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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肇看也不曾看她一眼,便自冷淡吩咐道:「來人,拉下去,杖二十!」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莫說是百里清月,便是遠黛,也是不曾想到。而那一聲「杖二十」更是讓文屏等幾個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遠黛御下,雖不可謂鬆弛,但也從未有過杖責這等懲戒,因此文屏等幾個忽然聽了這麼一句,卻都愣在了那裡。
好在百里肇這話,原也不是同她們幾人說的,而這話的話音才剛落下,正在屋外候著的徐青早答應了一聲,一抬手,已點了兩名正在院子外頭灑掃的粗使婆子,當即便將那名教養姑姑夏真生生的拖了下去。這會兒百里清月卻終於回過神來,一面大叫著:「且慢!」一面卻已拉住了百里肇的手臂:「二哥,二哥,夏姑姑她……她……並沒做錯事啊……」
百里清月雖叫了「且慢」但徐青可並不是她宮中的人,又怎會理睬她的叫喚,逕自的一揮手,示意那兩個粗使婆子快些將人拖了下去。百里清月心中大急,也顧不得那許多,便撲了過去,要救那個名喚夏真的教養姑姑。見她如此,百里肇的眉頭卻愈發擰的緊了:「住手!」他冷喝一聲,面色卻是愈加的難看了幾分。
他既開了口,徐青自然也隨之一揮手,示意那兩名粗使婆子略等一等。
百里清月也不管別人,撲了過去,便自用力的推開了那兩名婆子,一把抱住了夏真,氣惱道:「二哥,你……你怎麼這樣?」
百里肇也不理她,只移眸冷冷看向夏真:「夏真,我且問你,這二十杖,本王罰的可對!」
風韻猶存的臉上,此刻有的儘是惶恐之色,夏真急急的重又跪倒在地,卻是叩頭如搗蒜:「奴婢失職,不曾盡到教養姑姑之職,願領王爺責罰!」百里肇當面,便給她一萬個膽子,她也不敢偷奸耍滑,這幾個頭,卻是磕的實實在在,用力至極。饒是遠黛這屋裡地下,鋪設的儘是上好的木板,她這幾個頭下來,額頭卻仍腫的老高,髮髻也早散亂不堪。
冷哼一聲,百里肇淡漠道:「本王只道你不知此理,如今看來,你這心裡竟是明鏡兒一般,敢是打算尸位素餐到底了?」
這話一出,夏真一張早已慘白得全無血色的面容只在那一瞬間早已泛了青色:「奴婢知罪!還請王爺重罰!」言畢只是伏地叩首不已。
夏真原是麗嬪身邊極有頭臉的女官,幾乎算是看著百里清月長大的,情分豈是一般。見她如此狼狽,百里清月心中不覺大急,欲待拉住夏真,不令她繼續叩頭下去,但又生恐百里肇繼續拿了夏真作筏子,不得已,只得哀哀的看向百里肇:「二哥,清月已知錯了!求你饒了夏姑姑吧!」一面說著,她已很快的轉向遠黛:「二嫂……今兒是我錯了,我再不敢了……」
神色不動的靜靜而立,遠黛淡然道:「公主言重!只是這事,我卻不敢當呢!」
從百里清月的反應,遠黛不難明白,百里清月所以會求到她頭上,其實卻是懷疑百里肇所以如此震怒而致重懲夏真,乃是因她背後告了黑狀的緣故。而這等黑鍋,她可不願背上。
冷冷掃了百里清月一眼,百里肇那黑如深潭的眸子深處,不期然的掠過一絲失望之情。擺一擺手,示意徐青等人暫且退下,他這才淡淡道:「夏真,你且起來!」
顫聲答應著,夏真勉強的道了一句:「謝王爺!謝王妃!」這才以手撐地,想要站起身來。然而堪堪站起一半,卻覺雙腿又一陣發軟,竟又摔倒在了地上。
百里清月在旁見著,忙轉頭叫道:「如煙,快來扶姑姑一把!」那宮女如煙一直站在一側,見夏真如此,她也早驚得臉色發白。然而百里清月之命,她卻也不敢不從,少不得慢慢挪了步子,卻是好半日才行到夏真面前,勉勉強強的將夏真扶了起來。
「本王素來不喜秋後算賬……」淡漠的掃一眼夏真等人,百里肇冷冷道:「過去之事,從今兒起,便一筆勾銷!」說到這裡,他語聲一頓,眸光之中,卻自寒芒如刀:「你們幾人,可明白本王的意思?」
為他氣勢所迫,非止是夏真,便是如煙,也早驚得雙腿發軟,竟陪著夏真,「噗通」一聲,重又跪在了地上:「奴婢等……明白了……明白了……」百里肇這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們幾人,從前的事兒,那就算了,但若往後百里清月仍是如此,就莫要怪他無情了。
看到這裡,百里清月哪還明白不過來,憤憤叫道:「二哥……」
百里肇也不言語,只移眸冷冷掃向百里清月。沒什麼來由的,被他這麼一掃,百里清月只覺得整個人如墜冰窟,滿腹的怒氣在這一瞬間已自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後怕。
「清月,你不小了,也該懂事了!」百里肇語調平淡,神情卻是峻冷的:「這門婚事,二哥覺得很好!」
不料百里肇會說出這話來,怔愣一刻後,百里清月幾乎便忍不住要大吵大鬧起來。然而目光觸及百里肇那如覆冰雪的俊臉,滿腹的怨詞卻終於不敢出口,只是恨恨一跺腳,丟下一句:「我們走!」卻已頭也不回的奔了出去。
她這一走,眾宮人卻早心下惴惴,有心想要跟上去,卻又懼怕百里肇,少不得各自偷眼去看百里肇,竟是無一人敢於妄動。墨眉緊擰的掃了眾人一眼,百里肇淡漠道:「滾!」
一眾宮人聽得這麼一個字,當真是如蒙大赦,忙忙躬身行禮,急急的退了下去。
夏真、如煙二人則相互攙扶著,慢慢的站起身來,怯怯的對百里肇行了一禮,才要退下的當兒,百里肇卻又忽然的開了口:「回去莫要忘了同你們麗嬪娘娘說,這樁婚事,本王很滿意!」
夏真、如煙二人早被他嚇破了膽子,哪裡還敢多說什麼,只是沒口子的應著,卻還不敢移步。直到百里肇不耐的揮手,二人這才踉踉蹌蹌的退了下去。
眼瞅著二人離去,遠黛不期然的嘴角一勾,露出一個嘲弄的笑容,同時更擊掌讚道:「好威風!好煞氣!也好……糊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