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絕命愣了愣,隨即咧嘴笑了:「我認為,這一定是黃耀師臨死前的瘋話,故意噁心我們來的」
交匯界上空,雲淡風輕,哪有半點異樣?
「我不這麼認為」塗成把笑容一收,無比認真地盯著封絕命,說:「我有種預感,今天很可能是我殞命的日子」
「啊?」封絕命冷不丁嚇了一跳,忙說:「大人,您在開玩笑?」
「不,我沒開玩笑哼,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塗成身周的『血影鏈』轉的急,「我血影人屠塗成,在瀟魈大峽谷裡拚殺多年,能夠一直活到現在,就是靠著這個玄妙的預感,避凶趨吉我覺得,黃耀師的話,可信度八成以上」
說完,他拇指食指張開,比出個『八』字
「真、真有天穹?可那些野獸……」
「愚蠢封絕命,你是在裝糊塗」塗成一聲斷喝,犀利的眼光直射進封絕命深白的眼珠,「憑你的智慧,不可能猜不出這個『天穹』所指真正的天穹阻隔妖獸,保護人類,而這裡的『天穹』嘛,說不定就是反的,修士一旦靠近,就會引發黃耀師嘴裡的『火』」
「大人息怒,我是真沒想到那麼深遠啊」封絕命『撲通』一聲跪下,戰兢兢道:「可是,天穹乃上古大能留下的傑作,這裡,這個爛地方怎麼可能會有呢?」
「怎麼不可能有?」塗成冷哼道:「這裡連會古怪陣法的靈鼠都能有,多一個會放『火』的『天穹』,又有什麼奇怪的呢?」
「可是……」
「別可是了」塗成忽然桀桀地笑了,指著封絕命,說:「到底有沒有,你去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什麼?我?」
封絕命駭了一跳,條件發射性地轉身想逃,卻還沒邁出半步,喉嚨裡就發出一聲呼痛呻吟,整個身子跌在草地上,拚命抽搐起來
「成了血奴,生死就由不得你了,嘿嘿哼」
塗成五指一握,封絕命本來就鮮紅的身子愈發鮮艷、冒出紅光,他一邊呻吟,一邊蜷縮成一團,如同一隻被丟進了沸水的龍蝦
「饒命,大人饒命啊噗噗,哇」封絕命討饒的口中,咳出數口鮮血
「我當然會饒了你的狗命」塗成哈哈大笑,拳頭一張,封絕命劇顫的身子頓時和緩下來,「血奴啊血奴,你若真死了,誰給我去試一試黃耀師的話是真是假呢?哇恰恰恰」
喘了口氣,封絕命艱難地爬起還在痙攣的身子,說:「血奴自當為大人效命,不過,車隊後面那些凡人試不出『天穹』的威力也就罷了,可那對駕車的活寶卻是修士,為何不讓他倆去試?至少,血奴的忠心遠勝於他們啊」
「嗯,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塗成微微一愕,眼角瞟向那兩個在車轅上打著盹的寶家兄弟,「那好,你去把他倆叫來,往那邊走一遭」
封絕命如蒙大赦,一個踉蹌,化作血光,朝車隊的第一輛馬車晃晃悠悠地飛去
「你們兩個,醒醒」
封絕命受了氣,毫不客氣地兩記耳光,把流著哈喇子的寶千鈞和寶千兩扇醒
「呔,何方妖人,竟敢踢上洞府來看松針」寶千兩朦朧的眼一開,雙手一陣比劃
得,這做的什麼神仙夢?不放飛劍放鬆針?
「二弟勿驚,我已在洞口布下了千絲萬繞百樹陣,兄弟們齊心,這群啄木頭的妖鳥,肯定是來多少死多少」寶千鈞一甩嘴巴,口水與鼻涕齊飛
好嘛,這對活寶,做夢也做同一個啊?
