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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此,樊切喉頭哽咽,男兒淚從虎目沖刷而下,後面抱著兩個幻卒的四名善士也是紛紛落淚,情形悲壯不已
「莫要哭,你們可知,煌有罰是什麼等級的修士?哼哼,霸道境的大拿啊,而且身具仙器,加上其內藏有一條上古便滅絕的凶獸:盤黿,你們能阻他一阻,並且能存活下來,應該感到自豪才是」
子亦非面容一整,語氣嚴厲起來:「想一想,你們原來是什麼?只是一個小修士都能踩在腳下、肆意侮辱的凡人獵戶,如今有了這等驚天的戰績,逝去的兄弟在九泉之下也只會長笑不已,如此轟轟烈烈地離去,你們該為他們高興才是,並且要肩負他們的希望,繼續走下去,直到推翻這個世界的修士,屹立萬物之巔無論多難,你們都要做到」
一番話,如猛油添入烈火,彷彿給樊切等人注入了無窮的活力,讓他們五雙虎目都熊熊燃燒了起來:門主說的對啊,我們原來不過是最底層的獵戶,可現在呢?居然能和霸道境的修士交手過招,天啊,不敢想像……
的確是不敢想像,凡人對霸道境大拿,簡直好比土鼠向天上的神仙齜牙吐舌,這種差距極大的褻瀆,讓樊切等人,下腹一熱,平白升起了無盡的快感
「我們能做到,無論多難,能做到……」
一時間,五張嘴巴都在無意識地上下翻合、重複這幾句話,幾乎差點都把手裡的兩名幻卒跌到了地上「是一定能做到,因為……」子亦非舉目揚眉,斬釘截鐵地斷喝道:「有、我」
是啊
五個人如醍醐灌頂、五雷通心,望向子亦非的目光充滿了灼熱:對啊,面前這位可是咱們『逆天門』的門主,不光能殺死仙人,還能無私地傳下凡人也能修煉的慈悲錄、百幻天,如今,是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獨力殺掉來犯的霸道境大拿、擒拿滔天妖獸……有他領導咱們,還有什麼可怕的?還有什麼不能做到呢?
一定,將來一定會把高高在上的修士打翻雲端
樊切等五人暗自攥起了拳頭,心頭火熱狂嘶:讓這天下,由我們凡人,由我們逆天門來當家做主
「屬下願隨門主開疆裂土,驅逐修士,還我普通百姓的一片青天」樊切五人心情激動之下,逐個翻身拜倒,以頭磕地,語氣昂揚非常
「起來,我們逆天門沒那麼多禮數我們拜天拜地拜父母,上至我這個門主,下至每個預備門徒,都是血肉相連的好兄弟,可以托付性命的偉丈夫」子亦非淡淡地擺擺手,清風拂面過,樊切五人已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記住我這句話,有朝一日,若需要我子亦非用性命來交換你們中一人,我必會毫不猶豫地捨掉這條命,拯救你們」
「門主……」樊切等人眼目濕潤、喉間哽咽,心緒激盪得說不出話來
「這裡有些綠靈珠,你們保護甄城主有功,拿去服用、調養傷勢、增強實力」子亦非見煽動的火候差不多到了,便止住了這話題,轉而掏出幾十顆綠靈珠,扔給樊切
綠色盎然的珠子,晶瑩剔透地在樊切那粗繭大手掌上滾動,這個『傳功長老』的呼吸立刻一滯,隨即急促起來:老天啊,我眼花了嗎?這可是綠靈珠啊,一顆便能造就一名善士的仙丹寶藥啊怎會有這麼多的?呼呼……有了它,我們的逆天門又能壯大許多了
而他身後名善士都是後來之人,首次見到如此多的綠靈珠好像炒豆子一般聚集在一起,個個眼珠凸起,脖子都快伸斷了:這是綠靈珠嗎?天啊,想當初我們百人爭奪一個『甄別資質』的名額,頭都快擠破了,唯有第一,才有榮耀去服用綠靈珠,而如今,沒聽錯,這幾十顆珠子,都是賞給我們幾個的嗎?
