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情緒都很有些低落,直到春柳來稟告午飯時間到了,田靜怡才又重新高興起來,「我早就吩咐廚房準備了火鍋,就咱麼兩個人關起門來吃,誰也不帶!」
劉錦華也很是激動,久違了,可愛誘人的小辣椒!
「那姨母她們不過來麼?」
「我娘吃不得辣,又嫌棄吃火鍋的時候滿頭大汗、毫無風度可言,所以,一向是不吃的。而且也不許我吃,今兒還是我沾了你的光呢!」
等火鍋主料、配菜都上齊了,田靜怡便把一旁侍立的春柳等人都一股腦的都給攆了下去。
屋裡沒了旁人,兩人索性放開了吃,再也不管什麼禮節、什麼淑女風度,果然吃的兩人都是滿頭大汗,滿臉通紅,嘴巴辣的紅通通,很是過癮。
劉錦華也覺得渾身通泰,從心裡往外的覺得舒服,心頭的那些亂遭事似乎一掃而光了。
她前世就嗜辣如命,可惜,嫁給那人之後,那人卻不喜辣,只愛清淡菜色,她也只好委屈自己,每頓飯都得隨著人家的口味吃。
直到那人中了舉人,她也只能趁那人出外不在家的時候關起門來過過癮。那人若在飯桌上見了辣椒的影子,雖然也不發火,總要掉好幾天的臉子,讓人看著十分憋氣。
再後來,到了京都,自己一人獨守空房,那人連與她一起用飯的次數都很少了,自己終於可以隨心所欲的擺弄吃食了,但卻已是心灰意懶,沒了那個興致,廚房做什麼便吃什麼,一點想吃某物的**都沒有。再了,她後來百病纏身,腸胃極弱,就是想吃辣椒身體也是受不得了。
至於現在在劉家,家裡頭祖父和大伯都是極其注重養生之道的人,十分貪生怕死,只是偶爾聽人食辣對腸胃不好,有損笀命,便當了真,自此之後家裡就絕了辣椒的影子。
如今能酣暢淋漓一回,倒也不枉自己重生一次,真是好福分啊。
席間,劉錦華又想起一事來,就問田靜怡,「上次我母親穿的那種對襟的衣裳,怎麼不見街上有人穿用呢?難道你們繡莊沒做這種樣式?」
田靜怡笑著解釋道,「我原來也奇怪著呢,問過母親,母親卻什麼時辰未到,得挑一個好時辰,大概得到明年春天吧。」
原來田夫人心中另有一番小九九呢,真是太能沉得住氣了。
午飯後歇了一會兒,就該告辭了。
田夫人遂叫人搬來了兩匹上好的暗花府綢,一匹暗青色,一匹鵝黃色。
曾氏見這回禮太貴重,堅辭不受。兩人推讓了半天,還是田靜怡看不過眼,三兩下把正謙讓的曾氏推上了車,「姨母,我母親既然給您您就舀著吧。咱們兩家,還用得著這樣氣麼!」
在回程的車上,錦華便跟曾氏感歎,「田家姨母真是心細如髮,這回禮也送的很是貼心。」可不是麼,劉家如今就缺這些過日子的必需品呢。
沒想到,這東西另有人也惦記著呢。
母女二人剛一進二門,就看見李氏扶著李嬤嬤的手從西邊搖搖的過來了。劉錦華頓時心生警惕,眼睛不由得看了看身畔由五爺爺幫忙抱著的布匹。
哪有這麼巧的事,正好碰到她了!定是李氏早有準備,想著來搶東西來了。
「哎呦,弟妹,你們這是從田家得了什麼好東西啊?」李氏果然直直的就朝著布匹去了,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摸了幾摸,沒口子的讚道,「哎呀,肯定是上好的府綢,摸著這料子可真好!」
曾氏和錦華都看著她裝模作樣,都不做聲。
李氏見無人回應,卻並不羞澀,她臉皮也厚,索性直接道出了來意,「我正想著給咱爹做一件棉袍呢,爹的袍子還是去年做的呢,只是苦於庫房裡沒有合適的面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布匹不眨眼。
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但是,她這樣把老頭子抬了出來,就讓人沒辦法再拒絕了。曾氏雖然氣悶,也只好咬牙道,「大嫂不必苦惱,這暗青色的布料正好適合咱爹穿用呢。」
李氏大喜,口中讚道,「還是弟妹一片孝心!」一邊就想著伸手去接布料。
錦華卻一個閃身就擋在了她前面,「大伯娘且慢。」
李氏手縮回來,便把三角眼一立,沉臉呵斥道,「怎麼,給你祖父做衣裳你還捨不得不成?!」
錦華就笑,「哪裡哪裡!我啊是這麼想的,難道就興大伯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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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無話可,訕訕的抽了抽嘴角,卻還不甘心,「其實,你大伯父也……」
錦華卻搶先連珠炮一般的道,「我不光給祖父做,還有我爹娘、兄弟,還有我自己一年四季的衣裳,都得在這裡面出呢!雖然咱家裡一年四季都有定例,卻只有棉布的,我們全家上下從沒有做過綢緞的衣裳,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索性把一年的衣裳都做全了。仔細算算,這些還不富餘哩。我看大房那邊俱是綾羅綢緞,不如回頭也給我們撥上一份啊!」
罷拉了曾氏一邊一遍抽身就走。
那劉家老五倒也耿直,也不遲疑,二房的人走,他就也跟著抬腳往東邊走了。
錦華一面腳步不停,一面暗自慶幸,這五爺爺性子一貫古怪,自己前幾天抽空給他做了一件棉襖偷著給他送了去,雖然也沒得到他多少笑臉,但是,到了這關鍵時刻,五爺爺果然還是很給力的!
幾人腳步匆匆,李氏無奈的跟了幾步,無奈自己小腳走的慢,沒兩步人家就去的遠了,只把李氏恨得咬牙切齒。
她本是讓小菊時時刻刻盯著的,早就想著謀算田家的回禮了,好出一出心中那口惡氣,沒想到卻連一點便宜也沒沾到!
等五爺爺把衣料給送回來告辭出去,曾氏才不情願的道,「難道真得給你祖父做身棉袍?我怕做了他都要嫌棄,背地裡會把衣裳給剪了撒氣呢!」
錦華笑道,「我也就是那麼一,什麼時候做完還不是由我們了算哪!大伯娘要是要到了您的頭上,您就問她討要做棉袍用的棉絮和絲線什麼的,總之就是一句話,沒做完!」
轉眼間到了十五。到曾氏這裡學經的人又增加了,一下子就來了四個人,先是聽聽曾氏講經,然後一起誦誦經文。現在,曾氏隱然已經成為她們這一群的一個領袖人物了,看著精神倒是越發的好了。
錦華也看出來了,母親是真心向佛,也是真心喜歡弘揚佛法。總之,這人有了事做,有了奔頭,精氣神跟原來是大不一樣了。
最近,曾氏正忙著繡一副觀世音菩薩的畫像,繡好了掛起來,也方便族人一塊誦經禮敬。
這人多了,是非就多。誦經之餘,免不了議論些家長裡短。就有個三伯娘神神秘秘的起「三江家的事」來。這位三伯娘的家跟三江嬸家也是近鄰。
果然,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大家都是頭一回聽,都非常驚訝,很是唏噓了一番。
這事還沒完呢,那三伯娘見眾人訝異,臉上甚有得色,又一臉詭異的對著曾氏低聲道,「弟妹,我可聽有人那個姦夫就是你家大伯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