人又稍事盥洗,百里肇才自在床頭上靠了,閒閒的看著坐於梳妝台前慢慢梳理一頭已然乾透烏髮的遠黛。烏亮的髮絲直直的垂落下來,被暈黃的燈光一染,便透出一種絲一般的光澤來,令人不由生出一種想要撫摸的衝動。水銀鏡內,更清晰的映照出遠黛那張雖平凡,卻仍透出寧靜恬然氣質的面容來。
「把臉上的東西洗掉吧!」他忽然開口道。遠黛一怔,不免詫異的回頭看了他一眼。百里肇的面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自若:「我想看看你!」
陡然聽得這話,卻由不得遠黛面上又是一紅。她所用的易容之物,敷上容易,若想去除,卻須以特製的藥水方能洗去,因並不礙事的緣故,她通常是不會每日清洗的好寶寶,你就收了我吧!最新章節。然而百里肇既開了口,她自也不會回絕,微蹙了一回眉後,遠黛終是喚了青兒重又打了水進來。
打發了青兒出門之後,她才取出藥水,塗在面上,又以清水洗淨了面容。而那邊,百里肇竟也取過床前雙拐,走了過來。察覺他的意思,遠黛卻不免抿唇笑了笑,便走過去,先自為他取下黏在頜下的長鬚,而後才動手為他洗去了面上的易容之物。
拭淨面上水珠,百里肇帶笑的看了遠黛一眼:「這樣看你,可真是順眼了許多!」
遠黛聽得抿嘴一笑,事實上,看著卸去易容的百里肇,她何嘗不是覺得順眼許多。上前一步,遠黛攙了百里肇往床邊走去,一面走一面道:「王爺這腿,再好生休養上十天半月,就可獨立行走了,只是仍不可過度吃力。以免留下隱患!」
與之類似的話語,幾乎每隔數日她總要說上一回,百里肇早聽得足可背得下來,失笑的搖了搖頭,他抬手輕撫了一下遠黛那頭順滑如絲綢一般的長髮,語帶戲謔的道:「年紀輕輕便嘮叨至此,將後來若是老了,真不知會如何?」
聽他說起這個,遠黛不免抬眸又白了他一眼。這些日子以來,她似乎時常會對百里肇白眼相向:「王爺倒是愈發的不正經的!」她忍不住道。算是為自己的這個白眼做個解釋。
不自覺的微微一笑,百里肇道:「你又怎知我是愈發的不正經?」
扶了他在床邊坐下,遠黛笑道:「這麼說來。王爺其實一直都是這樣嗎?」
聽她這麼一問,百里肇卻忽然沉默了下來,過得一刻,他才答道:「初煒,本是個愛說愛笑。沒一刻正經的人,他與我,又可說是一道長大的……」
他並沒繼續說下去,遠黛卻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一道長大的幾個人,若有一個這樣性情的人,對於其他幾人。多少也會是有些影響的:「不知他現在怎樣了?」她忍不住的問。
百里肇笑笑,卻道:「過不幾日,你便能見著他了。何須我多言!」遠黛想著,也覺有理,當下一笑,果真不再多問。甚是自然的攬住遠黛的香肩,百里肇溫和道:「睡吧!」
二人成親至今。也已一月有餘,雖未真個行那夫妻人倫之事。但遠黛對百里肇的某些親密動作卻早習以為常,見他攬住自己,也只面上微紅,靜靜在他身邊躺下。並未如平常一般將她鬆開,相反的,百里肇臂上微微用力,已將她擁進了懷裡。
一股異樣的危機感陡然襲來,讓遠黛不覺的僵硬了身體,心跳也在這一刻陡然加快了許多。深吸一口氣,她才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百里肇卻已低下頭來,輕柔而又堅定的吻上了她的唇。腦中轟然巨響,所有的理智與沉靜在這一刻,都已離她遠去。她所能感覺到的,只有這個既輕柔卻又不容拒絕的吻。身體,彷彿繃的很緊,又彷彿綿軟的沒了骨頭一般。
心中,既緊張又驚懼,但更多的,仍是那一種彷彿與生俱來,卻被壓抑了多年的燥熱感。這種燥熱,讓她渾身發燙之餘,卻又本能的覺得緊張,甚至緊張到呼吸不能。
就在遠黛幾乎便要窒息的時候,百里肇終於放開了她的唇瓣,幾乎在他唇瓣移開的那一瞬間,遠黛便大張了櫻唇急促的喘息起來,面上更是熱得幾乎便能燒起來。低低的笑聲也同時響在了她的耳畔:「你還有鼻子的!」熾熱的呼吸拂在遠黛本就敏感的小小耳珠上,酥且麻,更是奪去了她所有的思考能力,她只能無意識的發出了「呵」的一個單音來。
熾熱的吻重又落了下來,卻於輕柔之中更帶著不容置疑的掠奪,自唇而下,落於肩頸,更在精緻的鎖骨之間流連許久,絲薄的衣衫早在不知不覺中被拂落一側,不安分的大手也隨之一路而下,撩起了從來深藏的**之火……