「哎,門主,您還是把綠靈珠收回去,保護甄小姐是我們應盡的責任,況且兄弟死傷的這麼慘重,我……受之有愧啊」
樊切臉部抽動了幾番,心裡掙扎了幾個來回,終於還是一擰脖子,把綠靈珠向子亦非還了回去
「哼,有功行賞、有過受罰,我子亦非賞出的東西,從不收回」
子亦非冷哼一聲,蘊含的不悅之意讓樊切心內一凜,「這次你們二十五人,死去十八,固然有你們本領低微的原因,不過究其根本,還是我這個做門主的沒有給你們提供足夠的綠靈珠,讓你們攀升到慈悲錄、百幻天的高境界……」「不、不是的,門主千萬別這樣說」樊切聞言,連忙搖頭
他深切地知道,子亦非這話不對,縱然給予他們足夠充沛的綠靈珠,以他們的資質,還有這麼短的時間,根本是無法達到能和霸道境修士相抗衡的地步的
「我說是,那便是」
子亦非霸道地手一拂,樊切的雙手便握緊了綠靈珠子,深深地擠回了胸膛裡,「收好它,日夜苦練慈悲錄和百幻天,若有心,便把死去的十八兄弟的輝煌未來一起背了,替他們風風光光地活下去」
子亦非這般說了,樊切自然只能哽咽迭迭地收了綠靈珠,聽從了吩咐,與另外四人一齊,先去把昏迷的兩名幻卒救醒
整頓完了樊切幾個逆天門徒,子亦非方才有閒抬起頭,不料目光盡頭,卻鑽入一條纖纖如綢的麗影
一雙飽含柔情蜜絲的眼眸,一張清麗如月湖的俏臉,如銀盤飛濺光點,深深地看著自己
甄柔
當真人如其名,柔情似水、柔絲纏裹
「你,還好麼……」
甄柔邁起蓮足,如觀音落台,她一邊走近,一邊凝視著子亦非,千言萬語、不知從何分說,都匯聚成了這簡單一句
「我沒事,對了,來龍去脈到底怎麼一回事?福伯呢?怎不見他人?」
子亦非劍眉一皺,大氣一揮手,頓時把這周圍旖旎曖昧的氣氛掃蕩一空,現在諸事已畢,他便直接把心頭最關心的疑問問了出來要知道,『謙鞠劍』福伯可是與他有心靈感應的『本命神劍」但子亦非來了這麼久,卻沒見到他出現,是發生了什麼變故嗎?
「福伯他……」
甄柔眼睛一紅,朱顏垂淚:「為了保護我,被濱月城城主施法,變成一把寶……寶劍了」
「什麼?」
子亦非小吃一驚,隨即便醒悟:怪不得一直無法與小菊花聯繫上,原來是被煌有罰打回原形了啊
「怎麼,煌有罰曾經來過隱星城?」
「是的,三天前的夜裡,這個惡人便夜訪甄府,想要擒走我……幸好福伯拚死護衛,才逼退了他,可是他老人家卻、卻……嗚嗚」
提起那晚,甄柔俏臉變雪白,猶有餘悸,而提起福伯,這如水的溫柔佳人,是淚如雨下,一面哭,一面從後背小挎中摸出一柄長僅一尺的黑鋒無刃劍
此劍不但長度短如幼童玩物,並且鋒刃黯淡、光澤褪去,怎麼都當不得一個寶劍的『寶』字,簡直如廚房裡的燒火棍般……不過,子亦非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柄劍,就是福伯所化
謙鞠劍啊,原本長達七尺的姬家本命神劍,如今為何卻落到這般淒慘地步?