「還做白日夢?血影人屠大人喚你們過去,若慢了一點,就把你們埋進沙堆,讓蟲蟻咬爛你們」封絕命好氣又好笑,飛起兩腳,把這對還雲裡霧裡的活寶踹翻在地上
「啊,這麼凶殘?」
兄弟倆受到驚嚇,手忙腳亂地爬起來,轉了四個圈,總算是辨明了塗成的所在,便撒開丫子,沒命地奔去
「大哥啊,你說這幾天,咱倆怎麼總是做一樣的夢呢?」
「誰***知道?」飛奔途中,寶千鈞唾了一口,同樣迷茫:「這夢還是連環的我是柏樹,你是松樹,居然都修煉成了精」
「呵呵,我們還創立了洞府,收集了無數的小弟啊,有李樹,有槐樹,還有香噴噴的桃花樹……」
「對啊,真***神奇」
「大哥,你讀書讀的多,這夢是真的嗎?大樹也能成精?」
「也許」寶千鈞怔了下,隨即罵道:「滾犢子的,這事你別亂說,不然別人肯定把咱兄弟當傻子對待了」
「哦」寶千兩連忙把『兇惡』的大嘴捂上了
「你們倆個,去對面的沙漠,捉兩隻浣鼠回來」
塗成一揮手,示意寶千鈞和寶千兩前行,越過交匯界
兩個活寶對望一眼,異口同聲地說:「我明白了,前輩今晚要吃紅燒浣鼠」
塗成的身子微微一顫
「哈哈,我們多捉幾隻,兩隻不夠吃啊,前輩,好東西要大家分享」
「對對,我們就捉一百隻,後面的那群凡人面黃肌瘦的,吃點鼠肉補一補,不然餓死了,又要掩埋又要哭喪,很麻煩的」
還捉一百隻?
塗成臉上的肌肉在抽動,那是給氣的:對面的沙漠一望無垠,就那麼幾隻零散的浣鼠,最近的都相隔過百丈一百隻,你們是想捉回九州大陸?
「少囉嗦,就捉兩隻,去回」塗成身周飛出兩條『血影鏈』,把寶家兄弟抽了個觔斗,吃了一嘴的草泥
「呸,草,呸呸,泥,呸呸呸,媽啊」寶千兩一邊吐,一邊喊
「叫你別說髒話,我草」寶千鈞先爬起來,聽完後二話不說,一腳飛踹向自己的二弟
「啊,大哥,我沒說髒話啊」
「還狡辯,我明明聽到了,草泥馬啊」
瞎胡鬧中,在『血影鏈』虎視眈眈地監視下,這對活寶,終於是一步三回頭地向交匯界走去
「大人,是否有天穹,馬上就能見分曉了」
塗成身後,封絕命諂媚出聲
「聒噪,給我注意觀察」
在塗成和封絕命的注視下,寶千鈞和寶千兩,安然無恙地越過了交匯界,風風火火地跑到餘熱猶存的沙堆中,撅起了屁股,賣力地勾引地洞裡被驚嚇住了的小浣鼠
遇上這對活寶,可憐的浣鼠啊
「大人,看來黃耀師是在說謊啊」封絕命睜大了眼睛,一點都沒看出交匯界上有什麼風捲雲湧的異樣
「應該是了,我的預感有時也不准啊」塗成亦睜大了眼睛,幾乎想把空氣中的塵埃都放大個幾百數千倍,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陰謀
「我早就說了,黃耀師那個小白臉,就是臨死前亂說,存心給我們添堵啊」
「早,早,早,早你媽個……哼,都被這兩活寶把口音都帶壞了哼哼,你光會說,讓你去試卻不敢,封絕命,你的忠心,我很擔憂啊」
「大人,血奴要保存有用之身報效您啊」封絕命激動了,一副掏心挖肺的樣子
「報效?是報銷」塗成哂笑,邁出步子,血影鏈環繞,朝交匯界走去,「封絕命,你也別多說了,快些去把畢小詩給辦了,等你做了畢春秋的便宜女婿,你的忠心才能讓我放心啊」
「是」
封絕命彎著的身子微微一抖,好一會才慢慢轉過身
就在封絕命化作血光,將化未化的霎那,背後忽然響起了撕破長空的淒厲慘呼:「啊啊啊,有火,有火天穹,這是天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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