窗外,月將圓,池中,翠蓋紅花,隨風輕舞。
…………
低頭仔細端詳著懷中女子的容顏,百里肇有片刻的失神惡魔老公有點小最新章節。遠黛無疑是美的,只是由於一直以來她刻意的遮掩,使得這份美麗在很多時候,都並不為人注意。而偏偏,她身邊的那些女子,上至蕭府蕭呈嫻,凌府凌遠萱,中有沅真,下至杜若、文屏等丫鬟,都可算得是百里挑一,甚至千中無一的美人,而在這些女子的圍繞下,遠黛的容貌,便愈發顯得不起眼。
這,應該正是她所想要的!百里肇默默想著,心中一時愛憐叢生。忍不住伸手,輕輕撫上她的面容,細細感受著那如花瓣一般細膩柔嫩的觸感,一時竟捨不得離開。
或許是太久沒近女色的緣故,也或許,這個女色是她的緣故,他竟無法控制的一連要了她三次,明知初經人事的她難以承受,他卻仍難自控。甚至直到這會兒,想著適才**蝕骨的時刻,他便忍不住的又有些蠢蠢欲動。這也許就是所謂的「食髓知味」,他自嘲的想著。
遠黛依舊沉沉的睡著,甚至不曾動不動眉,她已太累了,為這突如其來,又驟如狂風的歡愛。靜靜凝視著她沉靜安詳的熟睡面容,一股睡意陡然湧上,懶懶的打個呵欠之後,百里肇閉目,也自沉沉的睡了過去。
遠黛這一覺,睡的極是香甜,及至睜眼時候,卻只覺陽光刺眼生輝,一時竟睜不開眼來。下意識的輕輕動了一下,卻只覺得身子酸痛得緊。腦子裡鈍鈍的,讓她一時恍恍惚惚的,思緒更是一片空白,直到下身處更傳來隱隱的刺痛感,她才陡地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昨夜迷亂的一幕幕瞬間劃過腦海,卻讓她不由的嫣紅了雙頰,更有一種想要鑽入地洞的衝動。「醒了?」平靜溫和的聲音驟然響起在她的耳邊,微熱的呼吸拂在她的耳畔,有些癢又有些麻麻的,讓她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身子,卻更坐實了已醒的事實。
雖如此,遠黛仍是閉著眼,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彷彿沒有聽到百里肇那一問一般。心中只是不停的默念著:我們是夫妻,這些事兒……遲早也是會有的……又何必如此……
然而愈是默念著這些言語,她便又忍不住的想到昨兒發生的那一切,面上紅暈便不由的愈發的深。她甚至有一種,覺得自己渾身上下,上至頭皮,下至腳趾,都已紅的透了。
歎了口氣後,遠黛終於慢慢的睜開雙眼,看向了百里肇。對於昨兒之事,百里肇顯然是習以為常的,她甚至沒能在他面上找出任何的一絲不同來,這讓遠黛心中沒來由的便生出一絲窩火的感覺來,下一刻,她已脫口冷笑道:「王爺雄風猶存,真是可喜可賀!」
百里肇其實已醒了許久了,只是見遠黛睡的正香甜,不想打擾她,因此便一直陪她躺著,卻並沒有動。然而在飽覽了遠黛的羞容之後,卻忽然聽她說出這麼一句話來,卻讓百里肇也不由的大大吃了一驚,一怔之後,他已忍不住的朗朗大笑了起來。
「多謝王妃誇獎!」他且笑且道。
那話才一出口,遠黛心中其實便已後悔,只是話已出口,卻是覆水難收,少不得也只得由得它去了。好在她連這話也都說了,那心中的羞赧與尷尬倒也消除了好些,這會兒聽得百里肇這話,也是薄嗔的瞪了百里肇一眼,便也不去理他。
她這一眼輕嗔薄怒,加上面上猶存的紅暈,便愈發的襯出十分的嫵媚風情來,饒是百里肇見慣群芳,這會子也有些微微發癡,好半日方自覺失態的回神一笑。
稍稍理了一理身上有些凌亂的褻衣,遠黛有些勉強的支撐著坐起,四肢百骸都傳來抗議的聲音,渾身上下,更是酸痛不已,讓她不自覺的蹙了眉。百里肇跟著坐起身來,眸光卻一直沒離開過遠黛:「可要我扶你一把!」他溫聲的道。
輕哼一聲,遠黛卻是懶得理他,只揚聲叫道:「青兒、碧兒!」外頭寂然,全無一絲聲音,卻讓遠黛不由的皺了眉,心中頗有些不快。
百里肇在旁則是笑了一笑,道:「才剛青兒過來問可要起身,我便隨口吩咐了她備水沐浴,這一時半會的怕還回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