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的地上,落下一件黑色的男士襯衫。舒榒駑襻)
一切的發展都顯得太順理成章,臨到最後一刻,被抵在牆上的裴衿衿像是突然從夢中驚醒一樣,看著已然和她一般渾身赤.裸的施南笙,眼中慌亂不已,心中迅速的打退堂鼓。
「施、施南笙,不……」
裴衿衿一句話都沒有說完,施南笙就果斷的入侵,根本沒有給她任何反悔或者叫停的機會。他早就不是五年前的施南笙,換成當初的他,今天意外的擦槍走火肯定不會發展成實質性的事情,但可惜,今天的他不是那個男孩了,現在的他太知道什麼時候做什麼事,太知道什麼叫最佳時間點了,也太明白她如今糾結的心情了。她不能下決心的事,他來幫她下;她不能好好的休息,他來幫她;用他的方式,用一個男人的方式。她也不是小孩子了,也該知道對男人不該太過信任,哪怕是他,有些時候有些地方,她若不顧忌,就會出現額外的事件。只不過,她算幸運,這次是他,他不是好人,卻也不會壞到家。別的男人,可就不好說了。
「嗯∼嫗」
一直『過著平靜生活的身體』被打擾,裴衿衿發出不適的疼痛聲,眉頭皺到了一塊兒,他一點兒緩衝時間都不給她,讓她如何能適應他?
深埋在裴衿衿身體裡的施南笙看著她,雖然從她的身體反應已經猜到了什麼,但他就是想聽到從她嘴裡出來的答案,這個認知讓他內心湧起莫名的喜悅,是非常大的歡喜,近乎接近狂喜了。
「怎麼了?遏」
「疼。」
以前的他不是這樣猛烈的,那時的他無比溫柔的對著她,每一次都考慮到她的感受,現在怎麼會這樣激烈,沉寂五年的身體他都不給她一個甦醒的時間嗎?不溫柔,一點不溫柔。
「怎麼會?」施南笙明知故問道,「這五年,你是不是……一次都沒有過?」
裴衿衿臉頰越發的紅了,看了一眼施南笙,再不敢看他的眼睛,這人,有必要問這個問題嗎?讓她怎麼好意思回答?
見裴衿衿不回答自己,施南笙深深的頂入,逼得她抬起頭,「回答我!」
「我不是你。」
施南笙突然發笑,「你怎麼知道我的情況。」
「施家大少爺的身邊什麼時候缺過女人。」
說起來裴衿衿就覺得心裡不舒服,她也是近一年才和余天闕走的近,而他是從她離開的那一秒就和孫一萌恢復了男女朋友的關係,這麼多年,她大部分的時候是單身,而他,身邊美女無數。
「身邊不缺女人和屬於我的女人,是兩碼事。」
難道她以為是個女人他施南笙就會要嗎?
「正面回答我!」施南笙又一次追問裴衿衿,好像非要一個準確的答案不可。
裴衿衿被一下激烈過一下的深入弄得有些注意力難以集中到施南笙的聲音上面來,隨著身體的反應越來越熱烈,那份濃烈的羞澀感也在退卻,誠實的點點頭。
「嗯。」
「嗯什麼?」
「是。」
施南笙心滿意足的看著裴衿衿,他要的就是這個回答,她的身體早就乾脆又誠實的告訴他事實了,可聽到她親口回答,他真的非常非常高興,無與倫比的滿足感。他的女人,到底就是他的女人。五年前是,五年後還是,余天闕就算進入她的生活又怎樣,他比他先遇到她,這就是命,她的心他扎根在最深處,他撼動不了。
有了肯定回答,施南笙將裴衿衿摟的更緊,每一次的進入就讓她情不自禁的發出讓人聽後更瘋狂的嬌吟……
洗手間裡的溫度逐漸高漲,若不是三樓別墅裡的傭人不常來,走在走廊上一定可以聽到門沒有關嚴的施南笙房間裡傳出讓人面紅耳赤的歡愛聲。
水晶燈下,我看不清你的臉,可我知道我回不去了,我的心,已經再度打開了,沒法回到波瀾不驚了。或者,一直都是我自己在欺騙著自己,你從沒我的心裡走出去過,只不過被我故意壓著藏著,我不讓你冒頭,是因為我害怕自己關不住自己對你的感情,更是因為我擔心我們沒有美好的結果。我不怕過程如何艱難,我只怕不能在老年時自豪對我的孫子說我成功的愛情故事。施南笙,回不去的我的心,可不可以放開大膽的再愛你一次?
