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7半年
切,當然不是!
雄霸沌識海裡傳來一聲不屑的唾棄聲:拜託,那是魔主的『回城術』好不好?
說來慢、行則快,雄霸沌驚歎、墨殘雲輕蔑間,那團彩光已然消失不見,藏炫洞重新陷入昏暗的色彩,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人,赫然已傳送到千里之遙的隱星城了。
「這是哪裡?」
屁股著地,清風等人摔得七葷八素,不過大部分都是被自己人給擠的。
四周綠樹成蔭,樓廊環繞,泉水叮咚,一縷陽光照射下來,臉上暖洋洋的,這分明是一處府邸庭院?
「此處乃是隱星城的城主府!」
清風諸童耳邊傳來子亦非的淡然語聲,等到他們愕然去找時,卻不見這個『殺星』人了。
這是露天的庭院,佔地極廣,二十個丹童落在裡面的花圃裡,一點都看不出端倪。
清風等人心想:城主府?我們還真的傳送到了幾千里外的隱星城嗎?嗯,這裡靈氣稀薄,的確不似在永生門呢!太、太不可思議了!
傳送如此遠的距離,又沒有佩戴什麼減壓靈符……殺星他、他……是怎麼辦到的?
清風諸童滿肚子疑問,一時間都忘了從花圃裡爬出來。
沒過一會,一陣急匆匆的腳步從遠方傳來,一隊披著黑甲、蒙著黑盔的戰士氣勢洶洶地衝進了庭院,圍成一圈,長槍指向花圃。
當先一名領頭樣的人物踏上一步,斷喝道:「何方飛賊,大白天的居然敢硬闖城主府?!」被這擲地有聲的聲音一喝,清風諸童先是一愣,隨後大怒!
區區凡人,居然敢對修士不敬?
自古以來,修士都是視凡人如螻蟻,清風等人雖然被貶為子亦非的『奴隸』,但骨子裡還是高人一等,此刻被一名凡人護院呵斥,他們本能地就憤怒起來!
特別是他們沒從這隊黑甲黑盔的戰士身上感受到靈力波動,膽子便愈發大了!
「你算什麼東西,敢這樣和我說話?」
武二苟冷著臉,從花圃中站起,手裡靈光一閃,一團最普通的『靈光彈』,朝那首領射了過去!
按照常理,見到靈光彈這個修士的標誌,對方那群凡人應該立刻跪下求饒才是,不過令清風等人大跌眼鏡的是:那名首領,居然手臂一揮,把那團靈光彈給彈飛了!
「敢動手?統統給我拿下,生死勿論!」
首領頭盔下傳出冷森的殺氣,周圍的戰士應聲齊齊一喝:「殺!」
一把把黑色的長槍,從四面八方,直插進花圃!
「魔修大人,真的不用我們出手嗎?」庭院之外某個隱秘的地方,一名身披『太極元寶』圖案衣服的修士,慇勤地衝著一個八尺身高、臉龐完美的男子問道:「這些修士,大部分都是叱吒境哦!」
那個八尺美男不必說,自然就是子亦非,而旁邊這名修士,則是『乾坤雙金坊市』裡的一名執事,奉銅坊主之命,領了一大隊的人馬前來隱星城,專門保護這裡的城主:甄柔!這個執事名叫望天優,他雖然不曉得保護那位女城主的目的是什麼,不過他很忠心,緊記著銅二亞的臨行前囑咐:「你寧可死了,也要做到兩點,第一,聽魔修的話!第二,甄柔必須無恙!」
「放心看著吧,逆天門徒的戰力,足以對付這場小事。」子亦非擺擺手,示意望天優稍安勿躁。
逆天門徒?這群從劍輪山脈裡走出來的土人嗎?望天優臉上恭敬,心裡卻不屑地嗤道。
他來隱星城時日還短,對這群黑甲覆體、黑盔遮面的戰士,心中頗為看不起:一群神神叨叨的凡人而已,武功再強,能強過修士?
不過,望天優對裡面少數一些能化作兇猛妖獸的戰士,心裡還是有些佩服,認為他們的戰力,勉強可以對付神通境的小修,但假如敵人的修為再往上走,這群逆天土人就不管用了!