子亦非接過黑鋒劍,伸出手緩緩地撫摸,輕輕的『噌』那一響,一滴一滴嬌艷如山茶的血珠,滴落於黑墨黯淡的劍身之上
血能通靈,頓時,子亦非的心神一顫,彷彿就感應到了黑鋒劍裡福伯的微弱呼喚……「他是福伯」
子亦非斬釘截鐵地道:「交給我,我來想辦法解開煌有罰施加在他身上的『妖法』」
福伯本來就是一柄劍的事情不宜,也不易向甄柔解釋,於是子亦非便一筆帶過
「真的嗎?」
甄柔眼睛一亮,急切地道:「你能解?」
福伯一直侍奉於甄府,可以說是看著甄柔長大,對她來講,勝似親人那一晚,福伯拚死承受煌有罰一擊,並且用凌銳反擊使得煌有罰受傷,不得不暫時避退,這份恩情,讓甄柔銘記於心、深感五內
因此,假如說福伯能夠得救,甄柔便是最急切的她怎也不容許這位盡忠職守、和藹可親的老人,就這麼變成一柄毫無生機的劍
那太可憐了
「我說了,交給我」
子亦非收好『謙鞠劍」揮揮手,示意甄柔離開:「你是隱星城的城主,現在城中大亂初定、百廢待興,你最好去組織、梳理一下,有什麼不順利的,讓樊切他們幫你」
煌有罰來襲,一連三天,弄得隱星城人心惶惶,很多商人、百姓,都偷偷地向城外轉移、避禍,唯有子亦非掌握的慈悲善堂,留守在城裡、維持秩序不過剛才城破,慈悲善堂的眾人也是一併向北邊的劍輪山脈撤退,可由於甄柔等人半途被窮奇獸截住了,這群人群龍無首,正在北城外不知所措呢
因此子亦非才會讓甄柔先去疏導,避免引發混亂遣走了甄柔,子亦非尋了個僻靜地方,盤腿坐下、抱氣守神
盤黿獸魂、窮奇、貂兒,都退開三丈,為其護法
目前隱星城一片廢墟,樊切等門徒明知子亦非要靜修療傷,可愣是找不出一座完整的建築,因此無奈下,只得『委屈』他們的門主露天而坐
此刻,子亦非已收回了偽妖丹,存於兩腿之間,由於在此前收服窮奇獸的行動中,偽妖丹也遭受了不大不小的損傷,因此這會需要靜養、恢復
子亦非長吸一口氣,首先取出了那柄『微縮』了的謙鞠劍
自身的精血紅痕宛然,子亦非沉入心神,雙指撫在劍身,呼喚道:「小菊花、小菊花……可聽得到,可回話麼?」
靜默良久,劍身微不可察地一晃,一道細若游絲的老人語聲傳入了子亦非的心湖,其微弱,若非子亦非的妖識已練到了纖毫畢現的境地,恐怕都要捕捉不到
「少爺,少爺……」
「小菊花,是你麼?」
「是,是老奴呢咳咳,怎麼又叫老奴菊……菊花呢?咳咳……」
「噓,這不是重點謙鞠劍,你感覺怎樣?」聽到福伯還有『餘力』計較稱謂,子亦非算是稍微放下了心
「感覺很不好啊,老奴感覺啊……快死了呢咳,要回歸天演老祖宗的懷抱呢」
天演神劍,乃是姬家所有本命神劍的始祖,如今被供奉在姬家本族的神劍堂內「哼,休說洩氣話,我還沒死,你這柄本命神劍又怎會消亡?」
「咳咳,可惜呀,少爺,假如你的姬家血脈能夠覺醒,那麼就能救老奴一命,而現在……咳咳,老奴只能苟延殘喘嘍,能再聽到少爺的聲音,老奴很是高、高興……」
「少來裝,莫來表忠心謙鞠劍,有話直說,除了覺醒血脈能救你,還有什麼方法?」子亦非明察秋毫,不屑地冷嘲道
他與福伯的感情絕沒那麼深厚,想當初,福伯成為子亦非的本命神劍也只不過是個哭笑不得的誤會,要說這才多久,這柄謙鞠劍就願意為了子亦非而甘願犧牲了?