放滿水的浴缸裡,施南笙抱著裴衿衿躺在水中,一下一下輕柔的撫摸著她的身體,絲滑如緞,時光讓她更加惹火人了,倒也真是難為余天闕了,面對這樣的她竟然能這麼久都吃不到。
「小妞兒。」
裴衿衿閉眼,裝死。
這貨太壞了,剛才居然連著要了她兩次,他體力好,可她不是男人,怎麼一點不知道憐香惜玉,以前可不是這樣。
「呵呵,難道是不滿足?」
施南笙作勢要進行第三次,嚇得裴衿衿立即從他的身上仰了起來,「哎!」
「哈哈……」
施南笙大笑起來,聽聽,是大笑,真的是開懷暢笑的那種,伸手將裴衿衿拉倒,雙臂圈著她的腰肢,聲音裡滿是歡樂。
「好了好了,不來第三次,暫時放過你。」
裴衿衿動了動身子,靠著施南笙,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現在怎麼辦呢?她和施南笙走到了這一步,想當做沒發生肯定不行了,但未來的路怎麼走,卻沒想好。在一起?困難重重。先不說別的,單單就是天闕,怎麼跟他說呢?她和他還沒有分手就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別說他會鄙視自己,就是自己想來,都覺得自己特可恥。可,不該歸不該,發生的事情,後悔是沒什麼用了,只能想解決的辦法。
「哎~」
裴衿衿歎氣,現在頭大了。
「想什麼了?」施南笙問。
「沒什麼。」
裴衿衿現在覺得,還是施南笙這人好,現在他單身,做什麼都沒任何可以顧忌的,天闕從此以後都肯定看不起她了。
「哎~」
裴衿衿又歎了一口氣。
「你說,人要是有預知的能力就好了。」這樣,知道未來要發生什麼,提前就做好準備,到事情來的時候,不慌不忙,沒有任何的煩惱。
施南笙笑了,說道:「人有預知事情的時候啊。聽過一個笑話嗎?」
「什麼笑話。」
「在網絡上看到了。說是有一天,在公交車上,一大約8、9歲的男孩對旁邊的小女孩說:『誰說不能預測未來,至少我能知道以後我的孩子姓什麼,可是你就不同了,你的孩子姓什麼還是未知數呢!』那小女孩毫不思索地大聲回了一句:『哼哼,那是!但是,我的孩子肯定是我的孩子,你的孩子就未必了…喲!』。全車人都差點被秒殺了。」
裴衿衿聽完,哈哈大笑。
「哈哈……」
被她的好心情感染,施南笙也笑了起來。
裴衿衿從施南笙的懷中坐了起來,「這個太絕了!哈哈……」
笑過後,裴衿衿才發現自己和施南笙兩人實在太……『乾淨』了,全是坦誠得不能再坦誠相對了,臉頰染紅,目光四下游了一圈兒。
「我洗好了。」
施南笙輕笑,「嗯。一起出去。」
穿好睡衣後,裴衿衿站在鏡子前用吹風機吹頭髮,施南笙走到她背後,拿過她手裡的吹風,幫她吹著。
看著鏡子裡的兩人,裴衿衿忽然覺得,世事真的很難料啊,她怎麼都想不到這輩子還會和施南笙有這樣的畫面,溫馨得讓她有種想哭的沖.動。
「小妞兒,別老走神。」
「嗯。」
裴衿衿想了想,問:「哎,施南笙,我問你幾個問題吧。」
「嗯。」
「人生有哪三樣東西是無法隱瞞的?」
施南笙笑了下,「咳嗽、貧窮和愛。」
越想隱瞞,越欲蓋禰彰
「人生有哪三樣東西是不該揮霍的?」
「身體、金錢和愛。」
人想揮霍,卻得不償失。
「人生有哪三樣東西是無法挽留的?」
「生命、時間和愛。」
想挽留,卻漸行漸遠。
「人生有哪三樣東西是不該回憶的?」
「災難、死亡和愛。」
想回憶時,很多時候都是苦不堪言。
鏡子裡,施南笙說完後,裴衿衿和他的目光碰到一處,所有的答案裡都有一個共同項,愛!愛,是我們無法隱瞞、揮霍、挽留和回憶的東西。
假如你在開心和悲傷時想到的人都是同一個,那,這就是完美。假如你在開心和悲傷時,最先想到的不是同一人,就該選擇和想與之共度悲傷的那個。每個人的一生都是苦多於樂,開心時,從不缺人和你一起分享,而悲傷則不見得很多人願意同你一起分擔,你願意把自己的悲傷告訴ta,只證明,ta是你最想親近最信任的人,珍惜ta。