「是,有魔修大人在,我們還用操什麼心!」望天優微微笑著。
不過接下去的事情卻悍然打破了望天優的淡定,花圃裡,被揍倒的居然是清風一方!
二十名丹童,在逆天門徒的合擊下,沒有堅持過一炷香。
在付出了五名門徒負傷,折斷了十二桿長槍後,二十名丹童、變成了二十個呼痛不止的人肉『麻袋』,在那名首領的指揮下,被一一拋出了花圃,死狗一般地躺在鵝卵石地面。
「不敢相信,他們居然能幹掉叱吒境修士!」望天優的舌頭伸出了嘴巴,猶不自知。「沒什麼好驚訝的,這群修士,不過是天天對著丹爐生火的丹童,根本不懂戰鬥之法,徒有靈力,卻發揮不出三成的戰力!」子亦非搖頭,似乎對逆天門徒的表現很不滿意:「如此不堪的對手,還折損了這麼多兄弟,真是令我失望!哼哼!」
啊?凡人打敗了修士,還是二十個絕大多數是叱吒境的修士耶?魔修還不滿意?望天優驚得舌頭都要咬斷了。
「行了,望執事可以去忙你的事了,我去見見城主。」
子亦非揮起衣袖,留下還在驚詫中回味的望天優,消失不見。
城主在哪裡?
作為隱星城的真正掌控者,子亦非只要一動念想,便能知道。
「哎,不出所料,姐姐還在丹房!」
子亦非身影閃出,嚇得滿臉焦黑的甄柔一跳!
「魔修?子亦非,你回來了?」甄柔一驚後,隨即一喜,指著旁邊的丹爐道:「你來看,我把純木隱氣丹給煉出來了呢!你看你看,這一爐,足足有三十粒!」
丹房裡,一隻賣相不俗的丹爐鼎口大開,裡頭香味溢出,三十粒鵪鶉蛋大小的綠色丹藥,在霧氣中若隱若現、輕輕滾動。
「好,不錯!」子亦非隨口讚了一句,「不過,數量還是太少,根本滿足不了想進入劍輪山脈的修士的需求!」
甄柔蹙眉,道:「是啊,這兩個月來,想去劍輪山脈的修士可是把福閔城和隱星城擠滿了,天天都有人守在乾坤雙金坊市門口,就等著購買普通版的『純木隱氣丹』呢!呼,假如他們知道丹藥是在我這煉的,恐怕這座城主府都要被踩平呢!」「放心,有望執事在,這裡很安全!」子亦非淡淡地安慰道。
開玩笑,隱星城是我的城分身,想在這裡撒野,也要問過我這個主人才行!至於望天優嘛,他手下的人修為不錯,正好可以做日常的防禦任務。
「大騙子,你可算回來了!」
這個時候,一條銀色的光影衝上子亦非的肩膀,熟悉的貂嘴在他的臉頰上廝摩:「告訴你,這個女人浪費了我好多的尾巴毫毛呢!」
說完,貂兒調轉頭,沖甄柔皺起了可愛的小鼻子,吱吱連叫,似乎在說:沒有本貂的『貂尾毫毛』,就憑你,也能煉出『純木隱氣丹』?
不知為何,貂兒對這溫婉的小女孩,總有種說不出的敵意!