打死子亦非也不相信哩
「呃……咳咳,其實……還、還有一個方法,能、能救老奴的」被當場拆穿,福伯的『老臉』頗為擱不住,幸好他此時不過是柄病怏怏的劍,所以什麼臉紅如臊,是看不見的
「說,兜什麼彎子,你還有多餘的氣力嗎?」
「哎哎,是老奴不對少爺啊,老奴為了保護小姐,被那修士震傷了根本,傷了元氣,便無法維持人類形態……要想恢復,除了姬姓的覺醒血脈外,唯有去一趟天演神劍堂,求老祖宗出手了」福伯見子亦非有發怒的跡象,不敢再多囉嗦,連忙倒豆子般一古腦把解救之法說出
要去天演神劍堂啊……
子亦非摸了摸下巴,暗忖這也算合理,正好姬厲那個老不休欠自己一個進入神劍堂的承諾,如今恰好能用上「你還能撐多久,我可沒那麼快能去」
要知道,隱星城、劍輪山脈、福閔城,這三地構成了子亦非的一個大計劃,不策劃好,他還真抽不出空閒去姬家跑一趟
「咳咳,老奴命硬,再撐個十年八載沒問題」
福伯的回答,立刻讓子亦非安了心,不過這柄劍又隨即補充:「當然了,少爺越快去越好,去晚了,老奴想恢復回巔峰可就困難咯……到時,恐怕不能替少爺斬殺妖魔了呢」
福伯的本體縮小,就是為了減少傷勢對本身劍體的影響,續命十年不成問題,不過拖得越久,對本命神劍的傷害也就越大所以,他是希望子亦非能盡早去一次神劍堂的
「你安心調養,斬妖除魔,倒還用不到你這把『菊花劍』」
思忖完畢,子亦非輕笑一聲,手腕一震,把這柄小劍收入了偽妖丹中
偽妖丹裡有韭菜替他看著,倒也不虞福伯會出些什麼意外
處理完了福伯一事,子亦非抬抬頭,望向不遠處盡職盡力來回巡邏的盤黿獸魂,心中道:這頭獸魂,乃上古凶獸,桀驁難馴,雖然有貂兒用青目顛國控制,但依然不是長久之計,說不定某天它就會擺脫貂兒的束縛,不好生處理,終究是個隱患
思考了一番,子亦非始終沒有想好對這盤黿獸魂的處置方法,他頭一撇,只好先擱置不理
吁,先來安排這頭七級窮奇獸好了想及此,子亦非喉嚨裡一沉,喚道:「窮奇,你過來」
聽聞召喚,三丈外的『小貓』貓軀一震,扭過頭來,開口道:「找我何事?」
「大膽窮奇,要叫主人」
貂兒耳朵尖,率先竄了過來,衝著窮奇呵斥
明擺著,這頭銀皮小貂,開始賣弄起前輩范兒了
「無妨,你不也是直呼我的名字嗎?」子亦非有意示好窮奇,他心知肚明,曉得這頭冪界大妖自歸附後,心內不服的很,「窮奇,你想盡快復原傷勢嗎?」
窮奇的腦袋一抬,斜眼睨視,懶洋洋地道:「怎麼不想……子亦非,你又想把那半條盤黿獸魂給我嗎?哼哼,想你也沒那麼好心」
這貨,一直還惦記著子亦非『欠』它的獸魂呢心內不忿的緊
「獸魂我還有用處,暫時不會給你現在,我要派你去北邊的劍輪山脈,與我的人配合,捉拿修士」子亦非拊著手,風雅雲閒地道
「北邊?劍輪山脈?」
窮奇扭過頭,朝北望去,疑惑道:「那裡有修士嗎?子亦非,我告訴你,我的傷勢所需的修士數量可不小,若是一兩個低階的修士,還是免了」
「數量絕對不少不光是低階的,像剛才與我戰鬥的那種高階修士,也會大規模出現你現在要做的是,先去那裡準備」子亦非神秘一笑,卻使得窮奇愈發迷糊了:「記住,劍輪山脈可不是修士、妖獸的天堂,你不好好準備,恐怕修士獵不著,自己也會賠進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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