裴衿衿想,施南笙是他無法再隱瞞的人,也是她在過去日子裡開心或者難過時想起的第一人,一直就是他,只不過她把他埋在心底從來沒有對爸媽和天闕說起過,她和天闕之間怎麼也到不了完滿戀人的真正原因,大概就是這一個。天闕沒有問,她也沒說,覺得一輩子和一個陽光男孩一起走下去也不錯。可現在看來,好像不行。她不想揮霍施南笙和她之間的好運,也不想回憶過去五年如何過來的。現在的她,走到這一步,不後悔,但還是缺乏和他義無反顧走下去的勇氣。她不能撒謊,現在的他,比五年前更強大更奪目,他們之間的差距根本不是可以計算出來的,人家門不當戶不對的差距叫鴻溝,她這個是天塹了,天塹啊。
「南笙。」
施南笙看著鏡中裴衿衿,「想說什麼?」
「我們……」
施南笙笑了笑,「我們怎麼樣?」
裴衿衿抿著嘴,其實她也不知道他們應該怎麼樣,但有一點她是肯定的,她和天闕肯定是得分手了,她不能做了這種事情還和他在一起。
「沒什麼,以後再說吧,今天有點累了。」
「嗯。」
事實上,裴衿衿哪裡睡得著,躺到床上後,施南笙在房間裡陪了她一小會兒就下樓去看施奶奶了。
知道施南笙對奶奶的感情,裴衿衿多說什麼,就算明明不想他離開也笑著催他趕緊下去。他不在,她才好有機會好好理理自己現在亂糟糟的心。
「早點睡,我去陪陪奶奶,如果她情況穩定,我再上來。」
「嗯。」
施南笙走後,裴衿衿靠在床頭,剛想起摩天輪上面看到的事情就用力搖搖頭。
「哎,不想不想,不想別人的事情。」
現在她自己的事情就夠頭疼了,哪裡還顧得上別人啊,想想現在怎麼跟天闕說清楚才是第一要事,若不然,背著這樣的心裡罪惡感,她兩個男人都對不起。天闕不可能容忍女朋友和別的男人發生關係,而施南笙更加不可能接受掛著別人女朋友名號的她。
「哎,快刀斬亂麻。」
決定後,裴衿衿走下床,在桌上找到自己的手機,拿起,翻到余天闕的號碼後,又猶豫了。
「通了之後要怎麼說呢?」
裴衿衿用手抓抓自己的頭髮,真是個麻煩的問題,天闕會不會覺得自己發神經病呢,好好的提分手,難道對他說實話?太殘忍了吧。可不說實話,他能同意嗎?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愛自己多深,但他都想好了出差回來和她結婚,如果現在和他分手,會不會太突然?
「哎~」
裴衿衿抓得自己的頭髮像一個雞窩,真的太鬧心了,以前看到什麼『一對戀人,某一個出差,另一個背著在家幹出背叛的事情,結果被出差提前回來的人抓個正著。』的事情就覺得超級狗血,現在想來,她雖然沒有被天闕抓奸在床,但也是做出了對不起他的事情,自己真是……欠砍啊。
糾結中……
頭髮絲都被裴衿衿抓掉幾十根之後,電話終於打出去了。電話響到幾乎要斷了,那端才傳來余天闕的聲音,而且聲音裡還帶了一絲輕喘和慌亂,似乎是急匆匆的從慌張中接通了手機。
「喂,衿衿?」裴衿衿疑惑,「天闕,你在幹嗎?」
「沒,沒幹嘛。怎麼了,衿衿,有什麼事嗎?」
「噢,沒事。不是,有事。」
余天闕問,「那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啊?」
「天闕,你是不是在忙?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余天闕慌忙說,「沒,沒忙,你沒打擾我。」
隱隱約約的,余天闕的話音後,一個低低的笑聲響起,雖然隔著電話,但裴衿衿非常肯定,那絕對不是男人的聲音,是個女人,而且是個年輕的女人聲音。
裴衿衿沉默了。
「衿衿,真的,我沒忙,你找我什麼事,你說,我聽著。」
裴衿衿努力攢足決心,口氣變得很認真,說道:「天闕,我們分手吧!」
電話那端安靜了好一會兒,彷彿沒有聽到裴衿衿說的話一樣,裴衿衿又清晰的重複了一遍。
「天闕,我們分手吧!」
三秒之後,余天闕的聲音驚慌不已的傳來,「衿衿,你說什麼?」
「天闕,你聽清楚了,不是嗎?」
「為什麼?為什麼突然要和我分手?」余天闕不敢置信的連提高了就幾階音量,「是不是因為施南笙?你是不是和他在我出差的日子裡舊情復燃了?是不是?」
「天闕,不關他的事,問題在我的身上。是我,是我覺得不能繼續和你在一起了。」
「為什麼不能?」
余天闕問著,好像在那邊手忙腳亂的做著什麼,撞了好幾次東西,一個嬌滴滴的女聲響了起來,「急什麼啊,不就是女朋友要和你分手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你自己還不是……」