「這麼小氣做什麼?」子亦非撫著貂兒,用通用獸語道:「給了你那麼多的妖核,用掉你一些毛髮,完全沒有大礙嘛!」
「那也是我的毛髮啊,我不喜歡給她浪費!」
「好了,我會跟甄柔說,以後少用一點你的毫毛,反正能不能進入劍輪山脈,還不是我說了算?」劍輪山脈裡有子亦非的籐分身,修士進去,什麼時候會遭到攻擊,其實與『純木隱氣丹』的關係不大,加入貂尾毫毛,只是為了讓丹藥擁有一絲『純木靈氣』而已,用來堵住那些精通丹藥的修士的質疑。
「她煉丹的效率太低,修為更是低得可憐,子亦非,你不想想辦法,就這麼一直放任她浪費材料?」貂兒想了下,依舊不依不饒地『攻擊』甄柔。「她擁有煉丹的天賦,也擁有一顆持之不懈的煉丹之心,缺的只是修為罷了!這件事我自有考慮,貂兒,你只管繼續提供貂尾毫毛即可!」子亦非語調一整,定下結論。
「那好吧!」聽慣了子亦非這樣的語調,貂兒便知他主意已定,於是不再糾纏於這個話題。
「子亦非,你在同她講什麼啊?」
甄柔聽了一會,等子亦非和貂兒的交談停下來,笑著問道。
「沒什麼!」
子亦非手一撣,貂兒便從他肩頭『嗖』地離去,離去前還不忘沖甄柔扮了個鬼臉,「甄柔,我給你帶來了一批丹童,有了他們,純木隱氣丹的產量便能大幅度提升,而你嘛,限於修為,無法煉製更加高級的丹藥……不如先停下煉丹事宜,把修為提上去再說?」
「怎麼提?」
甄柔寶石般的大眼睛一亮,但隨後又黯淡下來:「我的資質太差,根本不適合修煉,以前有閔姑姑幫我,後來又多虧了莘兒妹妹助我,才有了一點靈力,但從始至終,我都沒法子自行修煉出靈力……一塊下品靈石,我吸收一個月也沒吸收完呢!」
說起煉丹,甄柔全身帶勁,但談到修煉,她就一臉地無奈、絕望……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迅速修煉,不過卻有一個弊病……你自己選擇!」子亦非手掌攤開,上面輕輕滾著一顆黑色的丹藥。
這是泥丸丹!!子亦非接下去把泥丸丹的利弊與甄柔細細說了一遍。「我要吃!」
甄柔聽完,沉思了一下,突然搶過泥丸丹,丟進了嘴裡,用力嚥下,然後抬起那張俏臉,眼神無比堅毅:「仙人境?我從沒想過,只要能夠達到霸道境,我就有希望成為九級煉丹師!子亦非,這還用選嗎?」
「哎!」子亦非早預料到是這個結果,他輕輕一歎:「放心,我會找到消除這個弊病的方法的,只不過……需要時間!」
「沒關係……對了,我弟弟去了永生門,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藝滿出山呢!」甄柔到了這會,似乎才想起了自己的那個『弟弟』,柔聲輕歎。
「這裡有一部功法,你先修煉,過幾日,我會去一趟永生門!」子亦非掏出一個儲物袋和一個玉簡,遞給了甄柔。
儲物袋裡是修煉所需的靈石,而那個玉簡,則是一門修煉功法:老君火法!
老君火法是玉真子貢獻出來的,是璇璣火山洞裡一門中庸的修煉功法,正好適合甄柔獨自修煉。
留下甄柔仔細研讀老君火法,子亦非便離開了丹房。把清風這群丹童送過來,子亦非便算完成了任務,過了一會,他甚至離開了隱星城。
五天後,永生門,福綿峰迎客門,一條如虎大漢跳將出來,指著一名全身裹在藍布裡面的人,雷喝道:「張君寶在此,來者止步,露出真面目來!」
那藍布裡的人微微一頓,扯開臉上的一塊布……然後,張君寶臉上露出震驚,正要說話,卻被那藍布裡的人給蒙住了嘴!張君寶沒再阻攔,藍布裡的人順利進入福綿峰。
沿妙峰之腳,雄霸沌領著藍布裹體的子亦非,向上走去。
「你真去了一趟隱星城?」一邊走,雄霸沌一邊小聲問道。五天來,他為子亦非一行的突然消失可是做了不少功夫,幸好,總算沒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嗯!」子亦非垂著頭,低聲應道。
「那些丹童呢?」
「這些你不需要知道!」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要去你洞府!」
「好,要我相陪麼?」
「不必,我一個人,因為我要閉關!」
「可以,在我洞府,沒人能打擾到你!」雄霸沌點點頭。
「這段時間不會很長,半年後,我就會出來。」子亦非抬起眼,目露堅定。
半年,他一定要盡快把修為提升上去,因為此趟隱星之行,讓他發現了修士的狂熱,半年內,劍輪山脈就會充斥著各種各樣身帶『純木隱氣丹』的修士,半年後,就是他收網的時候了!