余天闕對著女人怒喝道:「你給老子閉嘴!」
「哼!你自己不做虧心事還怕老娘說嗎?」女人似乎被余天闕的態度惹到,加大聲量說道,「小妞,你分手就對了,他在外面背著你找小姐,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
余天闕徹底惱火了,大怒道:「滾!」
「哼!」
摔門聲傳來,裴衿衿也聽到了自己心臟震動的聲音。那邊的事情,已經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了,她不是小白,已明白發生了什麼了。看來,她的電話確實打擾到余天闕了。
「衿衿,你聽我解釋。我沒法否認剛才發生的事情,但是請你相信我,我的心裡只有你,我是愛你的,而且是真心的愛你。但是你知道,我是個成年的男人,和你在一起,你總是……你知道,有些生理需求我……需要發洩。」
裴衿衿靜靜的握著電話,打電話前的慌亂心緒一下一掃而光,生活果然比小說狗血多了,處處都是直播,連預告都沒有,直接就會撕開最邪惡的一面展現在你面前,殺你一個措手不及。現在的她,理智得近乎嚇人。
「天闕,別說了。」
「衿衿,你相信我,我是愛你的,我真的只愛你一個。我愛你!」
電話那邊的余天闕開始慌了,一天都沒有裴衿衿的電話,他以為她不會主動給他電話的,他怎麼能想到她會在這個時間給他電話呢?要是知道,他肯定不會……
「衿衿,我愛你,相信我,我愛你,我現在就訂機票,我現在就回去找你,親愛的,相信我好嗎?我們不要分手,好不好。我保證,以後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保證!」
「衿衿,別和我分手,行嗎?」
到這一刻,裴衿衿忽然就覺得,為什麼余天闕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卻沒有心痛的感覺呢?男朋友被自己直接抓到背叛,她不是該很心痛嗎?可為什麼有種解脫的感覺呢?剛才還壓在心頭難以啟齒的問題瞬間就消失了,原來她一直談著的所謂戀愛,竟經不起一次出差的考驗,原來她之前一直覺得適合一輩子攜手向前的人,在一個不注意的時候,就成了必然分開的一條平行線。原來,愛情真的有真假之分。對的人,真的感情,經歷時間,還會在;錯的人,假的愛情,不需要時間來考驗,空間就能攻破。
「衿衿……」
「衿衿……」
余天闕似乎真的在收拾什麼東西,「衿衿,我明天就回。」
「天闕。別回。」
「衿衿,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我知道這事是我不對,但我的心裡除了你從沒有別的女人。」
裴衿衿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聲音裡聽不出她的情緒,可每一個字都清晰得讓余天闕感覺彷彿她就在他的身邊說話。
她說:「余天闕,原來,我們之間,沒有誰對不起誰!我們,分手!」
「衿衿!」
「別說了,說多了,只會讓我感覺到我們之間的愛情多讓人噁心。不對,我和你的這段日子,也許還談不上愛情,那只會褻瀆了『愛情』這個神聖的字眼。」
「衿衿!別這樣好嗎?」
「天闕,好好出差吧,我們,就只能走到這裡了。再見!」
說完,不管余天闕在那端怎麼喊,裴衿衿都果斷的掛掉了電話,關機。不用想,他肯定會打開電話,不關機,今天晚上睡不安穩。
放下手機後,裴衿衿長呼一口氣。
「人生啊~睡覺睡覺。」
躺進被子裡的裴衿衿想,今天發生的事可真夠多的,前幾天在醫院悶得要發霉了,沒想到,幾個小時內,刺激人的事情接二連三,果然老天爺不是好惹的。現在,余天闕的事情解決了,那施南笙的呢?要怎麼辦?這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得清的。她雖然明白自己對他的感情了,但他呢?是不是和她一樣,還是,他依舊是指想依靠她來找回當年意氣風華的自己?