為了收網,他必須要名正言順地坐鎮福閔城!同姬香姬雋的約鬥,便是轉折點!
沿妙峰裡時光荏苒,六個月,一晃就過去了。
「啊……」
洞府裡,子亦非伸了個懶腰,眼睛緩緩睜開,雙眸彷彿蒙塵的寶珠,內斂著霞光。
不過才過了一會,那雙眼睛就如同被擦拭了一般,露出犀利森寒的目光:嘿,時間沒有浪費!我已達叱吒五境巔峰,只餘一步,便能踏入霸道境!子亦非盤坐的身子緩緩站起,乳白色的靈光如薄霧般流淌全身,體內十團巨碩的靈海,充滿了生機和活力!
半年來,他總共只休息了三次,其餘時間,都在玩命地吸收靈石!
叱吒一境到叱吒五境的道路早已平坦,剩下的就是用大把靈石去填而已!正氣子給的三百萬塊上品靈石,僅僅六個月就被子亦非全部用光,平均每天一萬五千塊,這種修煉速度假如洩露出去,只怕會引起九州大陸修士界的震動!
半年時間的洗刷,子亦非的身高也長了不少,以他『甄飛』十二歲的年齡,此時已經和一些成年人差不多高了!
可以這麼說,他現在走到外面去,只要不自報名號,幾乎沒有人能認出:這個少年,便是當初被認定為『廢柴』的姬家子弟!
走出洞府,子亦非已換上了一套新衣服,同樣是藍衫,低調得讓人根本無法留意:這名少年,赫然只差一步就是霸道境大拿了!
「甄飛?你是甄飛?」雄霸沌見到子亦非後,眼睛睜得如銅鈴,掩蓋不住的驚訝。
他知道子亦非半年後會出關,所以一直在等,更何況他識海裡還有與子亦非心靈相通的墨殘雲坐鎮,因此甄飛從山峰落下,第一個見到的就是這位斯文的主管。
「我變化很大嗎?」紫花穗海中,子亦非摸了摸下巴,竟有股翩翩少年、花樣年華的韻味。
鄰家有女初長成……這裡變成了,可口正太初長成啊!青澀的胡茬,似乎在那張俊逸的臉蛋上,也有了露出尖尖角的端倪……「很大,很大!」雄霸沌有點看呆了,不住點頭。
而等到看明白子亦非如今的修為後,雄霸沌更是呆若木雞:「叱、叱、吒五……五境?天啊,我是不是眼花了、記錯了?甄飛,你其實是閉關了六年、六十年……而絕不是僅僅六個月吧?哦,蒼天啊!」
「我是天才,還沒有步入霸道境呢,你不必過於驚訝!」子亦非淡淡道。
「你現在打算去哪?」雄霸沌收起了震驚,心裡對子亦非能解決自己瓶頸的信心,卻更足了。
不管他是天縱奇才也好,是九彩蝶用秘法催生的也罷,只要他能讓我成就金丹仙人,我便真的認他為主又如何?
「去找掌門,靈石用光了!」子亦非邊走邊說,在沿妙峰也待得夠了,至於重結妖核的方法,以後還可以來慢慢找尋。
韭菜說過,不臻入仙人境,重塑妖軀、重結妖核,就是一句空談!
「那我呢?」
「咦?你當然還是留在沿妙峰,做你的主管啊!」
子亦非與雄霸沌話別,在簽到樓交回了簽到牌,然後走出了這座藏經閉關的雲霧山峰。
傳送回了長存峰,在正氣子的房間裡,一走出秘道,子亦非便看到了略有愁眉的正氣子。
正氣子比起半年前,樣貌絲毫未變,一般的正氣凌人!只不過,眉心處籠罩著一縷倦容、一抹愁雲。
「唔?飛兒?」聽見密道打開,正氣子霍然轉頭,當見到是子亦非時,愁頓的臉龐,不禁露出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