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久,裴衿衿怎麼都睡不著,最後想到摩天輪上掉下的女孩,一下子就覺得房間裡很多雙眼睛都在看著她,嚇得她打了個激靈,越想越怕。
心中的恐懼積累到一個點時,裴衿衿再不想獨自待在房間了,掀開被子穿著拖鞋就朝樓下跑。二樓施奶奶房間的門口,遇到了從裡面出來的於玲。
「裴小姐。」
「于小姐。」於玲面無表情的看著穿著睡衣的裴衿衿,「很晚了,裴小姐還不睡覺嗎?」
「我找施南笙。」
「孫少爺正在陪老夫人,你還是不要打擾吧。」
裴衿衿想,怎麼每次找施南笙碰到於玲她都要阻攔呢,她難道就不知道,她的阻止對她來說沒什麼作用嗎?
「呵呵,沒事,他不會生氣的。」
於玲一愣。
裴衿衿暗笑,這麼單純的姑娘和她比還是嫩了點,她不就看不得施南笙對自己好嗎,那她索性不如讓她看看施南笙到底可以縱容她到什麼程度,這年頭啊,長痛不如短痛,就算她不和施南笙在一起,她這樣的性子施南笙也不會和她在一起的,趁早死心對這樣簡單的姑娘來說,不是壞事。
「南笙。」
裴衿衿直接對著房裡喊,「南笙。」
於玲驚恐的看著裴衿衿,她……她怎麼可以這樣……
很快,施南笙就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裴衿衿,走到她跟前,聲音溫柔的很,「怎麼起來了?」
裴衿衿鼓了一下腮幫子,「我怕。」
「呵呵。」
施南笙笑了,眼底帶著寵溺,伸手攬過裴衿衿的肩頭,「來,到房間裡坐會兒,等會兒我就上去睡覺。」
「嗯。」
「於玲,半小時後你再來接我的班。」
「是,孫少爺。」
進房間後,施南笙將裴衿衿帶到施奶奶床邊一起坐著,看著她,輕輕的笑了一會兒,眼睛彎彎的,帥氣迷人的很。裴衿衿怎麼都想不通,一個男人,怎麼就會優雅成這副模樣呢,舉手投足都讓人迷戀得不忍移開眼睛。
「幹嘛一直傻笑?」
「你故意的。」
裴衿衿聽了,撲哧笑出來,「是又怎麼樣。」
「大壞人啊。」
裴衿衿抗議,「哎,我還不算壞好吧,比起某人,我都可以說是好人了。也不知道是誰,明明看得出於玲喜歡自己,卻裝傻,讓人家姑娘為了他耽誤時間。」
「呵呵……」施南笙笑,伸手捋順裴衿衿的頭髮,「怎麼聞到了一股酸味。」
「是嗎?」裴衿衿挑眉,「我卻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噢?」
「我準備好好組織下語言,然後將來找到了未來老公人選,就嚴肅的告訴他,當我男人應該注意的。」
施南笙放鬆身姿,靠到椅背上,看著裴衿衿,風輕雲淡的笑,「說說,我聽聽你對未來老公想說什麼。」
「對你說?」
「嗯。你演習下。」
裴衿衿清清嗓子,挺直了背脊,一臉嚴肅的說道:「咳咳咳,我準備告訴他。如果他確定留在我的身邊,那他一輩子都不可以離開我,活著是我的人,死了是我的死人,就是化成灰也要給我家肥田。他得像一個純爺們,是剛烈的,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都得很清楚,不可以和前女友糾纏不清,不可以和女同事玩辦公室戀情,不屑與小蘿莉玩姦情,對全世界的女人都狼心狗肺,獨獨對我掏心撈肺。不可以沾花惹草,不可以招蜂引蝶,更不可以和小狐狸精私奔,和老狐狸精眉來眼去,他要是敢離開我的身邊,左腳走就斷左腳,右腳走就右腳少一半,輕則斷手斷腳,重則長江漂屍。孰輕孰重,請他一定考慮好。跟我裴衿衿在一起,結婚有風險,扯證須謹慎。最後,他必須符合現代老公的最高標準:帶得出去,帶得回來。尤其是最後四個字,它意味著一個男人能給他的女人多大的安全感。」
說完,裴衿衿還補了一句,「就這麼多了。」
施南笙看著裴衿衿足足有一分鐘,然後……
爆笑!
施南笙越笑,裴衿衿的臉就拉得越長,笑笑笑,又那麼好笑的嗎?看他笑的那樣,還真是越看越不爽,一個男人,沒事長得這麼好看幹什麼,帶出去肯定完全毫無疑問,且是那種拿出去能直接秒殺眾人的物種,但帶不帶的回來,就成大問題了。
「你笑完了嗎?」
裴衿衿看著施南笙,一張小臉滿是不爽,「要是沒笑夠,我出去,等你笑夠再進來。」
「哈哈……」
施南笙伸手捉住裴衿衿的手腕,「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施南笙的眼睛裡還帶著笑意,她一番話說的讓他想起了五年前的她,果然本性還是沒變,也難為她了,這些話恐怕在心底打了不少次的草稿吧,以她的智商能把話說得這麼順溜,那肯定不是一次成功的。不過,聽來倒真樂。
「有那麼好笑嗎?」裴衿衿用手指戳了一下施南笙的肚子,「快笑破肚子了吧。」
「我沒笑了啊。」
「你眼睛裡明明還有笑意,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施南笙忍不住笑出聲,「因為你說的太好了。」
「嘁~」
兩人嬉笑的時候,忽然裴衿衿眼尖的發現了施奶奶的手有了動作,手指輕輕的動,驚喜道:「施奶奶,施奶奶醒了。」
施南笙的眼睛飛快的轉過去,果然見到床上的老人有甦醒的跡象,連忙起身彎腰湊近施老夫人。
「奶奶,奶奶,你醒了嗎?」
施奶奶居然自己翻了一個身,呼吸均勻的繼續睡覺,床頭的儀器顯示她的脈搏和心率完全到了正常人的水平。
裴衿衿看著施奶奶,「南笙,這……這是不是說,你奶奶她開始好轉了啊?」
施南笙驚喜的看著儀器,「奶奶的意思是,她叫我們回去睡覺。」
呃?!
「那……」
施南笙的心,完全的放下了,轉臉看著裴衿衿,「走吧,上樓睡覺。」
「要不要叫於玲過來?」
「嗯。」
施老夫人的身體好轉讓施南笙的心情好上加好,和裴衿衿一起回房間休息時,嘴角都帶著笑,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五年來,他笑的次數不多,看到過他笑容的人也不多,一雙手數得過來,沒想到今天居然會笑得如此暢快,生活裡好像一下被注入了色彩,原來的黑白生活變得像彩虹一樣,各種情緒都出現在他的心底,開心,生氣,惱火,無奈……
當然,他很清晰的知道,帶來這一切變化的人,是裴衿衿。到三樓的時候,裴衿衿朝西邊自己的客房拐,施南笙長臂一撈,摟著她的腰肢朝自己房間走。
「還裝?」
「不說男人喜歡傻傻的女人嘛。」
「男人喜歡裸女拿著一瓶紅酒去找他。」
裴衿衿笑,「我以為,這樣的場景,你施大公子肯定沒少見到。」
「no,一次都沒有。」施南笙低頭看著裴衿衿,眼底儘是邪笑,「美麗的姑娘,你要不要成為第一個?」
「我沒有當裸女的嗜好。」
「可以培養的。」
「不要!」
「裴姑娘?」
「no!」
「裴小姐?」
「不可能!」
「裴衿衿?」
「沒戲!」
「衿衿?」
「別做夢!」
施南笙關上房門,門鎖剛落,裡面就傳來裴衿衿的叫聲。
「啊~施南笙,你放我下來,啊~」
一小時後,施南笙房間的床頭燈熄滅時,裴衿衿想,老天爺,明天她肯定又沒法在七點前起床了吧。梨奶奶,原諒我,不是我不想早起,實在是某人讓她沒法早睡早起啊。
關燈時,施南笙注意到,本來他放到桌上的裴衿衿手機到了床頭櫃上。打電話了?呵呵,他果然還是料的不錯,以她的性格,和他在洗手間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絕對不可能和余天闕再在一起了,她的良心不允許她在犯錯之後再欺騙人。呵呵,那人本也算不得什麼值得她死心塌地的人,早點結束也好,只是以這樣的事情讓她和那人分開,他到底是有些不喜歡。
哎,罷了,發生的,面對就好,只要她不悔就好。
衿衿,明天醒來,你會悔嗎?
南笙,現在的我,你還愛嗎?